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谁要害她
“阿米?咳咳……” 云棠从地上艰难翻身而起,四肢又疼又酸,痛苦得不像话。 火势变大,从喉咙处开始灼烧,狭小屋内聚满浓烈烟雾,让她无法呼吸,身上的肌肤也因为高温有些发烫。 云棠冷静下来,扫视一圈确定阿米不在,于是冲向被挤压变形的门扉,这时整个木房正嘎吱作响,随时会崩塌。 然而头顶的木头最终还是未能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茅草屋,说塌就塌。 咔嚓一声,云棠立刻屏住呼吸低身躲过重物落地产生的浓烟,快速冲向距离自己最近最小火势,用羸弱的肩膀带着火星撞出缺口。 “哼……”撞出去的一瞬间,冷风扑面而来。 云棠一跃而出跌在杂草地,肩膀扎进三五块木屑碎片,很快渗出血。 她咬牙忍痛又往前翻滚了好几圈才将身上的火苗熄灭,远离被烈火凶猛燃烧的屋子。 茅草屋已完全陷入火海,不断倒塌,亮丽的火舌在黑暗的夜空中疯狂舞动,映红整片天空。 云棠忍着剧痛,伸出焦黑的小手去摸身上的木牌,下意识找人帮忙。 然而手伸到一半,她便停下动作,闭了闭眼,深呼吸调整状态,一寸寸拖着疲惫酸胀的身体挪到树下,大口喘气。 拔出倒刺,包扎止血。 云棠没有能治伤的丹药或草药,只能撕破裙摆用布条缠在流血伤口上。 火烧得正旺,一股股热浪被风推着靠近云棠,夜里微凉,繁星点点,她伸出双手烤火取暖。 不是梦,也不是幻觉。 她想起屋里瞥见的那片没被带出的衣角,还有太过蹊跷的火。 宗门设有安全结界,哪怕她住的地方再偏远,但只要属于流云宗内,就不会因为天干物燥而产生自燃火。 看来是有人想致她于死地。 会是谁? 云棠不假思索怀疑林软软。 她轻抚手腕上的小银蛇手镯,它说过林软软是穿书者,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她的任务是攻略流云宗六个师兄,得到他们的好感。 因此前世云棠才被她害惨了。 她冒生命危险采摘灵草,被林软软偷走邀功,自己重伤躺在床上被师兄骂废物。 被污蔑品行不端,生性放荡,长老师兄也只听一面之词,罚她禁闭半年。 云棠找林软软对峙,她却无辜一笑说她记仇,不过是认错了人。 再次想起痛苦的回忆,云棠默念好几遍清心咒才让自己冷静,隐藏杀心。 不对,她为何要忍耐? 如果自己找机会杀了林软软呢? 这一世她并未一起重生,而云棠也有意保持距离,如果能找机会除掉她的话,她也能无后顾之忧。 对林软软而言,她依然是对方完成任务路上的绊脚石。 摊开黢黑的掌心,连上面的纹路都看不清,云棠长叹一声,随即发现手臂在颤抖。 她微微皱眉,从木牌的储物空间里找出装洗髓丹的瓶子,果然里面空无一物。 不过她是何时服下丹药的?难怪睡着不自知,身体也出现洗髓丹的副作用。 云棠盘腿而坐,轻闭双眼调理内息,足足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等到两个宗门弟子姗姗来迟。 他们神情古怪,看见树下盘腿而坐的云棠暗自吃惊,纷纷对视一眼,用秘音传声。 “……还真被系统那厮说中了,果然这里起了火!” “怎么没把她烧死?这样我们大家都不用被控制!” “少说两句吧!万一被系统知道说她坏话,指不定要如何惩罚你呢!” 表情不耐烦的弟子径直走向烧焦的废墟,用法术收拾残骸,满脸写着“高兴”,另一边较为面容平静,束发高冠的弟子则走向云棠。 “云……姑娘,你没事吧?” 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云棠肩膀上一大片显眼的血渍伤痕,怎么可能没事? 她小脸紧皱,比苍穹月色还要冷淡惨白,缓缓睁眼后,先看见面前看似关心实则毫无波澜的弟子,又看见另一人站在废墟里打扫。 束发青年见云棠不说话也不做反应,有些尴尬,不过为了完成【关心云棠,不少于三句话】这一任务,他假意轻咳一声,寻找话题。 “咳咳,这里实在太偏僻是不是?幸好我和刘兄偶然路过,见你这里起火赶紧过来了。” 云棠瞥了眼已经烧干净的茅草房,除了还在冒烟,不见一点火光。 以他们的速度,分明几步就能赶到这里来,偏偏等大火烧尽之后才出现,说起冠冕堂皇之语。 云棠也懒得戳穿他,继续闭眼休息。 等她状态好一些,等阿米回来之后,两人去药膳坊领一些疗伤丹药。 束发青年见云棠不搭理自己,又往前走了两步,转悠眼珠忙道:“……呃,你好像受伤了,我送你去药膳坊吧?” “不必。”云棠冷淡出声,“一点小伤,不足挂齿。” 束发青年嘴角抽搐几下,绞尽脑汁,想方设法想关心云棠,他想了想,从空间里拿出二品丹药。 “就你这小身板,快别逞强了,你未打开身上的灵眼,无法自主吸纳灵气,调理身躯,既然不愿我带你去药膳坊取药,不如先服用一些我手里的丹药治治伤。” 云棠再次想要拒绝,却感到手心里塞了一个冰凉的瓶子,她睁开眼,束发青年就蹲在自己面前,嘴角上扬,倒显得他有些皮笑肉不笑。 “给我这么好的丹药,不可惜吗?” 束发青年说:“区区几颗二品丹药,你拿去当糖吃都行。” 云棠心中一沉,这话似曾相识,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对了,是她前世入宗没多久,二师兄榕雨也这样送给她许多丹药,他大笑着让自己尽管吃,不够再找他要。 只是后来这独一份的偏爱全都给了林软软。 云棠捏紧细腻的瓶身,垂下如蝶翅一般浓密的睫毛,她的确很需要伤药,否则没等到阿米回来。她的弱身子直接昏迷了。 云棠不咸不淡开口道:“多谢,伤好之后,我会还你。” “不用,就几颗药而已。” “我不喜欠人情。” 束发弟子无奈:“那随你吧。” 几句话下来,他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多讨厌云棠,毕竟是一起待在宗门长达十年的同窗子弟。 可究竟为什么软软师妹一来,自己的注意力都全集中在她身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