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友帮秋雅取了快递,红色的礼盒上印着“merrychrismas”。 “秋雅,东西我们帮你取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帮我放桌子上吧,医学院的导师联系我了,快兴奋死了!”秋雅疾步走向医学院大楼。 “好,等你回来。”舍友挂断电话后,颇为好奇地看着“godiva”一排鎏金大字,忍不住上淘宝搜索同名商品,跳出来的几栏里,显示“歌帝梵奢享巧克力”,价位两千起。 舍友目瞪口呆,拉着另两个女生私下里酸滋滋地议论,自从秋雅和模特谈恋爱后,每隔几天就会收到价值连城的奢侈品,上次是整套限量手办,这次是巧克力,下次指不定又是惊天动地的礼品。 “欸,你说怎么没有男模喜欢我呢?”一个舍友摸着滑溜溜的快递盒。 “秋雅看起来挺简朴的,原来金屋藏娇呢!早知道上次助学金评选就不投她了。” “也就碰上了个有钱的男朋友,指不定人家里本来就穷呢!” “你说,秋雅会不会是因为穷才……” “不可能!那天可是男模亲自开车在宿舍楼下告的白,都上热搜了,说明是真爱。” “这男模怎么这么眼熟呢?”一舍友手动人肉。 “是吗?你认识?” “这不是原来清真餐厅那帅哥吗?”另一舍友眼疾手快,扒出陈立大量原生照片。 “真的耶!你从哪儿找的?”舍友们纷纷聚拢,从校园微信公众号发布的昔日厨王争霸赛看出端倪。 “就是他!天哪!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颜值高就是不一样,喂!他好像没念过大学耶,这上面写的是新东方烹饪助教……不对,是面点理疗师……” “面点还有理疗师?骗人的吧!” “这网上信息量太大,说什么都有,还有一哥们说陈立是他们工厂同事,做木材加工。” 一舍友突发奇想,“你说,咱们把原来的照片传到网上,会不会大火?” “不太好吧?” “可以欸!反正是学校公众号上的,也不存在侵权什么的。” 秋雅找到高教授的办公室,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轻叩大门。 脚步声渐近,一个文质彬彬的男生站在门口。 “你是田秋雅?” 秋雅诧异教授怎么如此年轻,以为认错了人,又抬头看了一眼门上的名片。 “我是高彬,你就是田秋雅同学吧?”教授炯炯有神的双目,盯着秋雅的眼睛。 “嗯嗯,老师好,我是田秋雅。” “进来说。” 高彬拉出一把椅子,“坐下吧,你是化学院的?” “对,我本来就是学化学的,和医学相近,希望能和您做研究项目,争取旁听。” “你大一的时候怎么不转?现在专业课都开的差不多了,肯定也转不了了,医学生学的东西很庞杂,绝不只是化学那几样。” 秋雅毅然决然地请求高彬帮助她。 “我弟弟是白化病,每年治疗费用就成千上万,一停下来,病情就会加重,这是我学医最大的动力。” 高彬意味深长地望着她,“学医是个漫长的过程,特别是医学研究,读出头得有个七八年,想在专业领域有所建树,像你说的在遗传病上出成果,又得熬个七八年。” 秋雅怔住,重新整理了思绪,再一次鼓足勇气,“我可以的!” 高彬打量着她身上朴素的着装,“你的学费从哪儿来?” 秋雅之前就想好,如果和陈立在一起,他作为男朋友,应该愿意供自己读完大学。 “我有亲戚支持,还有助学贷款。” 高彬点了点头,“我带你做研究、实习之类的,你一定要能跟得上,最起码比本专业的学生多下几倍功夫。” 秋雅大喜过望,感谢之辞从未间断。 “给你这个机会,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找学长学姐把教材借喽,现在就赶紧看。” “我借的差不多了,还差《神经学》和《病理学》。” “行动力还可以,我手下的研究生有这几本,我帮你问问能借给你不。” 秋雅看着沉稳儒雅的高彬,年轻有为,和德高望重的“教授”怎么都联系不到一起。 “高老师,您是不是跳过级呀?”秋雅含蓄地问。 “我学生都这么说,可能先天条件好,不显老。”高彬粲然一笑,“你猜我多大了?” “二十几?” “说了跟没说一样,按照正常的学医进度,去年博士刚毕业,你说我多大?” “二十九?” “你以为!”高彬笑起来清爽动人,仿佛画中的古人。 宁苒和詹森杰同病相怜,一个绑着右手,一个架着左臂,一并和医生约好拆石膏。 两人对称坐在门外两侧的长椅上,中间像放了一面镜子。 “你那绷带打的真好看!”詹森杰调侃道。 “你的更好看,就别拆了吧!” “喂,你右手都成这样了,前天还改调研报告呢?” “我们都是有合作意识的人,不像你什么事都不做。” “这不是胳膊废了嘛!等拆了绷带,你让我写什么,我就写什么。” “真的?” “真的!” 宁苒扬了扬下巴,“检举书,会写吗?” 詹森杰睁大眼睛,一脸迷惑,“检举谁?” “就你砸拖拉机那叔叔……的儿子。” “他儿子怎么了?” 宁苒压低了声音,“他儿子滥用职权,把股份都集到自家去了。” “你就凭人家买了一个昂贵的水晶灯,就这么指控不太合理吧?你是不是没东西写了,凑字数呢?” 宁苒无语地瞅着他。 “别这个表情嘛,我没听太懂,是怎么回事?你们找到证据了?” 护士在门口叫着:“詹森杰,哪位?” “我!” “进来吧。” 詹森杰走后,一个中年女人站在咨询台处,向宁苒看过来,一身紫色的貂绒,雍容华贵。 女人盯着宁苒的脸,缓缓走来,皮靴在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是林悦?怎么看着不像了?这手是怎么了?”女人审视着宁苒。 宁苒如梦方醒,“阿姨……您是找林悦吗?” “我是詹森杰的妈妈,他说什么……摔坏胳膊了,几天前问我要了一笔钱,今天过来看看,这孩子真不省心……你不是林悦吗?我看见你们两个好像认识。” 宁苒撩起脸旁的长发,浅浅一笑,“阿姨,我不是林悦,我叫宁苒,和詹森杰是同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