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祂没应声,目色不善的看着他。 “哎呀呀,这可不得了,有人谋害边境重将,这可是杀头的罪名啊,都尉大人定要揪出幕后元凶,还将军公道!”任平生复而转向王秋迟,他面容严肃,声色却佻达。 王秋迟默不作声,席间有人额间起了汗,忽地,付英扶刀立于门前,大有未洲王氏不给出说法便不会善罢甘休的架势。 “要下雨了。” 忽地,一直没出声的刘煜打破了满座寂静,她望着院中乌云滚滚的天,轻声道。 -------------------- 拍竿是一种屡见于中国古代文献记载的大型水战用具,这种武器在水战中的威力很大,在史书中的出现要在人力杠杆式抛石器的发明之后,推测其发明时间大概在古典时代结束之后,而其逐渐消失不闻则是在火炮类武器出现之时,亦相当于西方的文艺复兴时期,故其盛行时期大概相当于西方的中古时代。 或许源自火药武器的竞争,这种武器在宋代以后便难以见到。(详见百度百科) 还有楼船,投石机等窦氏古代水战常用的方式,因为我自己其实也不太了解古时候水战的作战方式,所以引用了一些资料和我自己的猜想,如有不足,还请批评指正与补充。 第33章 不察 满座无声,只有刘煜指节微微叩击杯盏的声音。 任平生半扇掩面,笑看着对面默不作声的付祂。 付祂压着满腔怒火,勉强心平气和道:“等池海吧。” 不多时,池海带着游医入了堂,他微一躬身,声色平稳:“酒里被人下了毒。” 游医拈了根银针,在酒液中浸了片刻,再拿起时,已然乌黑。 宾客哗然,有人大惊失色道:“沧州与未洲素来交好,怎会有人从中作梗?” 王秋迟沉下脸,他扫了一眼在座神色各异的士族豪门,宾客幕僚,语气不善:“在我王氏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真是好大的胆子。” “都尉莫急。”任平生却开口劝道,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刘煜,微微笑道:“下毒者谁,还未可知呢。都尉难道不好奇,为何这酒,不偏不倚,就被付将军躲了去呢?” 付祂冷冷开口:“怎么,我没被毒死,任公子好像不太满意?” “非也非也,鄙人愚钝,却也知沧州与未洲私交甚笃,情同一家,这当是两地上至门阀下至庶民所共知,鄙人着实想不明白,何人能顶风作案,设计谋杀付将军,当真为不明智之举。”任平生摇着扇,道。 刘煜按在酒杯上的手微微顿了顿,她将酒杯转了个圈,倒扣在桌面,响声清脆,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付祂看着她,眸色微紧。 “任公子的意思是,投毒者另有其人?”刘煜看着他,唇角微扬。 任平生迎着她逼人的目光,恭逊道:“看来这位姑娘也这么想。” 话音刚落,他就听见了刘煜冷冷的哼声。 “无稽之谈。”她道。 任平生却笑而不语,他对身边之人微微一揖,道:“蔡大人,听闻今日宴席是您手下的人准备的,这酒的来历,大人可知晓?” 被唤作蔡大人的男子略一思索,恍然道:“是我手下的那个......” 他思索半晌,愣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严二。” 经了旁人提醒,蔡鸿这才一拍脑袋,道:“对对对,是严二,这厮老神龙见首不见尾,要不是你一提,我都快忘了他了。” 四座有人偷笑出声。 蔡氏是当地有名的豪族,王氏初来乍到之时,便是倚靠蔡氏的势力镇压部属,荡平州境,建立威望,这才安守未洲,数十年来未曾起乱。 作为交换,王氏须得保证蔡氏嫡亲稳居未洲二把手,且未洲军队皆由蔡氏所出,大多为盘踞一方的山贼流寇,由蔡氏出钱招入麾下,只听蔡氏差遣。 王氏空有一州之名而无其实,这也是王秋迟求援沧州的原因。 王氏家主年老,已退居幕后,未洲实际全权由王秋迟掌管。 正逢这一代的蔡氏子纨绔成性,胸无点墨却好附庸风雅,成日装腔拿调作文人,惹人笑话,克扣军饷饱足私欲,又惹得部下怨声载道,蔡氏在当地的声望已江河日下。 蔡鸿涨红了脸,他气不打一处来,只能怒道:“严二呢?把他叫过来,整了这么大的幺蛾子,他还敢在外面逍遥,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王秋迟唤人去找严二。 蔡鸿怒气冲冲地坐下,他满面油光,让人不忍卒睹。 “看着真不像是个脑子好使的。”刘煜摇了摇头,低声道。 付祂闻言,冷笑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像是个脑子不好使的?” 刘煜:“......” 完了,这下闹大了,给人惹火了。 所幸严二很快就被人带上来了,付祂这才止住了话头,没继续逼问刘煜。 刘煜暗暗松了口气,开始盘算着怎么把人哄好。 “可真像是一场自导自演的戏呢。”任平生侧目,他看着跪在地上垂着头一言不发的严二,忽地长叹了一声。 他拍了拍身侧蔡鸿的肩臂:“蔡大人,人之在世,还是得行善积德,为自己留条出路。” 付英的手上移了几寸,按在刀鞘上。 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地上跪的笔直的壮汉,道:“将军的酒,是你寻来的?” 严二抬头,他长了一脸络腮胡,眼里透着淡淡的凶戾之色,看着甚为可怖。 “是我。” 池海微微皱眉,这个男人的视线让他很不舒服,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似的。 “那你可知道,这酒里下了毒?”付英看着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