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盈熹、何祈喆、秦延玺在雅德念书的时候,名声大得校长都镇不住。 没人知道他们真正忌讳的人是校董会的头儿,何晟。也就是他们母亲最敬重的大哥。 他们三个在学校里可劲造的同时也会注意校董会那边的风声,虽说母亲不管,但他们仨上面还有个大哥。 大哥总得顾着点老丈人不是。 仨人在家的时候,特别是母亲也在家的时候,个个都是乖宝宝。 母亲一去医院上班,三个人就翻天了。因为这个,他们的母亲给他们每个人把专业训练时间延长,还给他们添了几门兴趣班。 何盈熹和何祈喆庆幸自己明年就能出国了,不用上那些所谓的课。 这天翘了书法课的秦延玺急匆匆地跑回家,上二楼叫醒下了马术课窝在房间补觉的何祈喆,“二哥二哥,你快别睡了,我完了,你快救救我。” 何祈喆被他弄醒后没睁眼只是抬了抬下巴让他说。 作为家里唯一一个没有起床气的人,遗传了他生父的唯一优点,所以秦延玺才敢这么弄。 但凡换个人,他早就成了鹌鹑。 “我跟朋友去俱乐部玩,被爸爸看见了。”秦延玺盯着呼吸均匀的何祈喆眨了眨眼没了下言。 何祈喆注意到那道幽怨的视线嗯了声,“然后呢?” “我把人按在地上打,爸爸也看到了,就在大门口。” 何祈喆闻言象征性地睁眼,“你是不是蠢?” “我哪知道爸爸上班时间会出现在那些地方?” 秦二少叹了口气,为他弟的智商感到担忧,“爸现在已经是半退休的状态了,你觉得他出现在哪儿还需要给你秦小少爷打个报告吗?” 秦延玺哀嚎一声,“那现在怎么办呐?” 何祈喆从床上坐了起来,“你脑子是不是装了屎?你直接说上课不就完了?妈又不是没给你报那个班。” “爸爸不可能放过我的,妈妈要是知道了,我就完了呀,二哥。”秦延玺嚎着。 “行了行了,别吵吵,等爸回来,看情况再说。一会儿有人来,吃饭的时候你把嘴闭好,别像平常那样啵嘚就应该没什么事儿。” “闭嘴?那我怎么吃饭呐?”秦延玺就爱问这种无脑问题。 “吃屎。”何祈喆扔下两个字翻身下床到衣柜前取了件黑t套上,到三楼去找他姐。 他得先跟他姐通个气,毕竟在这家中,他妈是他爸的心头宝,他姐就是二宝。 何祈喆推开舞蹈室的玻璃门,何盈熹刚好动作结尾。 “姐。” 何盈熹应了声取了毛巾擦拭额头上的薄汗,“我一会儿就好。” 她以为何祈喆是来催她的。 “不是这事儿,小丑的事儿。” 何盈熹扬眉,“他怎么了?打架被抓包了?” 何祈喆给她递了一个知弟莫如姐的眼神。 “好事儿啊,打这么多回架终于有一回被抓了,仔细说说,让姐乐呵乐呵。”何盈熹满脸都是幸灾乐祸。 何祈喆简单复述了一遍,还添了自己的看法,“爸手上没有咱仨的课表,估计会跟妈拿。” “爸妈今天没时间管他,但他是躲不掉的,打人就算了,还在大门口大街上打,成何体统?” “要不…让他自生自灭?” “不行!”秦延玺突然蹦了出来,“二哥,姐姐,你们忍心看你们唯一的弟弟入虎口吗?爸要是生气,我那一屋子的儿子就全没了呀,那可是你们的亲侄子,你们忍心吗?” 何盈熹眉眼带笑地看着秦延玺,“首先,你不是我唯一的弟弟。”她拍了拍何祈喆的肩,“我还有这个弟弟。 其次,爸妈不是洪水猛兽,不至于是虎口的层次。 最后,我是人,我的侄子不会是一屋子的牲畜。” 秦延玺气鼓鼓地看向何祈喆,何祈喆两手一摊,“你是我唯一的弟弟不错,但是其他两点我跟姐一条线。” 秦延玺不服气,双腿一蹦,整个人挂在何祈喆的背上。 何祈喆双手插兜,“你想勒死你亲哥是不是?” 何盈熹笑着摇了摇头,“时间差不多了,我先去冲个澡,你们等我一下。” “行。” 两个男孩在舞蹈室里打闹,秦延玺在身高上就输了,但他的力量不比何祈喆差多少,玩起来都疯了。 二十分钟后,何盈熹回到舞蹈室听到不间断的拳头撞击声吓了一跳,“我的妈,你们两个是准备把我的舞蹈室拆了吗?” 秦延玺又趁机蹦上何祈喆的背,“走吧,驾!” 何祈喆偏头看他弟,“你信不信我晚上把你丢去跟奥德雷睡?” 奥德雷是何祈喆所有马里性子最烈的。 “你不舍得的,二哥。” 何祈喆低哼了声,任由秦延玺挂在他身上。秦延玺双脚盘在何祈喆的窄腰上,双手虚挂在他的脖颈处,非常稳。 楼下餐厅已经有很多人了,今天来的人是秦石的几个商业伙伴,巧的是他们也有孩子跟何盈熹何祈喆是一个学校的。 