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发现了,南缃也不心虚,敢作敢当地迈步走回房间,凌恒看着大摇大摆从他跟前走过的人,也跟着进了屋子。 “我是看出来了,你要是当官必定是个精明滑头鬼。” 南缃撇撇嘴没理会。 沉默了片刻,凌恒走到南缃跟前坐下身,伸手捧过她脸,“听清楚了,我从没觉得那阮家小姐良善宽和,更没对她动过一点心思。” 那双眼睛再认真不过,南缃想拍开他手,凌恒却不放。 “动没动心思跟我有什么关系。” “刚才那些话不是在讽刺我吗。”凌恒笑得无奈,“我就不明白了,我不过是随口说了句那人无辜,就这一句便引得你不依不饶到现在,该说你气性大还是醋劲儿大?” 南缃挣脱着他手,“我看你是自负劲儿过大!” “还敢犟嘴。” 凌恒不解气地按着她脸蛋发泄似的揉捏,两人又扭打成一团。 …… 这边两人打打闹闹,另一边的阮情正同母亲委屈哒哒的哭诉。 “母亲都没瞧见,当时两人衣衫不整地被揪出来,那场面……” 阮情说不下去,哽咽地窝在其母怀里,“丢死人了!” 阮夫人也哀声叹息,“怎得养出那种贱蹄子,败坏门风的混账。” “谁说不是呢,这种事要搁平时也就算了,偏偏被太子撞了个正着,下人不检点都是主子调教不善,殿下定会因此也看不起我。” 阮夫人恨恨地叹了口气,“打死那玩意儿是对的,只有这样才能显得女儿正直贞烈,方能挽回殿下对女儿看法。” 阮情无力的靠在母亲肩头,泪眼汪汪,似被雨打的娇花,“先是庶妹出事,后又是这个不争气的丫头,接二连三的丑事真真是把女儿的脸丢尽了。” “娘啊,她们怎么这么没出息,总拖女儿后腿。” 阮夫人心疼地抚慰着闺女,“娘知道女儿受了委屈,女儿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平白被那些人影响了名声。” “二妹到现在还没有下落,也不知是个什么情景,母亲,你说要是……” 阮情没说完,但其母听得明白,轻拍着她后背安慰。 “放心,家族最重名声,尤其当中还有太子和女儿的缘分,她要是知好歹,必然知道该怎么做,也能给自己落个贞洁烈女的美名,倘若苟且偷生……哼。” 一抹杀意在阮夫人眼底划过,“你父亲也断不会容许这种臭了的肉块儿坏了满锅汤。” 夫妇俩早做好了盘算,不管庶女到底是何情景,她最后都是为保贞洁“自尽”而亡。 听母亲透了底,阮情这才安心,又抹了把眼泪,“可怜二妹,她也是命苦。” “女儿不必为这个妹妹伤心,那也是个小妖精。” 想起那晚庶女娇滴滴的样子阮夫人便动怒,“否则真要敬重你我,岂能轻易跑到太子跟前献媚。” “就算是你父亲安排,可你看她当时模样有一点被迫的意思吗,再瞧那身打扮和行礼姿态,妖娆得跟条水蛇似的,她平日何时那般狐媚过,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这是跟咱们藏着呢。” “母亲不要这么说。”阮情乖巧劝解,“到底姐妹一场,我不怪她的。” “你呀,就是心软。”阮夫人爱怜地将闺女抱在怀里,“我女儿菩萨心肠,是世上最最善良的姑娘,放心,殿下定也会被你打动。” // 阮知州的几个儿子每日都会向凌恒请安问礼,这日从客房请安出来后,正好遇到了院门外的南缃。 “真没想到,原来姑娘是太子的贴身婢女,先前若有失敬之处,还望姑娘见谅。” 南缃笑笑,“阮公子言重了,你那天帮了我,我感谢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你。” “其实那日我说的主子就是殿下,他当时在茶楼与人说话,我便独自在聚贤馆等候。” 阮公子笑得谦和,“初见时就觉得姑娘气质不俗,说实话,你与我说是大户人家的丫鬟,我原还是不信的。” “想着姑娘通体的派头,哪里像是丫鬟,不瞒你说,我还猜测过你是故意诓我,说不得是哪家的小姐调皮跑出来玩的。” 南缃陪着笑,两人聊得十分欢快。 “万万没有想到你是太子身边的人,储君是人中龙凤,果然身边人也气度不凡。” “阮公子过奖了,我本也资质粗陋,是殿下不嫌弃。” 阮公子望了望院内,又朝南缃低声道:“殿下这些日子住得可还习惯?若哪里有不妥的,姑娘一定要告知我们,以免我们怠慢殿下,见罪了储君。” “公子太客气了,一切都好,殿下很满意,殿下还说知州大人恭谨谦和,政绩优良,想来殿下回去后必会向天子说起。” 阮公子听得高兴,连连谢过南缃告知。 “京城我也去过四五次,大多是父亲述职时跟着前往,见见世面,瞻仰下天子脚下的繁华,此次相识,与姑娘也算是友人了,他日我再到京城,还请姑娘赏脸一聚。” 南缃痛快应下,“那当然了,以后我们就是熟识了,到了京城你尽管来找我。” “在下举人功名在身,只是那年春闱失利,未通过会试,待到明年便可重新参考,届时到了京城姑娘可一定要相见。” “好啊,到时你来找我,不过每年春闱赴京的考生很多,彼时满京城的客栈都爆满,你可以提前给我来信,我早些帮你定好客栈,以免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阮公子拱手一礼,笑道:“多谢姑娘好心,不敢劳烦姑娘。” “我父亲与京城的辅国将军交好,上次春闱时我便是在对方家里寄住,想来明年应该也不外乎如是。” “是这样啊,那就好。”南缃随口应着。 辅国将军?又一次听到这个名号,前些日子听阮情也提过,能允许对方儿子在自家寄住备考,看来南临知州与这位辅国将军关系匪浅。 “只要到时南缃姑娘肯见在下就好。” 知道他是想通过自己搭上太子,让前途多条保障,南缃笑盈盈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