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吼之后的何以攸不敢跟的太紧，只能远远地看着祝玖，保持着即将跟丢的距离。　　 变化来的太突然，她来不及思考原因，只能以保证祝玖的安全为第一要义。　　 好在即使生气，祝玖也保持着理智，不会横穿马路，也不是随意乱跑。　　 她看得出来，祝玖走的是回酒店的路。　　 小学妹脚力不错，比上学时厉害多了，何以攸想。　　 傻姑娘，才意识到自己往哪儿走的吗？何以攸看着祝玖发现面前是酒店时直跺脚的背影发笑。　　 完了，她回头看到我了，看样子又要生气。　　 见祝玖果然朝自己走来，何以攸收敛了表情，生怕火上浇油。　　 “不是不让你跟着我嘛！你怎么还跟着？”　　 祝玖咬着牙，把脸别向旁边。　　 说完这句，她又转身直冲冲地往前走。　　 前面就是酒店，何以攸不用担心，听话地停在原地。　　 没一会儿，见人真没跟上来，祝玖气得重重出了两口气，又跑到何以攸面前。　　 “我让你不跟着你就不跟着，刚刚怎么不见你这么听话！”　　 话语间，声音已经带上哭腔。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没有理解你的意思，你不要哭好不好？”　　 何以攸最见不了祝玖哭，听到哭腔，她手足无措，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一个劲儿道歉。　　 闻言，祝玖重重哼了一声，又转身离开。　　 这下，何以攸连忙跟上，生怕祝玖哭出来。　　 回到房间，祝玖一个人缩在榻榻米最角落的地方，并不说话，只是看着窗外。　　 何以攸大气不敢喘一下，也不敢靠的太近，只是一直注视着祝玖。　　 良久，久到何以攸以为祝玖要开始冷战，那边传来了声音。　　 “我不该冲你发脾气，这是你的人生，你自己的选择，我明明刚劝你要尊重别人的选择。”　　 祝玖的声音很低沉，有些哭过后的沙哑。　　 “你不要这样说。”　　 何以攸心里一阵发慌。　　 “其实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我这个人很无趣，没有兴趣爱好，能力也平平，我的身上没有值得人喜欢的闪光点，所以工作之后也没人追求。”　　 祝玖抬手擦掉眼角划过的泪。　　 第25章　　 “可我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　　 祝玖回头看何以攸，眼睛已经哭肿。　　 何以攸看着，心如刀割，连祝玖为何喜欢自己这种一直想知道的事情都无暇去听。　　 “明明是你告诉我要永远相信自己值得被爱，相信自己一定会得到幸福。　　 那个让我不要妄自菲薄，拼命争取的人，现在干嘛啊？”　　 祝玖说着，轻哼一声，“也对，你也还在拼命争取，那你到底在争取什么？”　　 是啊！她到底在争取什么呢？她气愤于哥哥为了争权夺利牺牲掉自己的婚姻，可早已对幸福无望的她和哥哥又有什么区别？“小玖，我……　　 对不起，你本来是出来旅游放松心情的，可我搞坏了你的心情。”　　 何以攸开始后悔，都已经分开这么多年了，自己到底为什么又去招惹她。　　 明明现在的自己和四年前没什么不同。　　 大概是即使做好了准备也忍不住想向美好靠近吧！“你！”　　 祝玖气得说不出话，这个人怎么油盐不进，现在的重点是旅游的心情吗？“小玖，我没有想过自己还有运气能够再次遇见你。　　 甚至如果你现在问我这四年是怎么过的我都无法用语言说明白，倒不是有多么难以形容，而是我的生活太过浑浑噩噩。”　　 何以攸提步，直到这时她才有勇气靠近祝玖。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争取什么，可能就是一口气，我就是气不过。”　　 何以攸的话破了音，两颊也因为激动变得潮红。　　 这是自事情发生的四年间她第一次宣泄自己的情绪，哪怕是母亲过世，抑或是知道父亲出轨并在外育有一子她都表现得十分平静。　　 平静得仿佛这些事情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冷漠地同哥哥处理好母亲的后事，拒绝了导师为自己提交休学的建议，以最快的速度步入职场。　　 每一步，她都仿佛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像设定好了程序。　　 她很难过，可然后呢？爱着妈妈的每一个人都很难过，她的难过就变得无关紧要起来。　　 “小玖，我失去妈妈的那一天同时也失去了爸爸。”　　 终于，何以攸掩面痛哭。　　 哭声极其悲怆，若是外人听到一定会心里发毛。　　 可祝玖却是开心的，该哭了，终究是要哭一场的。　　 她并未上前安慰，甚至背对起了何以攸。　　 这种时候，人总是希望自己能独处。　　 良久，哭声渐停，只有偶尔的几声抽噎。　　 “好点儿了吗？”　　 祝玖这才走到何以攸身旁。　　 “从前都是你哭，没想到有朝一日这种场景会对调。”　　 哭完的何以攸有些害羞。　　 祝玖将纸巾递给何以攸，脸上的表情依旧不好看。　　 “发泄完了就该能思考了，想想自己之前有多离谱！”　　 祝玖没好气地说。　　 “我……”　　 “你什么你！不要找借口。”　　 何以攸哑然失笑，故作委屈地耷拉着脑袋，声音闷闷的。　　 “我只是想跟你说说关于这四年的事情。”　　 闻言，祝玖有些尴尬，她咳了两声，没底气地回：“你说，你说。”　　 “我之前跟你说过我们家是严父慈母的组合吧！这是真的，而且，我一直以为我的父亲只是单纯的不茍言笑，他只是爱的太内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