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贫嘴。听说老太太中风,夫人心善,特意替几个哥儿来瞧瞧。”登枝笑着递了赏银过去。 “公子们心善呢。夫人快请进……” 小厮将许氏迎进府。 许氏打量着曾经的侯府,短短一年,已经能显现出落魄。 曾经的钟鸣鼎食,纸醉金迷,就像是一场梦,早已破碎。 来来往往的丫鬟,见到许氏皆是恭敬行礼。 眼泪汪汪,一脸不舍。 还未进门,便听到屋内传来低低的呜咽声。 “娘,儿子还未尽孝,您怎就中风了呢?”兰远泽声泪俱下。 “老太太受到刺激,中风不可逆,家眷只能好生料理。”太医叹口气便带着药童离开。 “娘,您到底怎么受的刺激啊?”兰远泽万分不解。 裴氏悄悄捏紧了衣角。 听得许氏探望,一屋子人霎时朝门口看来。 大门微开,月华洒落人间。 兰远泽泪眼朦胧间,许氏踏月而入。 操劳十八年,少女磨成婆。曾经不入眼的古板女人,不知何时,褪去满身疲惫,变得灵动柔美。 肌肤如雪般白皙,一双眼眸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柳叶眉娇俏动人,头上一根简单的碧绿簪子,更衬的她出尘脱俗,比少女时的她,更添一丝韵味。 让人移不开眼。 兰远泽看了眼裴氏,日日哭喊家中无钱,但总是打扮的庸俗奢华。 似要将所有金银,穿在身上。 庸俗至极。 兰远泽哪里明白,人越缺乏什么,便越想要证明什么! 裴氏死死捏紧帕子,瞧见兰远泽恍惚的眼神,气不打一出来。 “你来做什么?看好戏么?”裴氏冷冷讽刺。 【嘿,猜的真准。】兰妙烟偷笑。 兰远泽眼神都快粘在许氏身上,让她嫉恨不已。 许氏捏着帕子,轻笑道:“我可不似你这般上不得台面。” “我与老太太十八年婆媳关系,从未红过脸,我来看看她,怎么了?” 许氏擦了擦眼角虚假的泪水:“你怎么照顾老太太的?这十八年,老太太生病,都是我端屎端尿彻夜不休照顾的。你才进门一年,老太太就中风了?” “我当年给老太太端屎端尿,毫无怨言。你也要对老太太尽心尽力,不可假手于人。”许氏认真说道。 裴氏气得直咬牙。 兰远泽眼眶发红,似颇为感触。 “照芸娘说的做。”兰远泽低声道。 许氏靠近床榻,老太太眼歪口斜,嘴里流出晶莹的口水。 竟是,已经瘫痪? “嗬嗬嗬嗬……”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当老太太亲娘一般照顾的。为了给她抄佛经祈福,在佛堂住了半个月。”裴氏哭着抹泪。 老太太一听此话,眼睛瞪大,面色涨红,似乎情绪极为激动,明明动弹不了,但她整个人都在抗拒。 “啊啊,嗬嗬嗬嗬……”她嘴巴歪斜,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激动处,甚至开始流泪。 她死死瞪着裴氏,发出绝望的哀嚎声。 “老太太似乎在反驳?听说,老太太去佛堂才受到刺激中风,你在佛堂做什么?”许氏状似无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