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9日。　　 电子打火其实在新款车只要不是最低配，应该都挺常见。　　 还有些奇奇怪怪的功能。　　 也许有苏明开的车太少的缘故有些地方搞不懂，更也许是因为安诗瑶坐在副驾褪下外套后，始终无法避免余光看到宝宝食堂的缘故。　　 就是，莫名有点热。　　 “安总，我开慢点，窗户打开一下没事吧？”　　 “没关系。你想吸烟也可以。”　　 “我很少吸烟的。”　　 开玩笑。　　 就这种一尘不染的内饰，女上司还在副驾，点支烟单手开车多少有点抽象。平时也没这坏习惯，除非过年回家高速堵车精神不好。　　 上午出发。　　 要去的地方，江省。高速不堵的话大概下午15点左右能到，反正车载地图预计的就是15：21到达目的地。　　 所以才说出发的有点早了。　　 “你吃早饭了吗？”　　 “吃了。”　　 “高速进去有服务区的话，先停下。吃早饭。”　　 安诗瑶视线盯着窗外，轻声补一句，“我没吃。”　　 其实不仅是早饭。　　 油量两格显然也不够跑到目的地。　　 “用我的手机付钱吧。”　　 “……”　　 加油是她给的钱。　　 “突然指明让你和我一起出差，请你一顿早饭很正常。”　　 真贵啊。　　 服务区一份大肉面要78块。苏明也不是舍不得花钱，但假如就他自己，就算很饿顶多买个巧克力垫垫肚子，78换普通的地方点一份小干锅不香吗？　　 当然，安诗瑶请客，苏明也不可能跳出来说不划算干啥的。　　 表达谢意，坐对面去。　　 嗦面顺便也问点事。比如说，为什么突然叫自己一起来出差？　　 “嗯？”　　 “我觉得你不错，也许可以重点培养。”　　 “……”　　 是在画饼呢？　　 “苏明，你觉得我很难相处吗？”　　 安诗瑶又开口了。　　 “没。”　　 苏明顿了下，说，“反正我现在没觉得不好相处，很平易近人。”　　 “是吗？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　　 安诗瑶莞尔一笑，吹散了苏明还想提的其他问题。比如年假之类的内幕消息。　　 关于她，苏明记得更多是瑟瑟。　　 虽然抽象，但就是这样。　　 即便真想去忆起，也能回忆起情形。但从没有过很强烈的感情波动，似被削弱过。　　 而现在她所浮现出的笑带给苏明的感觉，有些许不同。　　 很相似啊。亦如曾经在超市楼顶，自己浇花时她突然上来，摸着肚子……说，有了新的期望。　　 如果加上最后她50%几率因为自己任务完成没有后续，50%有后续也肯定是死路一条。是该有些难过的回忆。　　 “时间还早，不用着急开很快。”　　 “我刚来这边没太久，很少有机会出来玩。”　　 不合适吧？　　 作为上司给下属说出差是玩。　　 但想想也没什么。游戏终归是游戏，现实里的她活的好好的……正如前天和夏夜在那狭小的屋子发生亲密的事一样。不可能用游戏的感情投放到现实。不一样的。　　 中午。　　 吃饭的间隙，苏明收到消息。　　 也就是很普通如快步入热恋期的情侣，互相发点表情包。　　 “嗯……这是公司新来的主播？”　　 本来去卫生间的安诗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后边。　　 “……”　　 也不是忐忑。　　 就本来都觉得这件事已经过了，安诗瑶生病再来后多半也忘了。结果忽然又当场被逮到。　　 果然还是因为太投入想调戏夏夜，告诉她过几天带她去泡温泉看看泳装的缘故。　　 “在交往吗？”　　 一边蹲着捡起自助贩卖机里的饮料，一边问。　　 “是的。”　　 事已至此，苏明也没打算瞒。　　 “挺好的，那是打算玩玩还是要结婚？”　　 “如果可以的话，当然是想结婚。”　　 “夏夜……我有印象，记得年龄不大，但形象很好。是在年会的时候开始交往的？”　　 “硬要说的话，算是那时候确定关系。”　　 苏明没发现安诗瑶有什么反感的表情。　　 就好像普通聊八卦一般。　　 回到车上。　　 “14点，56分。”　　 安诗瑶看了眼时间，又露出笑容，“这个时间，我没记错的话夏夜的岗位应该是工作时间。”　　 “当着我的面和她聊啊？”　　 “咳，怪我。正好看到她午休给我发了消息，就回了。”　　 “呵呵，我没说什么。我也不是那么死板的上司。”　　 区别真大。　　 游戏里安诗瑶除了玩角色扮演会这么跟自己说话，基本上都是百依百顺。　　 但这样的上司也不差。　　 进入环城高速的时候似乎前面发生了事故，稍微堵了一会。