“嘿！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们德月楼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什么燕窝鱼翅，都是吃一口就扔，那些东西姑娘们不会吃，我们又不是什么金贵人，捡来吃又有什么？”毛球儿咧着四方口笑道，丝毫没有羞愧。　　 “这么说来也是有可能。”更夫喝了一碗热粥，又嚼了几块腊八蒜，顿时觉得身子热了，站了起来，数出三枚铜板，离开摊子，继续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毛球儿瞧着更夫的背影，摇了摇头，“小哥儿，我跟你说，这一辈子，就是要跟着有钱人后面混。他们手上漏一点，都够我们一辈子嚼用。你瞧刘老根，这打了一辈子的更，也没有尝过燕窝粥，是什么啥滋味儿！”　　 袁无味道：“你不是说我这粥比燕窝粥还好吃，这吃过更好吃的，又为什么一定要喝燕窝粥呢？”　　 说到这儿，毛球儿又是嘿嘿笑了起来，“小哥，你说你要是没喝过，你怎么就知道这燕窝粥，没有这腊八粥好喝呢？人还是要开开眼界！”　　 袁无味也不加辩解，将五碗馄饨一一打包好，放进食盒之中。　　 “以往都是四碗辣馄饨，今天怎么少了一碗？”　　 “嘿，是我们嫣红姑娘的哥哥来了，今天晚上少接一个客人。　　 哎呀！说起这件事情，妈妈都快要把嫣红姑娘给骂死了！说她那哥哥，就是个天生的讨债鬼，还说是什么读书人，住店考试的钱，还不是靠着嫣红姑娘一个子儿一个子儿睡出来的。”　　 毛球儿颇有些不服气，“不过我们家嫣红姑娘，也是个倔的，一定要供养她这个哥哥。　　 总是做春秋大梦，说什么她那哥哥，是做状元的材料，等他高中，定是会将她从德月楼里面救出来。　　 谁不知道，读书人最是无情无义了！”　　 袁无味叹了一口气，这各人的选择，各人的活法，将食盒递给毛球儿道：“小心，慢点。”　　 “好嘞！小哥！”毛球眯着眼睛笑儿，那笑里面，习惯性的带着讨好。　　 到了后半夜，来买腊八粥的人，突然多了起来。大多数是胡同里面的姑娘小官，看来毛球儿又是回去吹嘘了不少。　　 袁无味看了看天，天上乌云遮月，低头看见白七七靠着火炉，歪着脑袋，快要睡着了。　　 “给我一碗腊八粥。”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袁无味一抬头，居然是许仲连。顿时笑道：“许仲连，你怎么找到我这个小摊子？”　　 许仲连笑道：“你这小夜摊子，已经在雁京城里面传遍了，怎么你不知道？”　　 “哪里哪里，没有许公子你的名气大！”　　 许仲连摆了摆手，嗤笑一声，“什么名气？”转而问道：“袁宝没有随你一起出来？”　　 “没有。”袁无味看了一眼许仲连，心里面想着，皮城善堂的事情，他是否知道？或者他是否知道，杀死善堂孩子们的人，是高诚？　　 现在的许仲连，可是高诚的师弟，他在雁京的一切荣华富贵受人尊重，都是高诚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