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呱虫眼睛亮了,口水直流:“圣血,好吃,去。” 魅精见大局已定,就说:“那就这么定下了,红日一落我们就去猎圣血,然后往城里去。” 黏黏精不嫌事大,添油加醋道:“事成后再给约克整些麻烦,千万不能让他小瞧了我们,这些年把哥哥们当老牛驱使,一见事情不妙就要我们扫地出门,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食尸鬼们想起在洛卡卡约束下低声下气的日子,齐声赞同黏黏精的建议。 &&& 日晚近黄昏,奴隶营地里一反常态地点起了大量篝火堆,锡兰今天又没砍够树,他提心吊胆地回来,不过这次没人要来惩罚他,奴隶头头们神色严肃,严厉约束他们的活动范围。 “这又是要搞什么?” 福纳森好奇地往外张望,他帮锡兰打跑了抢木头的坏小子们又是同乡,二人自然而然的成了朋友,被分到同一个奴隶头头手下的还有锡兰的父亲渔夫锡兰。 “我也不知道。”锡兰疲惫地坐下,四处张望,没找到想找的人:“福纳森,你有看见我爸吗?” “喔,你爸啊……”福纳森突然结结巴巴,目光闪躲,这让锡兰心头一紧有不好的预感,连忙问:“他怎么了?出事了?” 旁边一个须发微白的老奴隶嫌他们吵,漫不经心道:“死啦,半夜里突然开始傻笑给笑死了,早上抬出去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呢。” “什么!”锡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脑子一片混乱,“什么叫做笑死的?这什么意思。” 老奴隶吐出嘴里的嚼得干巴巴的草根,也不看两个不解的少年人,盯着外面熊熊燃烧的篝火。 “这里的脏东西太多啦,怕是在梦里给吃掉了,那些东西可慈悲得很呐,给人一个好梦再悄无声息地结束痛苦……” 锡兰感觉一股冷意从脚底直冲大脑,他想到昨晚那个美梦,又想到那个怪人的告诫,突然明白梦里的父亲真的是他父亲,可梦里的母亲说不准是魔物变得。 身心俱疲的少年又遭到了如此噩耗,他软软跌倒在地,呜呜地哭了起来,仿佛在响应他的悲伤,外面忽然刮起呜呜的大风,把火焰吹得形散乱跳,福纳森心头一跳,偷眼望去,隐约看见几个被风扯得模糊的影子从眼前晃过。 低胸含腹,背有乱毛,一双双满是血丝浊眼实在渗人,福纳森一口唾沫咽不下去,心中骇骇,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里看到这么多食尸鬼。他抬手猛地捂住锡兰的嘴,示意他看门外,少年的挣扎陡然消失了。 他们放轻呼吸,目光颤颤,生怕惊扰了谁。 “你们看见了对吧。” 等食尸鬼远去,一个青年忽然朝他们搭话,老奴隶烦躁地砸了砸嘴,蜷到角落背对着这边睡下,青年理解地笑了笑。 “……是。”福纳森迟疑地回答,他问:“那些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青年脸上浮出愤懑之色,恨恨道:“还不是那混蛋养的,这些东西干活可卖力了,一个能顶五个,要是有挑事的它们可就高兴了,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刺头生吞活剥了,然后再也没有敢闹事的人了,如果我们是囚犯,它们就是守卫,那混蛋的走狗。” 锡兰和福纳森倒吸了一口冷气,约克为了控制奴隶居然无所不用其极,连吃人的怪物都敢养,还让怪物在众人面前光明正大地吃人来威慑,这到底是什么样的魔鬼才能做出的残忍之事啊,这是什么样的地狱才会任由这种事情发生啊。 锡兰被吓得脸色青白,结结巴巴道:“那它们现在是……” 青年好像有一腔怒火无处可发,他沉声道:“狩猎,晚上是是它们的时间。”他阴沉地补充:“除了像是奴隶医师、奴隶头头、奴隶角斗士这些被重点关照的奴隶,其他所有人都可能成为它们的猎物。你别看它们现在晃晃悠悠地走了,半夜里又杀回来的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 锡兰心中一凉,仿佛感觉到的尖锐的爪子扣住了自己的脖子,他焦虑的环顾四周,生怕自己被食尸鬼盯上。 “那、那我们该怎么才好……” “哼。”青年摇头冷哼,目光灼灼地盯着门外的篝火,神色坚定:“想办法逃出这里,去九国的示纶,只有那里才是我们该去的地方。” “示纶?”福纳森从没听过这个地名。 青年眼中绽放出光芒,仿佛看到自由近在眼前,他对二人道:“示纶的圣女柏丽娜大人,奴隶的镣铐击碎者,她在三年前推翻了示纶的奴隶制度,建立起自由的国家,也是亚伦大陆上唯一没有奴隶存在的国家,圣女大人声称人应该生而自由,奴隶是不该存在的阶级。说句不敬的话,我认为柏丽娜大人比所有君主都高贵纯洁,比那些只会在圣殿中祈祷、享受众人供奉却什么都不做的圣女更加圣洁,她才是真正的父神之女……” 锡兰和福纳森都不是口舌伶俐的人,听到这个故事只觉得好厉害,嘴里却不知该怎么表达,他们木愣愣地听青年长篇大论地讲话,心不由地火热起来,甚至迫切地希望那个叫做示纶的神之国度就在眼前。 锡兰颤声问:“真的吗,真的有那样的地方吗?不会有奴隶主,每个领主都会履行保护村民的职责,当遭到冤屈会有人来查明,只要勤勤恳恳地劳动就好好活着的地方!不用担心自己被按上莫名其妙的罪名驱逐,被突然闯入家里的陌生人被杀死!” “当然。”青年肯定回答锡兰,他对锡兰伸出手,神色温和:“示纶是圣女的国家,是光明普照的国家,是地上的神之国,你想和我与我的同伴一起到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