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苏明呼出气依稀可见，又与海平面相融。　　 风从月光照耀着的海上吹来，徐徐拂过脸颊。嘴里全是腥味。　　 穿着橙色救生衣。记得刚做出来诺艾莉亚还在问，为什么要这么显眼？　　 问题其实就是答案。　　 时间早就随着来这一次又一次真实流逝过。最初过来会遇到驱逐舰，现在什么也不剩。只有一望无际的黑。　　 所以，诺艾莉亚真的赢了吗？　　 手里抓着的，是原本属于怪物一部分的碎肉。哪怕大多数力气都用来和它们搏斗。　　 就真没法赢诺艾莉亚？　　 独自死磕只会内耗。排除感情之后正确的做法就是把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从零开始学拆弹知识来不及拆只剩两分钟爆炸的炸弹。　　 好了。　　 今天应该还是7.6日吧？如果不是会有点难办。　　 【检测到玩家任务行程异常】　　 【是否立即中止任务，并以上次历史保存评分作为最终上传记录？默认将在00：09：59后自动选择‘是’】　　 【是/否】　　 如果选择‘是’还得游回去，更难办。只记得坐标，但没船要游到啥时候？　　 听天意？　　 不。　　 之前新闻说有普通人36小时速通小岛海，这记录也该刷新了。　　 ——　　 7月6日。　　 晚。　　 再次睁眼，苏明口腔里仍残留着海水的腥味。　　 是错觉吗？　　 苏明刚才见到手指仍然泛白，呈现被水泡太久的状态。但一眨眼又没了。　　 和以前完全不同。　　 没有后续提示，也没说为了多巴胺之类的该会休眠。身体一点也不累。　　 什么都记得，一点也不模糊。　　 从见到诺艾莉亚再到草地、马车，再到伊奇亚城。哦，最后出船的半个月甚至跑到桅杆上做过一次。　　 “嗡嗡。”　　 手机原本在支架上，但现在被谁放在桌面。　　 有十几个未接电话。　　 从下午17点之后断断续续打的，一直到18点。安诗瑶。　　 不对。　　 糊涂了。　　 手机里根本没有自己回信过的记录。那就证明读档连同之前来过的记录也抹除掉了。　　 先打给夏夜。　　 “……”　　 电话几乎是秒被接。　　 “大哥哥，哪也没去。”　　 “手机、信号、监控……都显示大哥哥哪也没去。”　　 “……”　　 怎么总觉得，她语气怪怪的？有点生气？或者说平静过头了？　　 “大哥哥，又做梦？”　　 “嗯。”　　 “这回，是怎样的雌性人类？”　　 “胸很大，臀部也很丰满。然后……有点婴儿肥的娃娃脸？虽说有点稚气，但又比你成熟些吧。”　　 “……”　　 电话那头，夏夜缄默片刻，“安姐姐一直打电话来，托小夜问问看大哥哥在哪。小夜找借口搪塞过去了。”　　 那不是做的很好吗？　　 “大哥哥，心情不好？”　　 “？”　　 没，心情很好。比起泡在海里，办公室的沙发坐着很舒服。　　 果然。　　 妻子里就是要有一个聪明人，否则早就起火了。　　 “大哥哥，心情很好？”　　 都说了很好。　　 “新的人类女性，比安姐姐还要胸部还要好？”　　 “那不一样。不好说，放在一起比较才知道。”　　 “……”　　 “大哥哥，怪怪的。”　　 哪里怪了？　　 这就是正常回答问题。　　 本打算想告诉她在那边发生过什么，海岛市附近又可能存在某种通道……但是先挂掉让自己找安诗瑶吗？　　 7月6日。　　 深夜。　　 苏明回家了。　　 “这就是惊喜呀？好土。”　　 “……”　　 虽说安诗瑶鼓起脸颊，看似对一束花有诸多不满。