比预计晚了半小时。　　 差不多16点才到指定的地方。　　 “今天谈不了订单。先陪我去逛逛如何？”　　 “……”　　 也确实是太早了。　　 但行李都还在车上，不该先搬去酒店吗？　　 “我已经提前预定好了，就放在这。”　　 她这样说苏明也没话说。　　 逻辑上来讲，安诗瑶本来就不是冬市的人，甚至都不是南方人。没什么朋友在这边，那么自己是司机也是下属，提出一起去走一走很正常。　　 可脑子想通了也不妨碍苏明出现人生三大幻觉之一。　　 她对自己有意思。　　 “自从工作以后就很少有机会购物。”　　 “……”　　 “苏明，你觉得这个好看吗？”　　 别啊。　　 别折磨自己。　　 深v的对襟毛衣是哪个人才想出来的？看起来防寒，又完全不防寒。　　 雪扔子都能看到一部分了。　　 “这个呢？”　　 丝绸般柔滑的头发，看似柔软的嘴唇，以及女性特有的纤细肩部　　 她穿着一件圆领针织衫。领口闪出细细的银项链，样子甚是优雅，纤纤十指在台面上如工艺品一般漂亮地合在一起。　　 阔腿牛仔裤不该是瑟气的。但她穿上之后，紧绷的皮鼓加上翻腾的记忆很难不瑟。　　 到底是什么蒙蔽了视线？　　 刚才一直注视的焦点，她身后的更衣室门牌为什么看不见了？　　 是，被她稍稍侧身后，赢面很大的宝宝食堂挡住。　　 “苏明？”　　 “我觉得好，挺好的。那什么……安总，我去下洗手间。”　　 在他走后。　　 店员恰逢其时的插嘴，“你男朋友眼光真好，试过的都是我们店里卖的最好的。”　　 “是吗？你眼光也不错。”　　 “啊？”　　 店员愣住了。　　 “我挺喜欢这些衣服的，但下次再来买。”　　 “？”　　 女店员不懂了，刚才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安诗瑶很高兴。现在也一样高兴，但为什么要笑着说下次再来买？　　 就看那脖颈的项链，她就不觉得安诗瑶是缺钱的人，气质更是不像缺钱的。到底是什么关系？男朋友……说错话了？　　 其实都不是。　　 安诗瑶重新换回原本的羽绒服和a字裙，现在买干嘛呢？　　 箱子里已经准备好了其他更实用的。　　 而来这逛街真正买东西的时间，还没到。现在还没能真正让苏明先生选呢。　　 过了一会，苏明回来。　　 “我还以为安总会大手一挥，全都要。”　　 知道她一件也没留，苏明也有点诧异。　　 选那么久……这可能就是女孩子特有的乐趣，有钱但也不等于乱花或者大手大脚？　　 “我手很大吗？”　　 “？”　　 见到安诗瑶抬起手，和肚子齐平，摊开，手指也分开。　　 她的手在商场光线的照射下，晶莹剔透，柔美无比。指尖修长，曲线流畅，纤细的手腕戴着女士手表，更显得精致优美。　　 皱起眉，稍稍有些困惑的表情倒也不像是生气……就只是疑惑。　　 “那怎么会，我的意思只是……”　　 “比比看。”　　 “啊？”　　 “我很好奇，我的手到底是小，还是大。”　　 “……”　　 也没有拍在一起比，只是也抬起手摊开，和她的手心相隔一定距离比较。　　 “我的手，不大。”　　 然后莫名流露出满足的笑颜。　　 真只是错觉？　　 总觉得安诗瑶对自己的态度，比之前在公司里还要好过头。　　 晚上。　　 吃过晚饭。　　 终于去了安诗瑶说的，预定好的酒店。　　 “先生，女士。很抱歉。”　　 “我们以为你们不会来，所以让出去给其他客人了。”　　 “……”　　 但，明显出问题了吧？　　 “现在就只有一间房了。”　　 “真的抱歉，我们三倍赔偿给您损失可以吗？”　　 “为什么不和我确认呢？”　　 安诗瑶双手环抱宝宝食堂，语气有些不快。　　 “真的对不起！打了两次没打通，就标注异常订单了。”　　 店员除了不停的道歉也没别的可做。　　 “……”　　 苏明有点难绷，看安诗瑶的脸色似乎心情不太好。　　 “算了吧安总，现在重新订也来得及。”　　 苏明拿出手机试着解决麻烦。　　 就在大厅沙发坐着一个一个问，厉害了。说是因为有大运会的缘故这附近订单爆满，没房。　　 “麻烦了？”　　 安诗瑶问。　　 “好像是有点，不过她这还有一间房。要不然这样，也不费那力气。”　　 “安总在这休息，我出去看看有没有没上外卖平台的小宾馆，反正顶多就住两天无所谓的。”　　 “早上我提前过来接您就行。”　　 “……”　　 “如果没有宾馆呢？”　　 “应该有吧。不至于人流量这么恐怖。”　　 再不济去网吧，或者在奔驰车上睡一晚也不是不可以。　　 “……”　　 安诗瑶似乎在思考，又陡然起身去前台说了什么。　　 再回来。　　 “不用去找了。