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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7章 摄政王太宠朕了怎么办35

   三日后,远离江南与其他城池的交界山。   仙冥不明白为何寒舟执意要带着尸体离开,更不明白为何这几天来,寒舟就像是对待还活着的人那样,给始终待在马车里的尸体喂水和食物。   纵使他对牧重争的感情再深,也自认为无法做到这个连尸体不放过的程度。   仙冥想要让牧重争入土为安,寒舟却在听到劝说后反应极大,屡次要拔剑阻止,仙冥没有办法只能一路跟随。   “已经是第四天了。”仙冥身上的伤好了个大概,他把神药留给陛下换了条活路,眼下却无法肆意洒脱地离开。   “苦夏盛暑天……你就算心里不愿意,总不能让牧兄连最后的体面都不剩下。”   寒舟听到这话,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从无尽的沉默中回神看了眼仙冥,停下赶马,将牧重争从马车里抱了出来,横放在地上。   “你又要做什么?”仙冥不解,翻身下马走近。   “喂药。”寒舟闷着声音回答,从随身袖口里取出一粒药丸塞进牧重争嘴里,然后就抱着膝盖坐在一旁等候。   “喂……药?!”   仙冥看了眼地上没有任何变化的尸体,又看向信念格外强盛的寒舟,逐渐反应过来了,“你给牧兄提前喂了假死药?”   假死药虽说一药难求,但弊端也有,三日时效过后就会穿帮。   寒舟点头,视线依旧黏在牧重争身上,喉咙有些哽咽:“不过……是特殊的假死药。”   “哪门子特殊?”仙冥忙问,“你快说,说不定我能帮忙。”   “主子醒来后,会功力尽失,此后再也不能修武。”   “你说什么?”仙冥瞳孔紧缩,错愕不已,“你……你知不知道,这意味什么。”   在大锦国,就连普通百姓都能修武,路边上随便拉个乞丐都是低阶武者水平,不能修武的人除非是陛下那样自小尊贵娇养,否则说不定那天就突然死了也没有人会知道。   “我只能这样做。”寒舟身体紧绷得更厉害,察觉到牧重争手指颤动,便不由自主红了眼眶,低声执拗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以为陛下会任由主子还能有复仇的能力吗。”   他日若是假死之事一朝败露,迎接牧重争的只会是更加惨烈的结局。   牧重争醒了,听见寒舟说的话。   他缓慢坐起身来,和眼眶通红的寒舟对视上,还有些僵硬的面容扯出一抹笑。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   寒舟立刻警惕反握匕首,将牧重争扶进马车里,“主子,您不要出来。”   “小心……”牧重争小声说,紧握住寒舟的手。   他突然涌现出无限的后悔和微妙庆幸。   后悔的是被假仙冥蒙蔽,原本应该从长计议的计划被锦辰牵着鼻子走,明明寒舟早就发现了不对。   庆幸的是……那天晚上和锦辰最后一次心平气和地说话时,那个问题的答案是寒舟,或许正是如此,锦辰才愿意放他一条命。   骑马赶来的人是天隐卫乙。   不同于戒备到极致的寒舟,他显得毫无杀意,翻身下马后冷淡道:“奉摄政王之令前来,请神医仙冥入宫,赐太医院副院之位。”   仙冥紧紧皱眉,“神药已经给了你们,为何还要我入宫?”   对于那个地方,他可是没有半分好感,也只有身为国师的大师兄会愿意永远待在那里。   天隐卫没有回答,只是古井无波看着他,等待答案。   但与此同时,仙冥敏锐察觉到熟悉的杀意,是潜伏在暗处的暗龙军。   仙冥下意识看了眼寒舟和身后的马车,稍稍叹息,走向天隐卫,“好,我和你进宫。”   寒舟拦着他,“你若不愿,何必为难自己。”   “我若不愿,你们……怕是也走不了。”   寒舟眉目蹙起,慢慢收回了手,“多谢。”   仙冥张了张嘴,本想说要寒舟照顾好此后再也不能修武的牧重争,但想到这几日的旅途,仙冥又觉得是自己多此一举。   再没有比寒舟更能照顾好牧重争的人了。   “一路顺风。”   仙冥低声对寒舟说,上马跟随天隐卫往行宫方向离开。   ——   行宫殿内。   刘太医神色是前所未有的紧张,前面摆放着仙冥交出来的神药,经过了整个太医院的研究,今日才得出结果。   “启禀王爷,这神药虽好,但……对于您来说,是治标不治本。”   解知微原以为今天能听到什么好消息,却没想到等来的是这句话。   他低眉凝着那盘子里的神药,纵使离得有些远也能闻见幽幽散发出来的沁人心脾浅香,淡而不散。   “继续。”解知微说,语气急转直下,比江南苦夏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还要阴冷。   刘太医擦了擦冷汗,继续道:“神药制成丹药后,最多也就只能让您维持半年不用吸食陛下的血,但半年之后依旧会恢复原样。”   “而陛下近来身体虽然休养好了,但先天体弱之症依旧,若再过几年就以药吊命,只能供养您食血。”   这本来是解知微最开始的计划,若锦辰没有出现,再过几年小皇帝体弱极虚,就什么也不能做,只能每日躺在床上用药物吊命,一辈子做他的傀儡血包。   可现在不行,他绝不能让锦辰变成那样。   “仙冥公子,你可有法子?”解知微勾着一缕发丝在手中把玩,视线却垂眸落在那把匕首上。   被天隐卫请进来的仙冥总算是明白了自己的用处。   关于放血吸食的事情,他刚才得知,心底也是一阵震撼。   仙冥走至解知微身前,跪地淡然道:“还请王爷容草民诊脉。”   解知微将手放在仙冥面前,从墨色袖口里伸出来的冷白手腕像是蛰伏在山野间的白蛇,充满危险。   仙冥从未觉得有人能连轻飘飘一个动作都满含杀机,对生死看淡也不由生出几分紧张,紧抿着唇伸手探脉。   良久,仙冥收回手,退后几步道:“方才这位太医所说之外,还有一种方法。”   “哦?说来听听。”   “您自废功力,散尽经脉功炁后便无需用血,方能延寿十年。”   说完无需解知微斥责,仙冥先一步跪地,心中暗自摇了摇头。   这个方法御医未必不能察觉出来,但却不能说,他什么都没有,自然无惧权势。   殿内更安静了,只有氲满潮湿水汽的雨声传进来。   “十年啊……”   “罢了,你们都出去吧。”   解知微独坐在满殿潮湿中,遮云蔽日的雨让没有点烛的殿内昏暗如夜,苦夏的雨没有带来一丝凉爽,反而闷热到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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