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早晨,正是农历二十七,林渚定好了今天回林家准备过年。 寒冬的太阳垂头丧气地悬在碧空上发散出最后几分余热和些许光芒,干瘪的绿叶点缀着小阳台外的树丛,随着干涩凛冽的寒风摇曳着。南方的冬天永远都只是一片萧条之色。浸入骨髓的寒意仿佛将体内的温暖都毫不留情地抽离,仅余下干絮般散漫的冷一团一团地塞在胸肺间。 江渔缓缓睁开眼,在床上来回滚了几下,还是不舍得离开被窝面对外面的疾风。 “都十点了啊。”江渔仔细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套了件外套下楼洗漱吃早饭。 “小鱼,都这么晚了才起床,阿渚哥哥本来还想和你道别呢!”江母注意到慢悠悠下楼的她,略带不悦地训斥道。 “啊!我给忘了阿渚哥哥今天要走了!他现在是不是已经走啦!”江渔顿时清醒了,圆溜溜的大眼睛在客厅内扫视了一番,没找到挺拔修长的熟悉身影,情绪低落了不少。 “是啊,阿渚让你有空给他打电话哦。”江母回应道。 江渔闷闷不乐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念叨着:“他昨晚还说会和我道别的!结果他不守信用,这么早就走了!” 江母察觉到女儿的不快,忍不住微笑着打趣道:“这么舍不得啊?平时没见你俩感情多好嘛?没事,也就半个月而已,阿渚很快就会回来的!”说着,还安抚地揉揉江渔毛茸茸的小脑袋。 “哦!其实半个月好久的……” 反观林渚,此时已坐车抵达了林宅。 半年来,爷孙俩第一次见面,林爷爷特地在别墅门口等着他。 林渚刚一下车,林爷爷就一把抱住了他,嘴里念着:“好孩子,爷爷可想死你了!” 老人家一手拄着拐杖,佝偻着背,头才刚及林渚的胸口,林渚低头看着爷爷花白的头发,一下就红了眼眶,声音中也带了哭腔:“爷爷,我……我也好想你。” “傻孩子,你看看都又瘦了,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我特意让保姆做了你以前最爱喝的鲍鱼老鸭汤,喝点暖暖胃哈!” “好!” 爷孙俩互挽着朝别墅缓缓而行。 刚进门便看到一位中年男人和一位中年妇女正笑眯眯地等待着他们。 林渚愣了一瞬,反应过来打招呼道:“小叔好!小婶好!”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小叔他们夫妻总是莫名的有种抵触心理,老觉得他们笑里藏刀,表里不一。 “诶好!阿渚啊,过完年要不要去小叔家玩几天啊?”小叔客套地问道。 “不了,过完年就得开学了。”林渚神色平淡地点点头,略过门口的二人搀扶着爷爷坐到沙发上。 他们转身后,小叔夫妻瞬间变了脸色,小婶翻着白眼拧小叔的手臂,小声抱怨道:“切!你看林渚他那神气样!” 小叔甩开小婶拧他的手,眼神里带着警告和嫌弃地瞪了她一眼:“老爷子还在呢!撒什么泼!当着老爷子的面扮好你的好儿媳好小婶的形象,其他废话少说,这又不是咱家!” 小婶不甘地看了眼沙发上相亲相爱的爷孙俩,扭身进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