她说剩下的一间房是大房间，有两张床。”　　 “啊？但是……”　　 “如你所说，睡两晚而已。这是我的失误，就算要去找破烂宾馆也应该我去，而不是你。”　　 “你有什么问题吗？”　　 “……”　　 有很多问题。　　 “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那么，我去车上睡。”　　 “那倒没有……”　　 直接把苏明的台词都抢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心情也越来越微妙。　　 要说现实里安诗瑶性格就是这样，也可以解释。　　 但是……算了。正如她所说，只是凑巧……这样的，对吧？　　 ——　　 “真的太抱歉了！”　　 “除去这间房免费给两位使用以外，餐点也免费。希望能原谅我们的失误。”　　 工作人员态度倒是挺好的。　　 房间也确实很大。　　 阳台，浴室，两张床，一个客厅。　　 “哗哗……”　　 所以。　　 为什么此情此景感觉很熟悉？　　 前天，夏夜也是在浴室里洗澡，自己在外边。今天变成想破头都不可能想到的安诗瑶在浴室。只是换了个地方。　　 “我好了，你也去早点洗澡，睡觉。明天还有工作。”　　 “……”　　 苏明也是会享受的，毕竟游戏里，加拿大买的房子浴室比这还要好。　　 当总归心情还是难免想茬的。　　 这浴缸，虽然放干了估计也用水冲过。但再怎么说也是安诗瑶刚泡过身子的。　　 ‘如果，安诗瑶因为被游戏扫描过的原因对自己有天然好感和降低戒备度的加成。’　　 那是不是能顺便解释，夏夜对自己接受度很高？　　 要是现实里也有好感度词条框就好了。　　 不不。　　 不能这样想，就算入梦游戏有这样的隐藏加成。那也不能对安诗瑶有想法。　　 因为……　　 【好惨】　　 【明哥，早点休息~我也要碎觉啦。】　　 不管是不是真的，自己已经有女朋友了。甚至刚才都不该因为心情有些微妙顺着安诗瑶的话，真来这间房。只能不告诉夏夜了。　　 呼。　　 泡太久头有点晕。但出去之后应该没什么事，直接睡觉就好。　　 两张床中间还拉了屏风，也算是阻断。其实看作是两间房也行？没有出轨，也不会出轨。　　 “……”　　 “嗯？好了吗？我以为男人洗澡会很快，没想到你花的时间挺久。”　　 为什么会是这种打扮？　　 热裤。短袖。　　 睡衣？　　 就算是这样，从裤脚露出的大腿，雪白。还有没有羽绒服遮挡后，随着她刷手机的动作，偶尔……身体会动。白嫩的脚丫毫无形象摆动。　　 口干舌燥。因为脑袋里又回忆起曾经就捧着这双脚，做过一些不可描述的事。　　 睡了。　　 必须要睡觉了，想想夏夜。想象一下小小的她正依偎在自己怀里，很害羞但又在自己催促和诱导下终于软糯的叫了老公。　　 草！　　 没事想这么瑟的画面干什么？！这屏风为什么刚好短一截遮不住安诗瑶的腿？灯光照着，显现出的影子，也毫无保留昭示她的身材曲线和夏夜有何种不同。　　 ——　　 屏风对面。　　 其实安诗瑶脸早就发烫了。她知道，自己故意摆弄玉足什么的。那就是毫无疑问的勾引。屏风短一截也好，客人爆满也好，住在这也好，全都是事先安排好的。选的这家酒店也是安家名下的产业之一。那些店员不懂，但会很听话。　　 应该做到这种程度吗？　　 事到如今倒不是说对非要和苏明发生必定会纠缠在一起的事而退缩。从听到他们欢愉的声音，就不可能退缩了。　　 小包里没有避孕套。也不需要那种东西。　　 昏睡红茶，到底要不要用呢？　　 要吧。　　 都已经在这里，睡在一间房了。没必要留下任何风险，这又是不会被发现的小动作。　　 万一……被推开。　　 苏明先生因为世俗观念要对那个小女生负责，不肯要已经完全表明心意的自己。会很难过，无法想象的难过。　　 我是不是很自私呢？　　 对不起。　　 都是……我的错。如果我能更早点，如果退回六年前我能更慢些不鼓起自以为是的勇气……　　 这之后，怎样惩罚我都好。但是，现在……我除去这条拿不清未来的路，只剩下绝路。　　 就算是觉得我是碧池，再调较我一次也好。我都愿意。　　 【照片.jpg】　　 我发送刚才苏明先生进浴室后，偷拍的照片给妹妹。　　 【和你姐夫一起出去玩了。等你放假，你就能见到。到时候不要说奇怪的话。】　　 以后要怎么解释还不知道。　　 但现在姐姐没有骗你。和苏明先生的关系会变好的，谎言……在被发现前成了真的，那便不再是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