但对付她非常简单，只要有理由哪怕‘临时出差忘带手机将错就错买束花当惊喜’这种很蹩脚，她会相信，也就会转郁闷为开心。　　 “下次给我买满天星。没看电视剧里别人都是送那种全是小花的。”　　 “好。”　　 现在是简单冲完澡，与她一同睡在大床。　　 安诗瑶的腰其实也很纤细。像台词里说的什么盈盈一握肯定是蛇精，但两只手差不多能握住就真的很算细。再加上臀和胸的反差，视觉上会更显得纤细。　　 “干嘛……无缘无故消失，刚洗完澡又这样……”　　 “我不想再去洗澡啦。”　　 “……”　　 她的睡衣不知从何时起，越来越涩。　　 今天也是。　　 几乎纯透明的一层薄衣，宝宝食堂那的内仅能遮住一半。中间打了个方便抽开的黑色蝴蝶结。黑……比之其他颜色更多一种成人向的暗示。　　 再说一旦贴近就能明确感受到热意的大腿。有肉感和骨感型的完全不同，会有很明显的回弹、凹陷。　　 黑色花边蕾丝三角，再加上同样半透明的小碎裙。　　 “至少……开下空调。”　　 “我才不想全是汗。”　　 安诗瑶说着，抬手把空调按到26度。又从床头柜拿出一张足够掩盖她后背比较厚的毛垫。　　 “拿这个垫着呀……”　　 “都怪苏明先生，高秘书好几次送我回来都会盯着阳台挂的床单看。哪有人每天都洗床单的……洗垫子总比洗床单好。反正苏明先生脑子里根本不会考虑这种事，说不定看到我脸红还更高兴吧？别以为我不知道。”　　 “……”　　 她也只不过是双颊稍稍有些泛红。　　 说什么看到她害羞自己会高兴，她不也一样？觉得成功营造出一种足够暧昧的气氛。　　 刚才在想什么来着？　　 啊。　　 打算告诉她诺艾莉亚的事。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没必要。　　 万一诺艾莉亚根本没可能过来？毕竟现在也没听说身边有这么一号身材极好的女人出现，在找自己。　　 品尝过，干嘛还要追忆？　　 和面前的安诗瑶说出口，只会导致现有的福利多出不稳定因素。　　 “苏明先生？”　　 “干嘛一直看着……不动。”　　 谁说没动？　　 “诶？”　　 “苏明先生？”　　 “……”　　 “其实我出差途中顺便试着锻炼到极限，有点累。”　　 “……”　　 “我该不会萎了吧？”　　 “萎个头……哪有人出问题，还这样动手动脚的。”　　 眼见她打算钻进被窝，苏明伸出手制止。　　 “没开玩笑，我锻炼过头就会这样。睡一觉就好了。”　　 “动手动脚是习惯了。”　　 “……”　　 话说，她真能忍。　　 即便被捉弄到这种程度，也能老实的躺在一边。　　 “？”　　 “那……苏明先生都说累了，为什么还要整我？”　　 “人不该只有第五肢。”　　 “又在胡说八道……呜。”　　 “……”　　 感受她的反馈，苏明又有点奇怪。　　 为啥要这样做？　　 只是觉得应该……除了言语解释以外，再加点肢体动作。让她放心？　　 但究其根本，她不放心又怎样？　　 自己不是更应该关心没任务结束提示，没有休眠提示……会不会一直不举吗？　　 7月7日。　　 早。　　 “苏明先生就在家乖乖等我。”　　 “中午就回来！”　　 “……”　　 七夕吗？　　 她还真自私啊。就因为今天是七夕，要剥夺自己一上午的时间？　　 苏明试着打开衣柜，观赏安诗瑶衣柜里的衣服。　　 回想关于她穿上诸如旗袍、a字裙或者只扣一颗扣子的白衬衣。　　 感觉回来了。　　 而且非常强烈。　　 打给安诗瑶倒是可以，但不如留到等她回来。　　 反正是七夕节，随便滑到一个电话也可以。　　 打给雪儿吧。　　 “哈？电话瑟瑟？”　　 “你、你在说什么啊！你以为我在哪儿？！”　　 “……”　　 视频里，缪雪儿似乎在广场。到处都是人。　　 “哈喽，柏拉图大人。”　　 “目前我正跟随伊丽莎殿下开展请愿活动。啊啦~就是最近工人罢工闹得很凶，正好借此打击一下野党。伊丽莎小姐也可以因此刷刷好感做之后的铺垫。”　　 “……”　　 女仆好像也不错。　　 在温莎古堡穿女仆装显得很干练，和雪儿外出穿ol装又显得很秘书。　　 “你到底是干嘛……突然说这个。”　　 倒是雪儿很害臊。　　 “搞不懂……”　　 “想讨好我？”　　 “嗯。”　　 “？”　　 缪雪儿大概没想到苏明会承认的如此直白，眼神明显开始躲闪。耳朵根也逐渐染红。　　 “……我现在没空和你闲聊！挂了！”　　 电话确实挂断了。　　 但信息也立马来了。　　 【等一下。】　　 【再过五个小时】　　 【不是说要和你电话那个，就……就单纯回应你想讨好我的事。】　　 所以，如果再打一个电话说自己很急。　　 应该也会同意。　　 但没必要。如果让女仆帮忙，又会多麻烦事。　　 换小夜吧。　　 这次电话隔了半分钟才被接起。　　 简单阐明想要的。　　 “大哥哥，还是怪。”　　 “？”　　 “不担心安姐姐吗？安姐姐，接受妹妹很辛苦。”　　 “很辛苦吗？但不是我的问题。我也没办法。”　　 “大哥哥，被夺舍了。不是大哥哥。”　　 “那我是谁？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确实没办法。如果我说打算甩了她，她会更难受。”　　 “甩了……安姐姐？”　　 “毕竟除了她以外，雪儿、你，小熙，几乎不需要我多解释。”　　 “……”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　　 “大哥哥，后遗症？”　　 “……”　　 “大哥哥说，做梦之后，会深度睡眠。没深度休眠之前，会对所有事提不起兴趣。大哥哥，这次有深度休眠吗？”　　 “……”　　 “现在的大哥哥，很怪。还，讨厌。不要电话瑟瑟。”　　 头一回被夏夜挂断电话。　　 现实中苏明还留着烟，没戒。其实在诺艾莉亚的世界最后也没戒掉。　　 说起来，为什么要浪费那么多时间呢？早就该回来。　　 嗯……　　 确实有问题。　　 什么都记得，知道为什么会留在那浪费时间。但为什么会想成浪费时间？　　 安诗瑶会相信蹩脚的借口并且重新展露笑颜，是因为信任和爱。　　 不应该只是想按着她猛蓄猛出当释放什么的道具。道理都懂，但心情没有一丝一毫变化。　　 就只是因为复苏的念头过于强烈，想释放而已。谁都行。　　 应该感到奇怪或者害怕吗？觉得应该。　　 但又没法生出相关的心情。　　 再打给安小熙。　　 过了十几秒才接。　　 “姐夫怎么会突然打给我……啊！今天是……”　　 安小熙好像正在房间里，手里还拿着纯白的前兆。不过衣服穿的好好的，还没开始换。　　 “对，今天是情人节。雪国传统的正统的情人节。”　　 “姐夫……苏明哥哥没和姐姐一起过？”　　 “就说别用那称呼叫我吧？”　　 “那个……我又仔细想过，要是一辈子都姐夫姐夫的……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伦？背德？”　　 “……苏明哥哥故意的。但本来就是，要是以后和姐姐一起……我还叫姐夫，不就是又自虐又刺激姐姐。所以，姐姐还在工作？”　　 见到她在打字，估计是直接问安诗瑶吧。　　 “长话短说，我想让你帮个忙。”　　 “什么？”　　 “正好在家对吧？紫薇给我看。”　　 “……”　　 “难为情吗？”　　 “这、这根本不是难为情不难为情的问题吧？！”　　 屏幕里的她，脸颊即使有微信自带的美白效果也没法掩盖羞红。　　 “那增加点前戏。平时没偷偷幻想某些事紫薇吗？”　　 “没有！”　　 “那现在学着幻想吧。我现在正打算解开你外套扣子，已经解开第一颗了。”　　 “……”　　 “第一颗该解开了。”　　 “那……唔，真的要这样？”　　 “扣子有点难解开啊。来不及了，先隔着衣服……”　　 “……”　　 安小熙终究没抵过苏明的要求，照做。　　 “小熙，你很有天分。”　　 “现在该查一下你的学历有没有水分了。”　　 “……”　　 “哦，今天穿的这么可爱？还有小熊？”　　 “……我、我平时都这么穿的。除非回来……”　　 “……”　　 起码花了半小时。　　 安小熙到最后全身都透着粉色，实在忍不了直接挂了电话。　　 再发来消息。　　 【姐夫是变态。】　　 【搞不好……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个情人节。】　　 【……】　　 回复。　　 【有什么不满吗？】　　 【唔……其实奇怪的觉得很高兴。】　　 【高兴？】　　 【就是，姐姐和姐夫在一起诶？居然还会欲求不满……找到我。也没吵架。要是和姐姐那个之后，还有余力找我……姐夫好强。】　　 【……】　　 懒得回复了。　　 念头释放后对一切都没兴趣。　　 为什么要努力？　　 2067年发生什么到那时候再说。自己能活下来就行了。也不对，她们也得在。不然再有念头找谁当工具？　　 不对。　　 真的有问题。　　 不应该觉得难受吗？　　 诺艾莉亚可能没法来雪国。如果不去思考这，就得思考下午该带瑶去哪儿。不是按理说该这样做……是难得有这么一天好日子。肚子里还有自己的小孩。　　 孕妇应该多关照。不，并不是孕妇需要多关照。是她本身就比较敏感想法多，所以平时多照顾点。　　 再该和小夜详细说说。让她结合自己知道，看能不能在海岛市附近研究出蛛丝马迹。　　 可是诺艾莉亚所在的世界，真的很小。文明程度也很低，魔法究其根本也就那水平。带回来、或者说拥有她的一切，也给不了自己多少帮助。　　 至于肉体……　　 尝过了，而且身边的女人不比她差。　　 不对啊。　　 这种思考模式……　　 该再睡一觉吗？　　 苏明躺在床上，但完全睡不着，于是又选择出门。　　 见到两个小孩子对着没什么车辆的路眺望，那有条不知道被碾压多少回的猫尸体。完全成一张饼。　　 “叔叔……猫猫好可怜。”　　 “嗯，确实挺可怜的。”　　 “叔叔？”　　 “……”　　 苏明随手找了个塑料袋套住手，把那堆碎片捡起来扔进垃圾桶。　　 “好了，现在看不见了。”　　 做的有问题吗？　　 别人都嫌脏不想去弄，自己赶在清洁工来之前抓起来扔进垃圾桶，为什么这两小孩一点礼貌都没，连谢谢也不说一声直接走了？　　 “……嗯。”　　 迎着有些刺眼的阳光，苏明得出结论。　　 “我真的出问题了。”　　 可就连悟到这点之后，心情仍然没有一丝波动。　　 7月7日。　　 上午。　　 京都，安小熙住的公寓内。　　 她买了很多衣服，都是给来家里的客人买的。　　 “你喜欢jk套裙？”　　 “……不喜欢，也不讨厌。”　　 “那是什么……感觉你好像穿过？我都没说，就知道把上衣扎进裙子。”　　 “知道，有人和我讲过，上衣扎进裙摆会显腿长。而且因为上衣被裙子的束带往下扯，会更强调身材曲线。”　　 