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善善猛一后退…… 摸了摸自己脖子,委屈的抱着自己小被子往床角缩成一团。 黑暗中,仿佛藏着无数生灵,传来低语。 他从生来,就能听到世间嘈杂的纷乱之声。有怨恨,有哀嚎,有杀戮,日日夜夜在他耳边不得安宁。 爹爹娘亲仿佛听不到。 家中奴仆也听不到。 那些声音无孔不入,总是在他那边叫嚣着打打杀杀。他多听几句,便会陷入混乱之中,变得失控。 这也是他夜里时常哭闹不止的缘故。 耳边声音越来越吵,他捂着耳朵脸颊皱成一团。 仿佛无数人在他耳边厮杀。 ‘杀,杀啊……’ ‘凡人如蝼蚁,命贱如草芥……’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杀!’ ‘贱妇,竟敢私逃!我定要活活挖出你的心,看看是什么颜色!’ ‘赔钱货,为什么生的又是赔钱货。送到婴儿沟自生自灭!’ 耳边的杀戮让善善彻夜难眠,他的眼前仿佛也回到杀戮现场。 他看到无数百姓被一刀刀砍下头颅,犹如倭瓜一般,毫无反抗之力。 他看到女人被相公关在家中用拳头打的浑身是伤。看到女子出逃,却被相公抓住,活活挖出心脏。 他看到,好不容易投胎为人的女婴。 只露出一声啼哭,便被生父扔进山中任由豺狼虎豹撕咬,葬身兽口。 世间的不堪,一点点在他眼前呈现。 善善额头不由露出几分薄汗。 兰妙烟睡梦中仿佛听到哭声,她困得睁不开眼,呢喃着一句:“闭嘴。” 充斥于善善耳边的杀戮,如潮水般褪去。 善善醒来时,只绝神清气爽。 “昨夜小公子竟没哭没闹,倒是让奴婢惊讶。”奶娘夜里在门外偷听好几次,半点哭声也不曾听到。 偷偷推开门看了几眼。 姐弟俩睡的极沉,半点不曾吵闹。 “是啊,自出生以来,善善少爷每夜都要哭醒。”而且声音凄厉的惨叫,请了太医也无济于事。 兰妙烟顶着额间俩卷毛,睡眼惺忪的坐起身。 善善乖巧的对奶娘伸出手。 “哎哟,我们小少爷要喝牛奶了。真乖,要日日这么乖就好了。” “公主,府中已经备下早膳,奴婢伺候您起来。” 兰妙烟刚醒,说话还有些含糊不清。 “母亲呢?” 丫鬟捂着嘴偷笑:“夫人早已在门前候着了,今日出殿试结果。” 兰妙烟一听,脑子瞬间清醒。 “给我穿一身红裙子,喜庆点儿的。”今日,可是三哥的好日子。 刚说完,便见窗外喜鹊叽叽喳喳环绕。 “哟,喜鹊报喜,今日大吉。”门外小丫鬟刚说完,便听得门外传来敲敲打打的声音。 “哎呀是报喜的鼓声。” 兰妙烟早膳还未来得及吃,便匆忙朝着大门跑去。 果然,母亲正激动的拭泪,容爹爹正命人给报喜的公公拿喜钱。 这是陛下钦点的状元,公公亲自来报喜。 公公瞧见迈着小碎步跑来的公主,不敢收。但容将军一句:“沾沾状元郎喜气。” 公公才恭敬地收下,这钱,他可不能花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