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娶了她还不够么? 她想要的,未免太多了。 “近来云昌边境有异族频生骚扰我北庆国民,朕正在思虑如何处置。将这些话告诉静妃,她自会安分。” “是!” 小福子退了下去,带着话来了慧心宫。 赶路的时候他就在想,这后宫妃子赐名号乃是依着妃子的品行而来,这位静妃,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有静过。 “奴才参见娘娘。” 诺敏闻声看过去,她记得这小福子是皇上宫里的人,于是急忙丢掉手里的鞭子,眼睛亮了几分。 而底下跪着的侍女一个两个都被抽的皮开肉绽,瑟瑟发抖。 “皇上呢?” “回静妃娘娘,陛下在尚书阁批阅奏折,今夜是过不来了。” “过不来?”诺敏眼中浮上怒气,咬牙道:“什么奏折比我都重要?” “回娘娘,近来云昌边境有异族频生骚扰我北庆国民,陛下正在彻夜思虑如何处置。” 此话一出,诺敏果然怔愣在原地。 她听出来了,这是……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她来北庆几个月,早就知道,中原有句话,叫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裴舟白这是在警告她。 什么边境异族,根本就是……欲加之罪。 诺敏无力的坐倒下来,低声道:“大婚之日不来见我,如今过了半个月,还是不来见我。你这是,在替谁守身如玉?” 她眸中一点点沉上冷芒,缓缓说出那个名字。 林,挽,朝。 —— 今日公休,林挽朝不用去当差,这几日春乏的厉害,她正准备睡个自然醒,莲莲却忽然在门外唤她。 “小姐,宫里来了帖子。” “帖子?”林挽朝还没睡醒,声音困顿:“谁的?” “静妃娘娘。” “诺敏?”林挽朝睁开了眼睛,清醒过来。 —— 打开帖子,上面冠冕堂皇的写着念林挽朝是有功之臣,静妃请她在梨园看戏。 林挽朝笑了。 这诺敏还真是不肯善罢甘休,她正准备回绝,却在瞧见最后一行字时,目光一顿。 “林少卿,江南之行,你的疑惑,都在今天这出戏里。” 林挽朝眉眼一点点冷了下来,她在江南最大的疑惑,就是到底是谁想要刺杀裴淮止。 莲莲看她的脸色,不敢再问什么。 “去瞧瞧吧,免得负了令妃娘娘一片苦心。” 林挽朝起床收拾了一番,随意换了件素色衣衫便赶去了梨园。 梨园今日被清了场,除了戏子,便只有慧心宫的宫女和奴才,诺敏坐在二楼雅座上。 她这些时日学了不少宫里的规矩,如今端坐在亭子里,一袭华美长裙衬托出她婀娜多姿的身段,甚是尊贵。 林挽朝恭敬道:“微臣参见静妃娘娘。” "本宫以为,林少卿不会来。" "娘娘相邀,微臣岂能不应?" "那就好。”诺敏看不懂底下的人咿咿呀呀的唱着什么,只道是特意让底下人选了出意有所指的戏,转头笑吟吟的问:“林少卿,你看这出戏好看么?” 林挽朝看得懂,这出戏讲的是丈夫离心,妻子孤苦无依,惨遭抛弃。 她看这出戏什么意思? 林挽朝没时间想这些无关的,单刀直入的问:“微臣在江南的疑惑,静妃娘娘知道多少?” 诺敏眼里露出一抹刻意的讶异:"林少卿是问,在江南,有谁想要杀裴淮止?" "是。" “林少卿拿什么来交换呢?” “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一辈子不见陛下,离他远远的。” 林挽朝拧起了眉,这女人是禁足禁傻了么? 她挑眉,提醒道:“娘娘,我是臣,您觉得,这可能么?” “那你就别做臣!好好当你的林府小姐有什么不好的?” “如果说,微臣不愿呢?” “不愿?”诺敏站了起来,底下的戏声吵的她烦躁,她咬牙道:“本宫就削了你的职,罢了你的官,让你林家,再无翻身之日!你是自己体面的消失,还是我替你消失?” “你想让谁消失?” 廊外,忽然传来一道声音,诺敏下意识的往外看去。 底下的戏声戛然而止,戏子们纷纷跪下叩拜。 “草民叩见皇上!” 裴舟白大步走了进来,看见诺敏,眼底闪过不悦,却又很快隐藏住,他看向林挽朝,声音温柔道:"你怎么样?" "微臣参见陛下。"林挽朝福身行礼,克己守礼。 这是在他登基之后,林挽朝第一次见到他。 如今他龙袍加身,威仪万千,再也不是曾经那个虚白着面容让他心生怜悯的傀儡太子了。 诺敏看见他一来就直奔林挽朝而去,脸色更加难看。 她咬牙敛去怒意,笑着问道:"陛下,您怎么突然来了?" 裴舟白看了她一眼,眼神里的厌恶不言而喻,冷冷道:"你刚刚说,是想让谁消失?" "我,我......" 诺敏看着他的目光,忽然有一丝怯意,但她立马咬牙直起身子,故作镇定道:"陛下,今日林少卿来,是为了和我聊一些在江南的事,这是我和林少卿两个人之间的事……" 还没说完,裴舟白就打断了她。 “江南的事?”裴舟白上前一步逼近她,目光冷然,“静妃,江南的什么事?朕,也想知道。” 林挽朝看向诺敏,忽然发现什么,正准备制止,却已经来不及。 "江南......" 诺敏下意识往后退,话还没说完,却不料一脚踏空,整个人往后仰去。 裴舟白伸手去抓,却恰到好处的失之交臂。 诺敏重重摔下去,滚落台阶,瞬间晕死过去。 这一幕发生的太过于快,林挽朝还未反应过来,台阶下已经围满了侍卫 诺敏的贴身宫婢连忙上前将她扶起来,看着她额头上的血,吓得魂飞魄散,尖叫道:"娘娘!娘娘!快送回宫中,请太医!” "是!"一群宫女七手八脚的将诺敏抬起来,匆匆往外赶去。 林挽朝惊愕的看向裴舟白,他脸上却无任何悲痛和焦灼,仿佛事不关己。 理了理衣服,裴舟白坐回了刚刚诺敏坐着的位置。 见林挽朝还站着,他轻轻一笑。 “林少卿,坐吧。” 他如今的话,是圣旨,林挽朝只能听。 林挽朝僵硬的坐下,裴舟白则往下看去,看见跪在一起不知所措的戏子们。 他挑了挑眉,说:“怎么不唱了?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