诺艾莉亚转过身，挺直胸，“就像这样。很涩对吧？”　　 那扣子在弹力作用下，紧绷着。像随时都会崩掉。　　 “说什么很涩……只会是姐夫这样教。”　　 “师父是你的姐夫，那我应该称呼你什么呢？”　　 “我最不擅长的就是理关系，你比我年长，我叫你姐姐……你想直呼我的名字还是小名都可以啦。”　　 “熙妹妹，你脸很红。”　　 “啊……可、可能是空调开的不够，我有点热。”　　 “刚才你有半小时没出来，我叫你也支支吾吾的没出来。”　　 “我刚才在……整理衣服。我也会在意，房间太乱了……”　　 “手机，确实很方便。不仅是声音，连实时的画面也能传递过去。”　　 “……”　　 安小熙沉默了。　　 有点不敢看诺艾莉亚的眼睛。　　 “别在意。毕竟这屋子很小，恰巧我耳朵又很灵。能请你帮我也拍一张照吗？那个是叫照片吧？”　　 “照片？”　　 “嗯，拍一张只有肚子或者脚的照片。发给他。”　　 “？”　　 安小熙愣了下，“缇娅姐姐，我觉得就算姐夫认不出来是我还是你，都没法证明任何事。”　　 “我知道。”　　 诺艾莉亚对着镜子整理裙子褶皱，试着扭了扭。裙子随着她的动作也稍稍晃动。　　 “我只是单纯想知道，我现在的心情是什么。别在意，我不会因为你和他做了什么就杀掉你。”　　 “至今为止，我看你挺顺眼的。”　　 “……”　　 安小熙不知道她之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但就这两天的经历而言……被搭讪随手拧断别人的手腕，一个眼神能把大男人吓尿裤子。　　 督察局已经进去三趟，给了三次加起来有小一万的赔偿金。　　 她应该是爱着姐夫，才会来找他的吧？真的没有会错意吧？　　 “不用整理床。”　　 “地板我睡过。比起床更舒服。”　　 “……”　　 虽说动不动把‘杀’‘死’之类的挂在嘴边。但这会又能普普通通的弯腰打地铺。走光了。　　 里面穿的是和自己同款的小熊。　　 “穿裙子就要安全裤才方便出门……”　　 “不是有丝袜吗？要出门再穿就行了。我确实有很多东西不懂，但也不是你想的一点不懂。”　　 “……”　　 “对了，刚才听到情人节的字眼……师父近日会来看你？”　　 “不知道。有可能，但师父、不对，姐夫最近挺忙的。可能打了电话就不会来了。”　　 “如果你请他来呢？”　　 “？”　　 “抽个时间请他来吧。光是对着手机你应该没法满足。我很理解这种感受。”　　 “……”　　 到底是理解什么感受呀？　　 谁说不满足？　　 现在都觉得怪怪的。得先去洗澡偷偷换裤子。　　 家里多了个人就是不习惯。　　 “嗯？你也有道具吗？”　　 “！”　　 安小熙眼疾手快把拉开一半的抽屉合上。　　 “缇娅姐姐，我也有隐私！这、这不是你想的那个！只是筋膜枪！按摩的！”　　 虽然，后知后觉发现筋膜枪好像能用来……但是最初买来的目的就是按摩啊！　　 “我能用吗？”　　 “？”　　 “不能！”　　 果然，应该不是什么凶恶的女孩子。就只是可能需要自己帮忙解开一点点误会，然后在中间搭个桥的程度。　　 “我能用你的手机吗？”　　 “……可以是可以。”　　 她不是也有吗？刚买的。　　 诶？　　 打开自己的微信。　　 联系人，姐夫。　　 【姐夫，刚才的再来一次】　　 “缇娅姐姐？你、你干什么呀？！”　　 虽说感觉肯定不是本性凶恶的女孩子，但天然呆是不是该有个限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