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看就是乡村妇女，和郑肖航对话时，她显得怯懦，连正视的勇气也没有。　　 郑肖航对她微笑，尽量表现平易近人。　　 “嫂子，你别担心，康大哥的手术很成功，已经脱离危险，现在只要静养，就能恢复的很好 ，并且在医院产生的费用，全由我们来支付，就是得辛苦你一下，来照顾他。”郑肖航说的非常客气，尽量让她感觉到领导是关心他的。　　 女人抹着泪，她什么也不懂，男人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一听他受伤，感觉天都塌了，不过还好，领导没有撇下不管。　　 “谢……谢谢你领导，我现在就去请假，照顾我男人出院为止。”女人并不想请假，她一请，就减少了收入，可不请假不行，男人没有人照顾，请护工？那根本不行，护工一天两三百，她哪里能支付得起。　　 郑肖航留了一会儿，买了一点营养品，就离开了。　　 秦松也没有多留，毛康脱离危险后，他就跟郑肖航一起离开。　　 回到家里，秦松想了想，给许鸿波打去电话，那边很快就接起来。　　 “秦大哥，有什么事吗？”许鸿波很意外这个点秦医生找自己。　　 “许秘书，我想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怎么听起来有一点严肃啊。”许鸿波摸不着头脑，感觉秦医生情绪不太对。　　 “是关于养老院的事，我不想当什么负责人，我想安安分分当一个医生。”是的，他想了很久，不是一时冲动，尽管他曾经想往政爬一爬，希望能有更多的能力，但令天的事给他一个警钟，他不适合混体制。　　 许鸿波一听，就知道肯定是发生什么事，否则他也不会打这个电话。　　 “秦大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赵建国他们欺负你了吗？”有可能秦大哥被他们故意针对，这是很常见的现象，但若为这点小事说不干，会不会太不成熟了。　　 秦松愣了一下，解释道，“赵局没有欺负我，他对我挺好的，只是我自己认为，我不适合做这个。”　　 “秦大哥，你在考虑一下吧，这个……是老板的意思。”　　 “老板？万总？”　　 “是的，做为投资的条件，就是你来当这个负责人，全面由你监督。”之前好像秦大哥是知道的，他怎么还很惊讶的样子。　　 “许秘书，能跟你老板说一下，我不想当这个负责人行吗？我只是一个医生，不适合这么重要的工作。”还是老老实实当个普通人吧。　　 许鸿波没有马上答应，这可是老板的条件，自己可做不了主。　　 “秦大哥，我现在还不能马上回答你，等我问过老板，在给你回复。”　　 “也好，对了，你老板还在医院吗。”　　 “你离开后老板就出院了，现在在家里养伤，你要去看看吗。”　　 “不用了，他有更专业的医生，替我转达一声谢谢。”　　 “秦大哥，你还是亲自跟他说吧，我想老板更想听你说。”许鸿波不想赶着上去给老板骂。　　 秦松没有再说什么，道了谢就挂了电话。　　 他静静回想今天发生的事，经过上次鬼楼的事，也算经历过大场面，但不同的事，面对人和面对怪物，心境是不一样的。　　 怪物死是为民除害，但人不一样，今天若是下面有人，那肯定是要死人的。　　 人，怪物，不一样。　　 体制里的那些暗门暗道，他无力去改变，也不想堕入泥潭，早点退身是最好的决定。　　 秦松一直到晚上，也没有接到许鸿波的电话，他也不好意思催。　　 第二天，他就去医院上班。　　 还是那么早，还是那么受欢迎，骑着共享单车进医院，就没有停止被问候。　　 一路来到科室，他很轻松，没有昨天的烦恼，也没石头重的责任，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　　 “哟哟哟，看看这是谁啊，终于回归了，我的秦大帅哥。”方杰看到秦松，惊讶又惊喜，马上就扑上来，要不是秦松躲的快，就扑到身上了。　　 “方杰，秦医生伤刚好，你悠着点啊。”　　 “就是，毛毛躁躁的，把秦医生撞坏，你可赔不起。”　　 护士们纷纷嫌弃方杰，对秦松却是露出温柔的笑脸，“秦医生，你伤刚好，不要干重活，有需要我们的地方随时说。”　　 “谢谢，不过我已经全好了，你看，动作一点也不迟纯 。”说着他还活动了一下肩膀。　　 其实除了医院的药，他自己也配了一些，才能恢复这么快。　　 几人正聊着，郑康秋进来，看到秦松，他没多大反应。　　 “小松，你来的正好，这里有一个病人需要你看看。”郑康秋脸上疲惫，看来是一夜没睡好。　　 秦松接过病历翻看起来。　　 男性患者，50岁，因脑梗发病住院，治疗半个月有余，病情没有进展，又出现频繁打嗝，头晕等症状。　　 “这位患者是建设局的副部长，你受伤后第三天住进来，刚开始用西药治，没有好转，还因为打嗝被折磨得痛苦，才转来中医科，刚开始治有一点效果，打嗝没那么频繁，但没过两天，打嗝又频繁起来，现在每分钟三十次。”　　 郑康秋一手扶额，一手扶腰，一脸实在没办法的表情。　　 “我建议他转院，但他不愿意，搞的我焦头烂额，好几天没有好好睡一觉了。”　　 “用针灸过吗。”　　 “用了，头两天有效果，第三天就不行了。”　　 “胃气不降，虚火上浮。痰涎内滞于胸膈，气机不畅。应该先调畅胃气，气血。”秦松从病例上判断一些问题。　　 “我下针在中脘，下脘，内关三个穴位，配合祛风清利头目的药。”　　 “痰滞于胸膈，应该先化痰，再针灸。”　　 郑康秋听他分析，忽然恍然大悟。　　 “并且施针要分步骤，你下针的三个穴位不够。”　　 “走走走，你跟我来。”郑康秋也不想听他说，直接把人拉到病房。　　 建设局副部长，肯定住单间病房。　　 男人靠着枕头坐，面前是一把小桌子，上面堆满了文件，男人正专心处理工作的事。　　 “谢部长，你现在是病人，工作还是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吧。”郑康秋劝道。　　 “郑主任来了，唉，这些工作我自己不经手不放心，习惯了，没事。”男人笑呵呵，很亲切。　　 “谢部长您就是精益求精，事必躬亲的精神真是令我佩服，不过你现在是病人，真需要多多休息。”　　 “谢谢啊，我手上这份处理好就休息，你们坐两分钟。”说完他马上投入工作。　　 十分钟后，这位谢部长终于放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