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莎娜,这次有什么想要的吗?先说好哦,不能太贵也不能太重哦。” 背着装满毛皮的草筐的多拉笑着望着她,干净齐整的浅金色发辫盘在脑后,她还是那么漂亮。 萨娜看到多拉的打扮,心里突然恐慌起来,但是她感觉自己的嘴不受控制,它自作主张地张开,发出被宠爱着的孩子才会有的任性的声音。 “我想要一把剑,不要拉文叔叔的那种,要会发光的,像罗格骑士的那把永恒光辉。” 不,不对!多拉!我不要那什么会发光的剑!你不要去城里!我只要你好好呆在家里! “唉~会发光的剑啊,你可真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不过如果我能办到的话,小莎娜你要答应我三件事情哦。” “我不要剑!你让我做什么都好!一千件、一万件我都答应你!你不要去城里!” 说出来了,听到自己嘶哑声音的萨娜愣住了,她呆呆的抬头,却发现多拉的表情凝固在那个苦恼的瞬间,壁炉中跳跃的火焰静默了,天上飞舞的雪花也不动了,世界都停止了,只有她是异类。 异类,对了,多拉、多拉已经不在了……这是假的,都是假的,只剩下我了。 萨娜攥紧拳头浑身颤抖,她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可是还是有潮湿的抽吸声从指缝间泄露出来,她眼前满是水雾,水雾把光线折射,模糊了一切,但模糊不了撕扯着心口的剧痛和让灵魂都开始颤抖的愤怒。 叮……叮……叮…… 萨娜吐出嘶哑的颤音:“够了……已经够了……”她闭上眼睛用力咽下喉间的哽咽,遏下身体的颤抖,再睁开双眼时,所有的痛苦与愤怒都凝成了锐利的冷光,她手上没有武器,心中却已然拔出了剑。 “滚出来,鸦女士!” 一个矮小的人影从雪色中出现,它佝偻着背,全身被厚重的黑色鸦羽包裹,只露出一截干枯的手,手上举着一盏边缘挂着铃铛的四角小灯,灯里没有火光,空荡荡的。 鸦女士有意外好听的声音,它温柔地说:“你很痛苦,孩子,也许我可以帮助你。” 萨娜却一把揪着它的羽毛把它提起来,另一只手并指成掌,毫不犹豫地刺向它疑似头部的部分,如果她手上的真的是一个人,也许下一秒就被她洞穿眼睛,受到致命的伤害。 但是她手上的是鸦女士,童话中会实现孩童愿望的鸦女士。 鸦女士化作一片黑雾散开,又在离萨娜不远处凝聚,它有些疑惑:“你不希望家人回来吗,孩子?” 萨娜眼中的怒火清晰可见,悬在半空的手猛然攥紧挥斥,扬起一片虚假的雪尘。 “让你叫来同类分食她们吗?死而复生的谎言到此为止吧!你们就是一群肮脏的骗子、小偷、杀人鬼!只会用暴力和谎言欺负弱小!此外什么都做不到的杂碎!愿望?如果愿望就是毁灭!那我就许愿:你们这些家伙全都从这个在世界上消失!” 叮叮叮叮…… 鸦女士提灯四角的铃铛上的铃铛发出急促的铃音,只听噗呲一声,空荡荡的提灯里突然冒出了火光。 萨娜和鸦女士都愣住了,和萨娜小时候见到红色的火花不同,这是一朵银色的火花,火花飞快扩散,很快将整个提灯都烧起来。 鸦女士连忙丢掉提灯,提灯落在雪地上,火焰也随着漫延,烧穿了这层虚假的梦境帷幕,鸦女士发出惨叫声,再次化作黑烟消失了。 砰! 虚阖的厚重木门被看不见的力量轰开,扑入室内的稀薄晨光里显出一个瘦长的人影,从噩梦中惊醒的莎娜勉强睁开眼睛,眼前灰蒙蒙的,来者双肩架着弯弯的像是山羊角的东西,身上散发着比食人鬼增加浓郁的邪气,不知他是人还是另一个邪祟。 萨娜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意识像是陷入雾中,只抬头看了一眼又昏了过去。 “哈,看看眼前的这景色,这次的羔羊可真是厉害呢。” 身披斗篷式法袍的细长眼男人迈步走入,他目光忽然在脚下停住,抬起鞋底一看,是几片散发着幽蓝光泽的透明碎片,他俯身拾起它们。 “水晶片?哼,总算有个正经客人。”细长眼男人对身后的人昂昂脑袋,语气低沉道:“把那个丢人的偷吃贼处理了。” 他身后跟着四个身体健壮的年轻人,个个神色轻快,面色红润,很快将食尸鬼的尸体拖出门外,有一个年轻人发现墙角蜷缩的那一团,问:“洛卡卡大人,那个幼崽也处理了吗?” 细长眼男人瞥向墙角,森冷目光让小女孩不住颤抖,他抬起碎片示意,问:“你许的愿?” 小女孩僵做一团,不敢吭声。年轻人蠢蠢欲动,不住望向细长眼男人。 细长眼男人啧了一声,开口:“把羔羊带给奴隶医师,绵羊送到我那里,告诉约克,仪式暂停,我要去拜访神秘女巫。”他目光如电,在四人以及门外阴影处略过,语气森然:“别让我回来后发现你们有人给那个东方人弄坏了身体。” 几人诺诺称是,低头垂目看似乖巧,心中却因为话里透出的消息蠢蠢欲动。 &&& 血狼奴隶营地里每日受伤的奴隶不计其数,但真正能送来奴隶医师这里的却是屈指可数,奴隶头头们牢牢把握着医疗资源,治疗是具有价值或是很讨他们欢心的奴隶才有的殊荣,其他人一概发点草药让他们自生自灭,被他们厌恶的奴隶甚至连草药都不会有。 但是奴隶医师的工作依旧不清闲,原因无他,新上任不久的奴隶医师斯缪尔是个同情心泛滥的精灵,捡奴隶带回来治疗对她来说已经是和吃饭喝水等同的日常了,在知道这个消息后,总有些走投无路或是另有图谋的奴隶故意倒在她眼前,斯缪尔也没让他们失望,给他们最大努力的帮助,因为她脸上总是带着温柔的微笑,所以被大家称为微笑的斯缪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