几个家庭普通聚餐,只有何祈喆穿着最普通的黑t,但仍挡不住他身上那股矜贵劲儿。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互相打了招呼,秦延玺还是没有要从何祈喆背上下去的意思。 何祈喆抖了抖肩,“我肩膀还没宽到能让你当餐桌的地步,下去。” “不行,你先答应我。”秦延玺耍无赖。 “爸,秦延玺…”何祈喆后面的话被秦延玺一把捂住嘴巴堵了回去。 还好他们家餐厅大,加上人多,秦石没听见。 何盈熹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朝秦延玺招了招手,“小丑,过来,跟姐姐坐。” 秦延玺跳了下去,“来了。” 坐到位置上还不忘瞪他二哥警告他。 何祈喆笑了下,在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男生身边的空位坐下,将佣人端过来的冰水一饮而尽问旁边的男生,“你怎么不跟我姐坐一块儿?” “生气了呗。” 何祈喆吃到了瓜,挑了挑眉,“吵架了啊?” 对于何祈喆的直言不讳,男生只是撇了撇嘴角。 何祈喆用手肘撑着餐桌边往男生那边凑了凑,贱嗖嗖地说,“快说来让爷乐呵乐呵。” 男生幽怨地看着他。 “听阿恙说阿辞这回赛马拿了个洲奖杯啊?”说话的是离主位最近的男人。 阿恙就是何祈喆旁边的男生,也是何盈熹处于冷战期的现任男友。 被点名的何祈喆看向男人点了点头,“是,伯父。” 一道女声惊讶了声,“岁岁前阵子不是钢琴拿了个国际奖吗?厉害的嘞,秦董家这是双喜临门啊。” 同样被点名的何盈熹摆出必备的乖宝宝形象,温婉地冲女人笑了笑。 餐桌上的长辈都在变着法儿地夸龙凤胎,显得安静埋头吃饭的秦延玺很没用。 秦延玺一向不在意这些,他听多了就习惯了。 “阿辞,来,跟伯父走一个,祝你日后仕途顺利。” 何祈喆失笑,端着茶杯站起身,“伯父,我才16,哪儿来的仕途?” 男人注意到那是茶,问了句,“不能喝酒啊?” “不太能。” 阿恙闻言嗤一声笑了,何祈喆要是不能喝,他就不至于每次跟他喝酒都喝到吐了。 “那行吧,守小孩子的规矩总归是好的。” 主位上的秦石朝何祈喆微抬下巴,示意他能喝,何祈喆这才换成了酒杯。 他面前就有个空酒杯,没人喝过的,不过不是他的,是旁边姑娘的。 他的酒杯估计是被撤走了,顺手拿起酒杯倒上酒。端起酒杯朝男人的方向抬了下,一口干完。 旁边的姑娘看着他的动作,脸红得不像话。从她的角度看过去,何祈喆滚动的喉结,锋利的下颌线,尽显魅力。 喝完酒的何祈喆没立马坐下,而是等男人喝完,道了句谢才坐下。一举一动皆是教养。 酒过三巡,饭桌上的人闲谈了很久,秦延玺坐不住,悄咪咪地溜下桌到对面去找何祈喆。 他蹲在何祈喆旁边姑娘的座椅后面,用手戳了戳他二哥的腰。 何祈喆偏头看去,“怎么了?” 旁边的姑娘被吓了一跳,从何祈喆坐在她身边开始,她就一直心不在焉的。这会儿听到他说话,以为是在跟她说话,下意识想回答却看到何祈喆看的不是她的方向。 她有些尴尬地转了回去。 “二哥,我想去外面玩儿。” “去呗,跟我说什么?” “爸爸会不会打我?” “放心吧,爸现在没空管你,要是真动起手来,还有二哥替你挡着。” “当真?” “当真。” 秦延玺伸出小拇指,“拉钩。” 何祈喆看着那只小短手轻哂,“你多大了?还信这个?” “我不管。” 何祈喆笑着伸手在他弟头上撸了一把,“你哥我要真不想帮你,你把你十根手指剁给我都没用。放心去玩吧,别去马厩那边,奥德雷最近心情不好,你别去招惹它。” “它怎么了?为什么心情不好?” “它女朋友跟别的马生马仔了。” “啊?它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你的马还是我的马?需要你知道?” 秦延玺噢了声,猫着身子往外跑。 直到看不到秦延玺的背影,何祈喆才收回目光,恰巧看到旁边的姑娘勾着唇角。 “笑什么?”何祈喆挑着眉问。 姑娘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确定何祈喆是在跟她说话,她才应了句,“没什么。” 她没想到在外沉默寡言的人对自己的弟弟能这么温柔,任他摆弄自己,任他捣蛋。 时间长了,小辈们开始无聊了,长辈就让他们自由活动。 