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的人同样也吼了一句：“有人吗？”　　 余洋站在正中央，顺手从过道抄起一把扫帚，“废话！我不是人难道是鬼啊？”　　 林悦小声提醒：“好像是个男人的声音。”　　 隐在暗中的人又重复了同样的话，“有人吗？”　　 余洋把扫帚举起来，在空中抡着大圈，“小兔崽子你给我爬上来，不要装神弄鬼！”　　 林悦捂住脸，心想这下可摊上大事了。　　 一个身穿工作服的外卖小哥，蹑手蹑脚从楼下走上来，提溜着餐盒，冲余洋探头探脑。　　 “这是你的外卖吗？”小哥问。　　 余洋收起扫帚，“不是。”　　 林悦把手电筒杵在小哥脸上，才发现此人是陈立。　　 “欸？你不是那个……那个……”　　 陈立以为有粉丝认出自己，急忙用领口遮住脸。　　 林悦凑上前仔细看了一眼，“呀！你是田秋雅男朋友！”　　 陈立害羞地露出两只眼睛。　　 “这不是你们外卖吗？那我再上去问问。”　　 余洋把扫帚往地上一横，“问什么问？这种连地址都写不清楚的人，让他直接去楼下迎接你不就成了？”　　 陈立跨过扫帚，又上了一层楼。　　 站在走廊，挨个敲门询问。　　 “别敲了！那是我们的门。”　　 余洋大摇大摆走过来，“你打电话问那！”　　 陈立小声说：“手机没电了。”　　 “用我的。”林悦递出去。　　 “谢谢。”　　 陈立打电话问过后，确定是前台阿姨订的饭，又要原途折返。　　 林悦看着狼狈的陈立，“你怎么送外卖了？”　　 陈立愣在原地，惊慌地眼神四处躲闪。　　 “是不是被诈骗了？”　　 “没，再见。”话音未落，陈立顷刻消失在视线里。　　 两人锁上房门，地上遍布残骸。　　 林悦意识到不对劲，“余洋！这垃圾里十有八九是你的东西吧？全给我踢这儿了，太过分了！”　　 余洋乏力地躺在沙发上，“哪有？我这么有气质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扔在地上。”　　 楼上卧室传来“吱扭——”一声，许少从侧过头瞅了一眼。　　 “啊！”林悦着实吓了一跳。　　 “怎么了？”余洋拾起一只白色的水晶高跟鞋，准备朝楼上扔去。　　 “别！”许少趴在二楼栏杆上，“那鞋别扔！限量版的！”　　 许少看见林悦，又勾起了华山之行不愉快的回忆，他哼着鼻子，用脚勾住栏杆，轻蔑地俯视着客厅里的两个人。　　 林悦嗤笑，“里面是你女朋友吧？”　　 “不要胡言乱语，你无凭无据，又来这套？”　　 “这是女生公寓，你怎么进来的？”　　 许少提了提后脚跟的鞋子，痞痞地从楼上走下来，站在林悦面前，抽出一片口香糖递给她。　　 “你才不干净！”　　 许少轻笑，把口香糖放在嘴里，竖起衣领、戴上口罩走出去。　　 余洋怔在原地，“林悦，没看出来，你认识的人比我那帮哥们还够味道。”　　 林悦指了指楼上的卧室。　　 余洋收到信号，带头走在前面，敲了敲卧室房门。　　 “稍等！换衣服呢！”　　 林悦悄声说：“果真又交女朋友了！”　　 余洋禁不住赞叹：“这烟嗓，这语气，太有魅力了！”　　 林悦狐疑地盯着她，“余洋，你没事吧？”　　 “好了！进来吧！”　　 余洋连连点头，“看看这架势，‘进来吧’，太牛了！”　　 林悦等不及，直接推开了房门，一个穿着浅粉色兔兔睡衣，戴着眼镜的女人背过身去，整理自己的衣服。　　 “你好。”林悦打招呼，站在背后看，总觉得她不像大学生，反而像企业的白领，纤瘦精干。　　 女人回过头，琥珀色的大框眼镜下，精致的妆容冰肌玉骨，巧笑嫣然。　　 “你是今天才住进来的吗？”林悦问。　　 “是。”　　 “楼下的垃圾……”　　 “我可以付给你们一些辛苦费，顺带帮我清理一下吗？”女人两颊粉扑扑的，像洋娃娃一样。　　 林悦看了一眼余洋，发现她已然被小姐姐成熟的魅力折服。　　 女人打开笔记本电脑，“我要在网上开个长会，明天一早要赶飞机，如果夜间还有精力的话，我会下去打扫的。”　　 余洋瞪着眼睛，“没事没事，要给你关门吗？”　　 “要的，谢谢。”　　 余洋推着林悦出来，把门带上。　　 “你……”林悦有些看不过眼。　　 “别急，听她开什么会，摸摸底细。”　　 余洋“邦邦邦——”踩着木板楼梯，下去又上来，趴在门口偷听着女人讲话。　　 “听到什么了？”林悦小声问。　　 余洋摇头。　　 又过了十几分钟，余洋还是一动不动地趴在门口，如一头镇门的石狮。　　 林悦有些不耐烦，“我先下去了，就一张沙发，别跟我抢。”　　 “等会儿。”余洋扯住林悦的衣角。　　 “您高抬贵手放了我吧，我还要备课呢！明早还要上班呢！”　　 “走走走……”余洋推着林悦林悦下楼。　　 “怎么又不偷听了？”　　 “没意思！估计她知道了，就开头几句还有点东西，后面就不吱声了。”　　 “你听到什么了？”　　 余洋翘起二郎腿，“什么mark不行，什么火龙通告，什么许少……”　　 林悦听得云里雾里，“就你这水平还刺探情报呢？几串词什么意思？你解释解释。”　　 “嗯嗯……”余洋清了清嗓子，“那我就信手拈来啦！”　　 “赶紧赶紧！”　　 “嗯嗯……mark和火龙是两个演员，他们接到了通告，然后公司把这个机会给了许少。”余洋瞅着天花板，“许少？许少……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林悦鼓掌，“编得好！本届最佳短篇故事奖就是你了！”　　 “许少？我哥们吗？怎么听过似的。”　　 “就刚才递口香糖那家伙，年少有为乐队成员。”　　 “林悦！”余洋勒住林悦的脖子，“你怎么如今比我还八卦？比我还优秀了呢？我不允许！我要去跟詹森杰说，让他收了你这只为非作歹的妖精！”　　 “咳咳咳……”林悦掰开余洋的手指，“你被瞎搅和，我跟詹森杰没关系！小心我给杨浩浩暴露你的行踪，明天他就过来，你信不信？”　　 “别别别……”　　 晚上23点56分，林悦终于忍不住敲门。　　 “进来吧。”　　 女人正坐在桌前卸妆。　　 林悦朝楼下的余洋大喊：“上来啦！”　　 余洋撕掉面膜，扭着身段走上来。　　 “这位大佬，哦不，神仙姐姐，您看我有上镜的机会吗？”　　 余洋撑着小细腰，伸出性感的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