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志明家的门还紧闭着。　　 现在还太早，整个村子都没苏醒。　　 甘旭尧没准备进房子。　　 车门打开，把刘千淼放在副驾驶。　　 刘千淼就倒在座位上，不想动。　　 她看着在车前检查引擎盖的甘旭尧，只看得见头顶。　　 快要比得上他瞳孔的漆黑。　　 甘旭尧检查好了，“砰”的一声把盖子合上，看了看自己的手。　　 到一旁接水洗起来。　　 刘千淼的眼睛一直随着他动，看着甘旭尧修长的手在水下搓洗。　　 沾上的灰被洗掉，又露出皮肤本色。　　 身上的皮肤好像有记忆。　　 在这个时候又重现甘旭尧手抚上刘千淼身体的感觉。　　 他的手掌抚摸时力如竹一般苍劲，掌心有些地方是出乎意料的粗糙。　　 刘千淼闭着眼，咽了口气。　　 大拇指和食指那一块，还有……　　 还有小拇指下方。　　 摩挲在身上的时候，像被颗粒打磨。　　 让刘千淼浑身战栗，深深喘息。　　 或许是甘旭尧关引擎盖的声音太大。　　 竹楼里出来了人。　　 刘千淼从后视镜看了眼是段志明，果断闭上眼睛。　　 “甘老板，什么时候走？”　　 他走过车门打开的车，看到副驾驶上双眼紧闭的刘千淼。　　 脖子上斑驳着红印。　　 昨晚上他看着刘千淼被带走就应该知道会发生什么。　　 “现在就可以走。”　　 “你有什么东西要收吗？”　　 甘旭尧走过来把车门关上，不让刘千淼被人看到：“我不需要，你看你。”　　 段志明转身走进去，他回到书房拿了手机，把几份文件装进包里带走。　　 出来遇到下楼的甘伯毅。　　 眼神短暂交流，段志明走过去把一把车钥匙递到甘伯毅手里。　　 “怎么去我也告诉你了。”段志明说话时动嘴巴的弧度也很小。　　 甘伯毅看了眼钥匙：“这就抵了你之前收钱没帮忙那事了。”　　 段志明点头，走出去把门关上。　　 甘旭尧就站在离门不远的地方，不知道听到屋内的聊天声。　　 “走吧，你开车。”　　 甘旭尧打开副驾驶的门，把刘千淼抱起来，一起坐在后座。　　 就没有放下。　　 让刘千淼躺在自己怀里。　　 “装睡啊？”　　 甘旭尧低头在她嘴上啄了一口。　　 段志明还没上车，他去屋后拿了两桶汽油装在后备箱。　　 留了一桶。　　 坐上车插上钥匙　　 挂挡踩离合。　　 没有看后座一眼。　　 刘千淼对他来说，只是一个被培养出来和段弋一起守住西纳村的人。　　 虽然甘旭尧和她的事情是段志明没有预料的，但他没准备阻止。　　 甘旭尧是一个手握丰富经济资源的人，和刘千淼在一起，对西纳村没坏处。　　 段志明想就算这个人只想玩玩，玩的这段时间，给出来的好处也不会少。　　 但也没有放松警惕。　　 留心观察，怀疑也没有停过。　　 “拿了几桶油？”　　 “两桶。”　　 “拿完了？”　　 “嗯。”段志明发动了车。　　 甘旭尧一直看着段志明的侧脸，不移开，好像就希望他发现。　　 段志明在甘旭尧目光投来的瞬间就感觉到了，没回头没说话。　　 “出了村，在第一个了台场停下。”　　 甘旭尧嘴边勾起一丝笑容，没再看段志明了，低头看怀里的人。　　 她眼皮偶尔动一下。　　 应该还没睡着。　　 段志明心里沉了一下，找不到理由拒绝这个要求，闷着往外开。　　 到了了台场转进去。　　 “停一会儿，下去走走。”　　 两个人的视线在车内后视镜里碰在一起。　　 甘旭尧抬了下眉。　　 示意他下车。　　 段志明熄火，也推开车门。　　 “淼淼。”　　 “嗯？”　　 “你就在车上。”　　 “不。”　　 “听话。”　　 “你什么时候见我听话过？”　　 刘千淼睁开眼睛，脸上带笑。　　 起身伏去开门，动作太大，导致跳下车的时候脚软了一下。　　 差点没站稳。　　 段志明在车的另一边站着，看不到刘千淼弯着腰扶车的样子。　　 甘旭尧下来搂住她的腰。　　 “坐上去，我把门给你开着。”　　 手揉着刘千淼的腰，轻一下重一下。　　 “把手给老子放开。”　　 “生气了？”　　 刘千淼没想到休息了这么久，还是腰酸背痛，腿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就刚刚痛着又让她身上冒出了汗。　　 甘旭尧把她抱起来放在座位上。　　 没关门。　　 眼睛里满是笑意，遮挡不住。　　 “我不行？”　　 他贴在刘千淼耳朵问。　　 “恬不知耻。”　　 她往后仰，躲开甘旭尧的嘴。　　 甘旭尧伸手摸了下她的头，站在车门处，看着那条通往外面的路。　　 等待着。　　 段志明拿着手机，信号只有一格，想给甘伯毅发短信，看了眼站在车另一边的甘旭尧。　　 低着头快速打了几个字。　　 刚打完，信号就没有了。　　 成了一个叉。　　 段志明捏紧手机，目视前方。　　 别来。　　 再等等。　　 他并不是很清楚甘旭尧留下自己助手和甘伯毅的原因。　　 居然连助手都没带。　　 带着个女人，前去缅甸。　　 段志明之前听甘伯毅的说法，大概知道甘旭尧是想抢过和丹东的生意。　　 加上两兄弟都对刘千淼有心思。　　 这么想倒是不会错，甘旭尧让他的助手和甘伯毅留下来都可以说得过去。　　 甘旭尧突然转身。　　 “嘿。”　　 段志明本来在沉思，抬头看着甘旭尧给他招手：“怎么了？”　　 “段叔，你儿子自己不愿意去？”　　 “嗯。”段志明一心以为段弋会去，因为刘千淼也被带走了，可还没等他把段弋锁在家，人就主动告诉他不去，“他留在村里，我不在的时候村里还得有人。”　　 “这样。”甘旭尧点了下头。　　 回过头，表情又瞬间恢复。　　 甘旭尧感觉腰上一痛，他咬了下牙齿，弯腰看着车里的刘千淼。　　 “还不走？”　　 刘千淼以为甘旭尧有事情，结果就把车停在路边，站着玩。　　 “再等等呗。”甘旭尧捏住刘千淼的脸，晃了晃她的头，“着急了？”　　 刘千淼拍开他的手：“等什么？”　　 甘旭尧站直，手搭在车门上。　　 “等人送油。”　　 抬眼看了下段志明，被看的人脸上表情滞了一下，很明显。　　 现在竹楼里已经经过了一场打斗。　　 方岐山不太会打架，被甘伯毅很短时间就放倒在地。　　 眼睛迷糊间看着甘伯毅出门的背影，嘴里还在说什么，但是没人听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