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我们还像儿时一样好不好
看着桌子上的须臾草,时蓝犯了惑,看着遇青。 遇青也摇摇头,他表示并不知情。 宋徵走了进来,也看见了桌子上的须臾草,检查过后,发现并无什么问题。 时嘉多日未曾见到时蓝,忽然得见,只觉得十分想念,可看见了宋徵,脸色又沉了下来。 时蓝见他的脸色不对,生怕他又时不时发作起来,连忙安抚着他,又先让宋徵去煎药。 宋徵本就觉得时嘉有些奇怪,他那见不得人的心思他早就知道,眼下见他神志有些不清也并不想与其计较。 毕竟他是时蓝的亲人。 见宋徵出去,时嘉脸色才稍好些,他拉过了时蓝。 语气有些急切,薄唇轻启,“你这几日哪里去了?你为何都不曾回来,你为了宋徵连哥哥也不在乎了吗?” 见时嘉误会了,时蓝又急忙安慰着他,“我去给你寻药了,哥哥可知道是何人送来的须臾草?或者有谁来过了。” “只有凌风来过,不过我不知道什么须臾草的事情。”时嘉的表情有些淡淡的,这几日他一直昏昏沉沉,实在没什么心情关注其他人。 居然是玄墨! 他如何得知她需要须臾草,可既然送来为何又不亲自说明,是不想让她承他的情? 又或是想要以此作为什么筹码不成。 时蓝心里想着有些疑惑,直到时嘉叫着她,她才缓缓抬头,却听见时嘉的话。 “玄越父子都死了,我们的大仇报了,不需要对任何人虚与委蛇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同那个宋徵分开。” 时嘉一瞬不瞬地盯着时蓝,似乎想要从她的眼里看出她的怜惜。 “我...” 时蓝实在不知该如何同时嘉解释,她喜欢宋徵,想同他在一起,同时她也希望时嘉能够接受宋徵。 见时蓝不说话,他的脸色又沉了下来,眼中凝着寒霜,眼底的阴郁不达眼底,“你不要同我说,你要与他在一起。” 时蓝看着脸色忽变的他,想要同他好好说。 可时嘉忽然又推开了时蓝,眉头紧皱成小山坡,整张脸都带着病态的疯狂,他嘶哑着声音,“我不许!我不允许!!” 许是时嘉太过激动,情绪上来炙神散的瘾又发作起来,整个又跌倒在地,不停地抽搐起来。 时蓝被他吓到了,见他如此,又上前去扶住他。 可时嘉却一脚将凳子踢翻,伸着手又在四处抓东西。 时蓝抱住他,不让他乱动,可时嘉已经有些失去了理智,整张脸都痛苦地扭曲在了一起。 “哥哥,哥哥我是蓝儿,你看看我。” 时嘉完全听不进去有人在说话,他只觉得整个脑子都要炸开一般,似乎有什么在他五脏六腑不停地绞着。 咬紧牙关,绷紧了下颌线,眼尾越发映出猩红一片,额头之上已经浸出了汗珠。 时嘉推开了时蓝,又疯狂地砸起了桌上的茶盏。 最后似乎是有些忍不住一般直接掀翻了桌子。 一腔恨意已经占领了他的脑子,他拼命地砸着身边可以砸的东西,他怨恨着玄昭给他用炙神散。 时蓝被他大力推开,额头撞到了床榻的边上,额上迅速便红肿起来。 似乎是感觉到有些疼,时蓝微蹙着眉头。 齐玉与遇青听到声音推门而入,见到受伤的时蓝,想要帮忙摁住时嘉,遇青麻利的拿出了绳子想要捆住他。 “不必,你们出去吧,我来,我会劝的了他。” 时蓝连忙摆手,让二人出去,勉强扯出了一丝笑意。 “公主,现在少主失去理智他会伤害你!”遇青紧皱着眉头,有些担心失控的时嘉会做出伤害时蓝的事情。 回头又不放心地看了时嘉一眼,时蓝摇头,轻声道:“我了解他,他一定可以挺过去。” 齐玉还想说些什么,便被遇青拉了出去。 他知道时蓝,想做的事情必定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况且,时嘉最信任的也只有她,除了她别人可能也没什么办法。 见二人出去,时蓝又回头看着时嘉,他正蜷缩在地上,苍白的唇翕动着,“给我炙神散...给我炙神散!!” 心里这么想着,他又站起来,到处翻找。 一边找一边嘴里念着,沙哑的声音如同地狱之中的恶鬼,轻飘飘般,“炙神散在哪?炙神散呢,炙神散到底在哪啊!!” 时嘉的表情越来越急切,像是一只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小狮子,眼中既是凶狠也是渴望着。 神志已经被猛兽吞噬,他迫切地渴望炙神散,蜷缩起来的指尖狠狠地抵住了掌心,目光从痛苦到恍惚。 时蓝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就伸出手抱着他。 水雾弥漫,半低着头,情绪有些激动,“时嘉!你看清楚,我是时蓝,我是你妹妹,你看看我!” 时嘉盯着她,可身子还是继续挣扎着,整张脸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水。 “蓝儿…我好痛苦…” 未穿着鞋袜的脚也被砸碎的茶盏割破了脚掌。 可他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无助的仰着头,嘴里一直呢喃着。 时蓝红了眼眶,心中是满满的不忍,她的下巴靠在了他的肩上。 巴掌大的小脸仍然噙着笑,忍着哽咽。 “哥,哥哥你听我说,玄墨已经答应等他继位之后将东莱原封不动的还给我们。” “你要振作起来,你是东莱的王,你还要带领那些士兵,你忘了儿时你说的吗?你要像父王一样成为贤明的君王,你要挺过去!” 时嘉听着,眼泪不自觉的从眼眶流了下来,他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发出懦弱的叫喊。 刚包扎好的伤口又因为太过用力而崩开,隐隐能看见纱布上的血红。 见时嘉情绪有些平缓,她又继续说道:“哥,等你熬过去了,我们一起把东莱撑起来,你忘了吗?还有我们的东莱山,那是我们的东莱山。” “那边种着满山坡的海棠,哥哥再给蓝儿编花环好不好,我们一起赛马,就像儿时那样,这次你可不许耍赖了...” 时蓝说着,再也忍不住一般,任由脸颊被湿热覆盖。 她的泪水落在了他的肩上,见他仍然有些痛苦,她抽着气,又说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应该早点找到你。” 时嘉彻底平静了下来,内心还是如同万虫噬心一般难受。 可是他脑中的信念已经压过了这些痛苦,握紧的拳头终于松开了,掌心之间通红,还微微汗湿。 大口地喘着气,一股腥甜涌上喉间,时嘉感觉意识渐弱,最后任由头重重地垂在了时蓝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