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绛挑了挑眉。 蒲宁说,“你来干嘛的?” 逢绛很自然地说,“我来上课啊。” 蒲宁慢吞吞噢了声,对逢绛的认知又多了一层——心机超多的女同学,体育课还特地绕开三圈。 之后没人再说话,两人一坐一站,奇异的不感觉到尴尬,某个瞬间逢绛接了个电话,蒲宁听见她说,“不去了,晚上不回家家人会着急。” 那头又不知道又说了什么。 逢绛似乎垂眸看了她一眼,笑着说,“不了,家人管得严。” 之后挂了电话。 蒲宁捏着矿泉水瓶子,嘎吱嘎吱响,浅褐色眼珠咕噜噜转,逢绛一看就知道她有问题,“想问什么?” “……”蒲宁说,“刚给你打电话的是盛言吗?” “对,她邀请我吃晚饭。” 蒲宁说,“她和你关系挺好的哦。” “你这什么语气,”逢绛失笑,“上节课见到我们不是还想躲开么,脸都低到胸口了。” 她说的是课间被罚站的事儿。 这么丢脸的事被她再度提起,蒲宁没看她,耳尖绯红绯红,逢绛觉得奇异,在她身边蹲下,“蒲同学,做了什么坏事被抓了?” 她靠得极近,蒲宁感觉耳尖颈侧都沾染上她的鼻息。 蒲宁眼神躲闪着,像个被威逼利诱的劳犯,面对对方的攻击毫无招架之力,“……没,没做坏事。” “坦白从宽。” “就,就走了个神。” 逢绛拖腔带调噢了声,“走神?想什么了?” “想你。” 空气仿佛停滞住。 就连逢绛也是微微愣了下。 蒲宁说完脸色一僵,恨不得直接去世,平心而论,她说的也是事实,走神确实是在想逢绛。 “我在想你每天都不上课,还知道拿零食雇别人写作业,这是不好的习惯!”蒲宁强撑着脸皮,状似镇定地看着她,就是没看她的眼,“反正就是这个,你别误会其他的。” 片刻后。 逢绛笑了,“还挺关心我。” “行吧,我以后改改这坏习惯,”逢绛站起来,百无聊赖地替她理了理后背的粉色卫衣帽子,“蒲同学多多监督我。” …… 体育课结束前,老师让所有人集合,这一集合,老师瞅见了之前还没看见的逢绛,“那个女同学,之前怎么没见过你呢?” 十七班纷纷道,“老师,这我班转学生。” “噢,转学生啊,自我介绍下,老师认识认识你。” 逢绛于是简短介绍了下。 “这名字挺好听,好了,大家可以散了!” 操场还有其他班学生,有两个男生笑嘻嘻走过来,“新同学,你名字真好听。” 另一个男生说,“哎,怎么还调侃小妹妹呢。” 蒲宁走在前面,下意识回头看,逢绛细长微扬的黑眸没什么情绪,有种不近人情的漠然和锋利。 下一秒,这种情绪散得干干净净。 逢绛微弯了下眸子,“谢谢啊。” 两个男生笑得流里流气。 他们还想说什么,有个篮球准确无误砸中了其中一个男生的腿,江嘉陆斯斯文文道,“不好意思啊,手滑了。” “你们还不走吗,”江嘉陆说,“我这手最近不听话,我可不保证还会不会手滑。” 两个男生走了。 蒲宁听见逢绛冲他道了声谢。 有那么一瞬间,蒲宁没来由生出种感觉,好像此刻冲上去英雄救美的应该是她,而不是其他人。 而后,她脑袋被一股大力掰了回去,苏凡懒懒散散道,“别瞅了,人家有护花使者呢。” “……” …… 最近医院事情多,蒲成明上班时间不规律,基本晚上不回家就在医院里住了。 他在家一般家里饭菜都由他负责,不在时会给两个小姑娘说一声,然后两人各自从超市买各自的东西吃。 谁也不会做饭。 吃完饭后两人其实交流也不多,各自回各自的房间去,到了第二天早晨去上学。 偶尔会一块放学回家,更多时间不顺路。 彼此有什么事儿,也会心照不宣写纸条贴在冰箱上。 这个状态不知不觉持续了很长时间。 中途穿插了件很尴尬的事儿,有天晚上蒲宁想去商场买零食,下意识拉开茶几最后一个抽屉,发现里面的零花钱一分没少。 噢,原来逢绛没用过她的钱。 蒲宁脸热热的,当天晚上抱着半袋子零食准备敲逢绛的门,对方门没有关严,大概在跟某人打电话,隐隐约约能听到点声音。 “后天放假吗,我好像没什么安排。” “我不知道,听你的吧。” “好。” 门外蒲宁眨了眨眼,学校一个月放次假,后天周五,正好距离开学一个月了。 这么听来,逢绛似乎有安排了。 蒲宁撇了撇嘴,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周五当天。 学校洋溢着即将放假的幸福感,中午食堂吃饭听到的讨论都是去哪玩,蒲宁在某个窗口前排队,前边苏凡叽叽喳喳说着什么,她敷衍地应着。 忽地,她闻到股熟悉的气息。 蒲宁悄咪咪朝后瞧了一眼,正好对上逢绛的眸光,逢绛眉梢轻挑,指尖抵了下她的背,“好好排队。” 除了逢绛,蒲宁还看到了盛言,盛言是个出名的冷面美女,冷是真的冷,美也是真的美。 盛言是舞蹈生,据说自小练习各种舞蹈,某次联欢晚会跳了个热情奔放的拉丁舞,好看得不可思议,一度成为实验一中贴吧、表白墙等各类社交软件的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