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羽凡将自己全身清洗干净,正要转身返回,突然有一株小草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一片到处是芳草萋萋,但这一株小草却与众不同,它摇曳在小溪边,头顶着一朵洁白如美的花朵,在这一望的绿芜中,是那么耀眼夺目,光彩照人。 安羽凡禁不住走至它身前,再次蹲下,小心翼翼的将鼻子凑近花前,使劲嗅了嗅,但觉一缕淡淡的清香,直沁人心腑。 它如此清新淡雅,超凡脱俗,但在这遥远的山角下,小溪旁,如若不是他们偶然经过,又有谁能欣赏到它的美丽呢? 安羽凡若有所思,此情此景,他忽然想起在哪本书上看到的一首小诗,便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在小溪边的空地上划了起来。不一时,几行字赫然映入眼帘。 “大家快来看呀!羽凡师弟作诗了!”宋恩华大喊着向众人招手,他不知何时悄悄来到安羽凡身旁。 安羽凡一惊之下就欲将字迹抹掉,却被宋恩华一把拉住。 众人闻讯纷纷跑来,一路无聊,他们巴不得多找些乐子。一下子,安羽凡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宋恩华大声道:“大家别吵,我给大家念念。” 说罢他故意咳嗽两声清清嗓子,然后一字一句的念了起来。 “幽涧无人迹,向阳独自开。春心托绿水,可否寄蓬莱?” 念完他犹不忘起哄,“大家说说,羽凡师弟写的是什么意思?” 忽然有人笑道:“看,这里一朵小白花,他写的就是这朵小白花吗?”那人说着便将那朵小白花折了下来。 众人将小白花来回传递,一人道:“不愧是天龙门的弟子,就只一朵小花,就能写出一首诗来,不比我们这些乡野村夫,只会喝酒划拳。” 安羽凡脸上一阵惋惜,不明白这些人为何这般暴殄天物,大煞风景。 这时又一人道:“可否寄蓬莱,这蓬莱,不就是蓬莱阁么?” 大家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奥秘,眼睛都盯在“蓬莱”两个字上。 “可不就是蓬莱阁的蓬莱!” “他这是什么意思呢?” “这还用说,蓬莱阁在东海,这溪中的水最终要流到东海去的。” “此处到东海远隔万里,这点儿水能流到东海去吗?” “就算流到,又有什么用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 宋恩华忽然道:“说你们是乡野村夫,一点不假,净在此不着边际,蓬莱阁有何迷人之处,你们再好好想想。” 有一人不屑道:“我等又未曾亲身去过,如何知道有何迷人之处。” “真是愚昧!孺子不可教也!”宋恩华以鼻嗤之,“你们近日都像丢了魂似的,却是为何?” “噢!我明白了!”一人拍着脑袋大笑起来,“是上官姑娘!” 众人恍然大悟,“对!对!蓬莱阁最迷人的自然是上官姑娘!” “你看你这脑袋,尽是被迷昏了,整日相见,却愣是想不起来。” “你还不是一样没有想到!” “这小子难道是看上上官姑娘了?” “有安子荣公子和骆天豪公子在,还有宋恩华公子,怎么会轮得到他?” “我看他是痴心妄想!” “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不要这么说,人家毕竟是天龙门的弟子,比你我不知强过多少倍。” 众人又开始七嘴八舌…… 上官云珂见一群人将安羽凡围在里面很久,只听得吵吵嚷嚷,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便装模作样伸个懒腰,起身散步般走了过来。安子荣和骆天豪亦紧随其后。 “你们围在一起干什么呢?”骆天豪走至一群人身旁问。 一人遂将那朵白色的小花递与他,“骆公子请看,这朵花就是上官姑娘。” 骆天豪勃然变色,“你胡说八道什么!” “岂有胡说八道,你看看安羽凡公子写的诗!” 众人让开一道道路,骆天豪望着地上的字迹,随口读了起来。安子荣好奇心起,也挤进人群。 “这诗是什么意思?”骆天豪一时有些不明白。 而一旁的上官云珂在听他读完这首诗后,脸上浮起一丝羞红,不置一词,转身离去。 宋恩华奚落骆天豪道:“什么意思?亏你还是大名鼎鼎蓬莱阁的高徒,这么浅显的道理都猜不出。” 安子荣将安羽凡拉出来,躲开众人,“羽凡,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明知道我喜欢云珂师妹,你、你怎么还能有这种心思?” 安羽凡羞涩道:“子荣,你不要误会,我只是随手一写,他们就在一起胡乱猜测。” “是误会就好,但你以后也要注意,做事要谨慎些,不要予人口实。” 安子荣开始教育他起来,“就像方才的事,我既是你兄弟,又是你师兄,自然相信你,但他人会怎么想?又会怎样议论你?无非徒增旁人茶余饭后的谈料罢了。就算你未受伤之前,道法也是平平,更何况现在这个样子,云珂师妹怎会看上你呢?你要有自知之明,不要痴心妄想,自找无趣。” 安羽凡心底升起一丝愤怒,自己难道一辈子都没有翻身之机吗?他不相信,早晚有一天,他会再次将若有人踩在脚下。 安子荣接着道:“我说这些你也不要生气,我做为你兄弟自是为你好,省得他人嘲笑于你,不免玷辱我们天龙门清誉。我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说罢又走向上官云珂。 另一边,骆天豪却对安羽凡写下的这首诗不以为意,“你们真是大惊小怪,只这诗中有蓬莱两字,就跟我蓬莱阁有关系么?我蓬莱阁虽声名远播,然蓬莱岛更是举世闻名,书中很早就有记载,文章中含有蓬莱两字的数不胜数,难道古人知道我师妹什么时候出生么?” 宋恩华可气道:“你竟然还不信!” 骆天豪又道:“纵是他有这个念头又有什么,我师妹美若天仙,任你们见了也是怦然心动。不过你们都是白日做梦,我与师妹青梅竹马,师父心中早将师妹许配于我。”言罢不由众人分说转身离开。 众人俱怔在那里,而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宋恩华不明白道:“他怎是这么个人,真令人费解。” 其他又有人道:“到头来,反倒是我们自找无趣。” 又有人唉叹一声,“都散了吧!还不如去比剑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