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周宴允忙着学校一系列的毕业手续,江梨初也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中。 暑假如约而至。 周宴允顺利大学毕业,周政安把那个小公司正式交给他,看看他能不能将之做大做强。 他本来的安排是,小姑娘放暑假了,还像以前一样,跟他一起去公司写暑假作业,他也好监督着。 江梨初却拒绝了,“我还是自已在家写吧。” 周宴允有些意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小姑娘好像,对他没那么依赖了。 仔细回想一下,似乎是从她过完十七岁生日后。 可能长大了,变得独立了,也没那么需要他了。 周宴允明明应该感到欣慰,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有点空落落。 “没有哥哥监督,”他语气微顿,“能自觉完成吗?” 江梨初点点头,“能。” 江梨初的确有意疏离着周宴允,克服总想粘着他的冲动。 但自觉完成暑假作业,也确实不是什么难事。 毕竟开学就高三了,她必须把学习放在第一位,不再想别的乱七八糟的事情。 这个暑假,她过得很充实,早早写完暑假作业后,还提前做了个复习计划。 假期的最后一天傍晚,江梨初接到了周恬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周恬似乎是哭过,声音有点哑,夹着鼻音,“初宝,你能不能过来陪陪我?” “你在哪?”江梨初听出她情绪不对劲,没有多问,直接道:“我现在过去找你。” 周恬发了个定位过来。 显示她在一家酒吧。 江梨初还没去过酒吧,印象里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地方,但她没有任何犹豫,换了身衣服就出门了。 打了个车,也不过二十分钟,就到了地方。 这家酒吧是一家清吧,所以没有她想象中那么乱,也并不吵闹,放着轻音乐,气氛和格调都比较舒适。 江梨初在吧台找到了周恬,她手里正握着高脚杯,杯子里颜色漂亮的液体已经只剩下小半。 “初宝……”看见她,周恬就眼泛热泪,本来明艳的一张脸,看起来很丧,呜咽着说:“我坚持不下去了。” 江梨初走过去抱住她,软着声音问:“怎么了恬恬?” “呜呜呜呜……”周恬哭起来,“我要放弃季修然了,他的心就是石头做的……呜呜呜。” 江梨初不知道怎么安慰,就慢慢地拍着她的背。 周恬哭了一会儿,情绪得到了发泄,拉着她坐下,抹着眼泪说:“可是小时候,我们明明那么好……” 她抽抽搭搭地讲着,江梨初就做个认真的倾听者—— 周恬和季修然小时候住邻居,可以说是青梅竹马,那时候两个人关系很好,季修然对周恬这个小青梅也很宠很护着。 但初三时,季修然家出事了,季氏公司破产,父亲自杀,留下他和母亲,别墅被抵押,他们也搬走了。 后来又和季修然在一个学校读高中,周恬很开心,却发现他变了,对她爱答不理。 她知道他家里发生了太多事情,就一直主动靠近他,想给他温暖,还跟他表白。 就这样缠了他两年。 周恬絮絮叨叨地说完,把杯子里的鸡尾酒喝光,又对调酒小哥道:“再给我来一杯!” “恬恬,别喝了。”江梨初心疼地看着她。 周恬一副泪眼婆娑模样,“我就再喝一杯……初宝,你说喜欢一个人,怎么就这么难啊。” “我也不知道。”江梨初垂下眼睫,跟调酒小哥道:“给我来一杯和她一样的。” 周恬立马阻止,“你就别喝了,我小叔知道我带坏你,非得揍我,我可不想跟陈最一样,在病床躺几个月……” “别提了。”情绪这种东西似乎会传染,江梨初叹了口气,闷闷地道:“喜欢一个人,就是太难了。” 这下变成周恬安慰她了,“初宝,你这是怎么了啊?” “也没怎么。”江梨初接过调酒小哥递过来的高酒杯,喝了一口,发现味道还挺好喝,她支着下巴,“就是突然意识到我和周宴允不可能,哎,他在心里给我的定位就是妹妹。” 她想起那晚,她试探说,我以后就不能嫁给你吗? 男人教训她的那句——胡说八道什么。 她才不是胡说八道,也不是开玩笑。 周恬哼了一声,“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就是。”江梨初囔囔着重复,“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两个小姑娘互相吐槽,心情反而没那么低沉了。 只不过,周恬没想到江梨初酒量这么差。 半杯下肚就趴下了。 周恬想着送她回去,一起身,发现她自已也晕乎乎的,自已走还没什么问题,但要是扶个江梨初,估计不成。 她只好拿出手机,拨通了周宴允的电话。 这个时间,周宴允本来要下班了,但因为公司有个紧急项目,所以又临时决定开个会。 看到来电显示是周恬,他想了想,估计是跟江梨初有关,不然他这个侄女鲜少有事找他,于是暂停会议,接了电话。 周恬看电话通了,连忙说:“小叔,你现在有事吗?能不能来接一下初宝?” “没什么事。”那头的男人顿了顿,“她在哪?怎么不自已给我打电话?” 周恬报了酒吧的名字。 周宴允语气一沉,“酒吧?你带她去酒吧了?” “……” “呃,小叔,我……” 周恬心虚地语气有点支吾,不过还没等她说出什么,就听到男人道:“她是不是醉了?你看好她,等着我过去。” “……” “初宝,你醒醒。”周恬挂了电话后,拍了拍江梨初的背,“一会儿我小叔就来了,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江梨初猛地从桌上抬起头,指着天花板,高声喊了一句,“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然后又趴下了。 周恬:“……” 过了没多大一会儿,周宴允就赶来了。 “小叔,都是我没看好初宝。”周恬神智尚且清醒,赶紧认错,“以后不会了。” 周宴允看了趴在桌上的江梨初一眼,又问周恬:“你能走路不能?” “我能走我能走。”周恬脸色心虚,“只不过小叔,你得扶……不,我觉得你得抱一下初宝。” 周宴允:“嗯。” “江梨初?”他全名全姓地喊着小姑娘,扶着她的身子,想确认一下她醉的情况,温声问了句,“能认出我是谁吗?” 江梨初直起身子,脑袋摇晃了一下,眼里一层朦胧,伸手指着他,“你……大猪蹄子!” 周宴允:“……” 周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