几个喝了酒的少爷倒在沙发上组团打游戏,没喝的少爷大多跟秦延玺那般大,三三两两组团玩扑克牌。 一帮千金围在一团聊八卦,何盈熹秉着有八卦不听是傻子的宗旨也聊了进去。 没成想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女生们的话题能是什么?无非就是奢侈品和帅哥,她们这帮大小姐都不差钱,说奢侈品也都是互相安利,聊帅哥才起劲。 她们圈子里的帅哥都是有钱有颜的,每说一个,何盈熹的脸色就变一变。 就是因为,她们说的帅哥,十个有八个何盈熹认识,准确来说是暧昧过。 八个里面又有两三个是在一起过的。 那些帅哥被她们夸得没边,就是为了踩何盈熹,何盈熹自己也感觉到了,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没说什么。 “二少爷二少爷。”佣人急急忙忙地跑进来。 何祈喆从手机屏幕分了个眼神给佣人,“什么事?” “奥德雷在撞马厩的门。” 何祈喆啪地一声把手机盖在桌上,起身往马场跑。 何盈熹也跟着跑了出去,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是秦延玺干的好事。 一帮人乌泱泱赶到马场,何祈喆一把揪过在奥德雷面前晃悠的秦延玺,“我是不是跟你说了别招惹它?” “我没干什么呀。”秦延玺眨巴着大眼睛无辜道。 何祈喆把秦延玺推给何盈熹,“滚一边儿去。” 他自己翻进马厩里安抚暴躁的奥德雷,“odelay,be quiet,be quiet,be quiet.” 奥德雷叫了几声像在告状。 何祈喆顺着奥德雷的马毛,“i know that,i know.” 何祈喆在那边安抚马,何盈熹在这边质问秦延玺,“你干什么了?它怎么疯成这样,比刚来的时候还疯。” “没干什么呀,我就…我就…”秦延玺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就什么呀?你倒是说啊。” “不行,不能跟你说,二哥会打死我的。” “你不说就等死吧,等着爸妈一块儿打死你,我可拦不住。” “我就是…把amily的孩子抱给它看…它就开始叫了…”秦延玺越说声音越小。 何盈熹没好气地往秦延玺脑袋上给了一下,“你有病是不是?爸妈平常也没用多大力拍你,你怎么就蠢成这样儿?” 秦延玺抱着脑袋哀嚎了声,“干嘛呀?那我哪儿知道odelay的女朋友是amily?它跟amily不就只是好朋友吗?怎么成女朋友了?” 何盈熹被秦延玺那副纳闷儿的表情逗笑,“人有七情六欲,马也有,你这儿一天天的就是不干人事儿,蠢死你算了。” 何祈喆那边完事儿后,把奥德雷牵了出来,没带任何护具翻上马背,骑着奥德雷跑了几圈,让它发泄情绪。 确定奥德雷好了些后,何祈喆把马骑到秦延玺附近,“秦延玺,你给我滚过来!” “干嘛?” “去把奥菲勒拉出来,跟odelay跑两圈。” 奥菲勒是秦延玺的马。 “它跑不过odelay的,你干嘛要侮辱它?” “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的马跟它跑,要么你跟它跑。” “不都是我跑吗?有什么区别?”秦延玺嘟囔道。 秦延玺的专业不是马术而是攀岩,对于骑马技术,他堪堪到他二哥的一半,怎么样都是输。 “快点儿的!”何祈喆吼了声。 秦延玺不情不愿地穿上护具,给他的马套上马鞍。 看完全程的那位坐在何祈喆旁边吃饭的姑娘懂了,何祈喆脾气好的时候能滴出水来,脾气躁的时候能到处扔炸弹。怎么说呢?爱憎分明。 也是因为有了秦延玺气马这件事,才让幸灾乐祸的秦石夫妇把秦延玺逃课打架这件事抛之脑后。 秦延玺这么做的代价就是天天被他二哥盯着去那些兴趣班。 他们三个的专业训练时间是一样的,秦延玺是一定要上的,因为那是他喜欢的东西。 兴趣班他是真不感兴趣,他觉得很枯燥。 何祈喆就偏要膈应他,盯着他上。 所以那阵子时常有个话题,秦家的孩子优秀又和睦,秦二少在临出国前还常陪弟弟上课,每次把弟弟送进教室就在附近的咖啡馆或者图书馆学习弄自己的事,等弟弟下课。 怎么看都是个称职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