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还在念叨着你，你现在可以进去看看她，”迎着林菀恳切的视线，王医生似乎有些紧张，擦眼镜的手用了力，差点掰断了眼镜腿——　　 “那个，小姐现在是病人嘛，受不得刺激，需要多陪伴，你这段时间如果有空，就多陪着小姐一些……”　　 “谢谢王医生，我会照做的。”林菀感激地道谢：“小姐身边多亏有您。”　　 “哪里哪里，最辛苦的是你。”王医生‘呵呵’干笑了两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擦眼镜的动作一下子更快了……　　 林菀看着王医生十分光亮的眼镜，还是有些不明白他究竟在擦拭着什么，不过已经问到了想知道的情况，林菀谢过王医生之后便不再问，转身推开了白音的房门。　　 白音正躺在床上歇息，皱眉看着手机里的什么东西，见到林菀进来，她立即收起了手机，朝着林菀露出了一个略带歉意的笑：“菀菀，抱歉打扰你学习了，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你要是想再去拍摄，我可以给你放一天假，让赵管家陪你出去玩。”　　 林菀自然不会再出去。　　 白音的脸色其实和平日里看起来并没有太多差别，但林菀总有些不放心，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她好一会，才松了口气：“音音，你不需要跟我这么见外，你能在难受的时候想到我，我感觉很荣幸，高兴还来不及。”　　 “这种时候，我当然要陪在你身边。”　　 听到林菀这么开口，白音明显有些害羞，轻声说了声“谢谢菀菀”，垂下了眼。　　 “音音，”林菀心中怜惜，放低了声音，观察着白音的神色，结合王医生说的话，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询问出声：“你的腿现在感觉怎么样？”　　 “音音，其实你的腿看起来很正常，你的神经也并没有萎缩，我总觉得你康复的希望很大。你……有没有想过出国去治疗你的腿？”　　 这段时间林菀一直在动用各种人脉联系这方面的专家，想让这些专家回国给白音看腿，但一直收效甚微。　　 “我当然想治好我的腿，”白音抬头看了林菀一眼，唇角露出了一丝苦笑：“但菀菀，我曾经尝试了许多方法，我都无法再跟以前一样走路……”　　 “菀菀，我短时间内真的承受不住再一次失望了。”　　 白音偏过了头，唇微微抿起，侧脸的线条瘦削单薄，看起来无比惹人怜惜。　　 她没有再说什么，林菀却似乎从她的话里看到了白音之前那些时光里不住尝试，又不住失望的过程……　　 估计白音的心，早在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中变得无比脆弱敏感。　　 如若大张旗鼓出国，换来的还是再一次失望的话，白音很可能真的会承受不住……　　 林菀当即摒弃了让白音出国求医的想法。　　 那就只剩下请医生来国内诊治白音这一条路了。　　 那时候，林菀少不得出国几趟，希望最后能用诚意打动那些医生。　　 “现在还难受吗？”　　 抱着这样的想法，林菀决定揭过这个话题，小声询问：“音音，你现在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现在去给你做。”　　 "不难受，"白音摇了摇头，从被子里伸出手，小心地拉住了林菀的胳膊，依偎到了林菀的肩膀上，露出一个虚弱的笑——　　 “菀菀，你陪着我就好。”　　 “看到你，我就感觉不到疼了。”　　 白音目光如水，一双美目盈盈地看着林菀，眼眸里满是依赖。　　 林菀明显地感觉到：或许是疼痛使人脆弱，白音对她又恢复了之前的亲密，甚至比之前还要更亲近一些。　　 被白音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林菀一颗心化成了水，恨不能将心都掏给她，自然白音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先休息一下，我现在不算困，有什么问题你就叫我。”　　 林菀放软了声线柔声开口，搬来凳子坐在白音的床头，掏出新买的摄影书，坐在白音的床头看了起来。　　 白音‘嗯’了一声，听话地缩进了被子里，被子外头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漂亮的眼却一眨不眨地望着林菀。　　 林菀本来是很自在的。　　 但被白音这么盯着，林菀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就红了脸。　　 “音音，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林菀小声开口，委婉地提醒着白音过分直白的视线。　　 “我睡不着。”白音却是瘪起了唇，又望了林菀一眼，小心翼翼开口：“菀菀，我能和你一起看摄影书吗？”　　 “当然可以。”　　 林菀自然不会回绝——跟白音一起，或许可以趁机打探出白音的摄影喜好。　　 白音躺在床上，林菀坐在旁边并不方便白音，想了想，在征得白音的同意之后，林菀坐在了床沿。　　 她往白音的身后垫了几个枕头，扶着白音坐起，将书摊开，伸到两人的中间，这样更方便后面的白音。　　 原本以为白音是会坐着的，但当林菀坐直身体的时候，她背后伸出了一双手，轻轻地搂住了她的腰肢……　　 ？！　　 白音在背后抱住了她，将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似是有几分得意，在她耳边低低地笑：“菀菀，还是这样最方便，那样你就不必举着书到中间了。”　　 ……　　 过了好一会，林菀才僵直着身体，轻‘嗯’一声，摊开了书。　　 她目光看似看着书，但书中的一切都没有印入她的脑海——　　 纵然知道白音是出于体贴她的角度所以这么提议，但自白音贴过来的那一刹，林菀的身体就变得无比紧绷。　　 尤其是之前白音在她耳边说话，白音的胸腔微微震荡，气息冲刷着她的耳廓，林菀头一次感觉到了白音这般突出的存在感，几乎是用了浑身的自制力才克制着没有推开白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