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家主陆大人出宫的时候,神色格外难看。 当然,这一切,和孟允棠没有多大关系。 孟允棠只专心养伤。 唯一叫她有点儿不能专心的,就是魏怀川。 自从第一日后,魏怀川后头一次也没出现过。 不过想想也是,一个王爷,总不能婢女受伤,天天来探望吧?那成什么了? 孟允棠分析,就算魏怀川有那么一点记挂,也绝不会好意思亲自前来的。 但几日不见,她还是挂念他的。 至于在庄子上的疑惑,孟允棠也叫双喜帮忙把玉佩送回到杨嬷嬷跟前,告罪说自己竟一直忘了归还。 结果,双喜却原封不动的把玉佩送了回来。 孟允棠看着玉佩,轻轻取过来,细细摩挲,语气是自己都没觉察的郑重:“嬷嬷说了什么?” 双喜也没多想:“嬷嬷说,王爷又做了一块新的,这一块,姑娘就留着用吧,进出也方便。” 杨嬷嬷当然没有这么大的权利。 但杨嬷嬷说了这个话,就说明,这是魏怀川的意思。 而且,还是一早就授意过的。 所以这才能这么久了也没有人提过将玉佩交回去的事情。 得到这个答复,孟允棠摩挲了许久玉佩,直到玉佩微微生温,这才轻轻地笑了一下,呼出一口气来:“那就替我多谢杨嬷嬷一声。” 双喜哪知道这里头这么多弯弯绕,孟允棠让她做,她就蹦蹦跳跳去了。 翌日,王府门口来了个中年人,有些踌躇犹豫。 半晌也没敢递帖子。 门房看见他那样,倒先憋不住问了句:“您有什么事儿?” 中年汉子道:“我是孟姑娘庄子上的人,有事儿求见孟姑娘。” 来人正是霍庄头的儿子霍直。 霍庄头的治疗告一段落,庄子上的宅子也收拾修整了,他就想来见见孟允棠,回禀一声。 可真到了靖王府门口,他这才惊觉自己的莽撞——孟允棠现在处境也艰难,自己不会给她添麻烦吧?这不,就犹豫上了。 霍直说完这番话,心中是说不出的忐忑,局促就差写在脸上了。 门房倒是笑起来:“我当是什么事儿。这样,我替您禀告一句。” 霍直连连感激,心里却着实松了一口大气。 不过,霍直求见这个事情,也让孟允棠有点儿诧异——王府的态度让人诧异。 但既然门房来禀告了,说明府里没有不让见的意思,因此孟允棠微一思忖,就请门房带霍直过来。 不过,她也没打算在魏怀川的院子里见。 而是打算到二门外,问杨嬷嬷借一间屋子。 杨嬷嬷不赞同:“见吧,只一个庄户,没有这样需要小心的。” 孟允棠迟疑:“到底是王爷的院子。” “王爷不在府里,而且这里只是睡觉的地方,真正的机密,都在书房呢。”杨嬷嬷笑了笑:“你身上有伤,就别来回跑了。” 因此,孟允棠就还是在自己屋里见了霍直。 当然,如玫和双喜都在。 霍直也知道不合规矩,手都不知往哪里摆,看得见地紧张着:“姑娘,我爹好了许多,让我来跟您说一声,您的大恩大德,我们家绝不忘记!另外,庄子上您的宅子收拾出来了,按照吩咐,只把那些东西清了,别的一概没动。” “还有,庄子上大家都感激您,说您是活菩萨呢。” 孟允棠有些无奈:“只是想让庄子更好罢了。对了,庄头以后是你还是你爹做?” 她如此开门见山,霍直一下都不知该怎么说话了,更磕巴起来:“我爹说,说,他老了,想让姑,姑娘换个人——” 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涨红了,后头的话,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孟允棠颔首,表示明白了:“所以,霍庄头打算让你接任。这样。他也能指点你。” 霍直红着脸点头,又急忙解释:“真不是我们家贪图权利——” “没事。”孟允棠含笑,手压了压是,示意霍直不用多说:“我明白。换其他人,未必会听霍庄头的劝,你是最合适的人选。行,以后你当庄头。这事儿我答应了。” 霍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半晌才又憋出一句:“姑娘,现在各处庄子上都开始严查流民了。” 孟允棠点点头:“正常。咱们庄子上留下那几个,记得主动去官府报备。另外,没有什么大事儿,也不用总过来。我会抽时间过去看的。收来的租子,粮食都存起来,其他能换钱的,就换成钱。” 霍直“诶”了一声,又问孟允棠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