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说,柳州城知道那几个镇子覆灭,是因为天神道的人说的?”齐玄真满是疑惑地问道。 “他们经常干这样的事,在天神道的眼中,他们是遵照天神之命行天神之事。” “所以他们承认了这是自己所为。” 他们走进了柳州城当中,齐玄真望着昔日熟悉的城池,发现这里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一如他记忆中的一般。 “道友,你是如何在天神道的手中活下来的?”梁苍问道。 “你们枢密院的同僚告诉我天神道不会进入当地城隍庙。” “原来如此。” 梁苍打消了心中的最后一丝疑惑。 “另外,我也知晓天神道为何要灭掉这几个镇子,甚至连牲畜都不放过。” “还请细说。” 梁苍的脸色变得认真严肃了起来,很明显他也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玄真也不打算藏着掖着,而是将当时严良的猜测一字一句地告诉了面前的梁苍。 包括天神道是如何动手,在巡捕司的面前抢走那名开了神窍之人的事。 不过关于那神窍之人的身份,他自然没说。 梁苍听到这些话,眉头微微皱起。 “此事我会立刻上报。”梁苍说道,“除此之外,道友可还有什么其他的消息。” 齐玄真摇了摇头,他连天神道的影子都没看见,只看见遍地的死尸。 能知道这些东西大部分还是严良当时推测出来的。 “多谢道友的消息,你舟车劳顿而来,我这就让知县给你准备个房间休息。”梁苍说道。 “算了,我不习惯住在深宅大院里,随便找个客栈就是了。”齐玄真开口道。 “那些客栈怎会有知县的府邸来的舒服?” “这就不必劳烦了。” 齐玄真最终拒绝了梁苍的好意,目前他不想太过招摇,毕竟他身上藏着很多的秘密。 他在街上找了找,最后寻到了一处看起来不错的客栈。 “道爷,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 “好嘞,住店是一天二十文铜钱。” 齐玄真拍了块银子在桌案上,那掌柜笑嘻嘻地接了过去,立马让小二带着齐玄真走进了一个房间当中。 “客官,有事可以随时找我,夜里可千万别出门,最近柳州城中有宵禁。” “知道了,你下去吧。” 说完这话,小二退了下去。 齐玄真躺在了床上,柔软的床褥让他差点睡了过去。 这一个月来,除了念诵经文他就是在赶路,基本上没有好好休息过。 如今这柔软的一切将他体内的疲劳全都勾了出来,没多久的时间,齐玄真就睡了下去。 醒来的时候,齐玄真只觉得头脑清晰了许多,时常伴于自己耳边的雷声也小了不少。 他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开始思考接下来自己该做什么。 如今一个枢密院的人就在柳州城里,若是他能将梁苍的脑袋接在自己的脖子上,他或许能够知道很多的东西。 不过梁苍和自己无冤无仇,而且之前的接触给他的感觉也很是不错,齐玄真有些犹豫了。 他毕竟不是喜杀的人,和天神道那些家伙有着本质的区别。 到目前为止他所造的杀孽都是为了能够让自己活下来而已。 “真是麻烦啊。”齐玄真无奈叹息了一声。 让他这么平白无故地杀人确实不太好,齐玄真决定先看看能不能从梁苍的口中打探出些消息来,再做后续的决定。 不过既然到了柳州城,他还是决定找小暖。 才刚踏入这地方的时候,昔日的记忆就早已经浮上了他的心头。 齐玄真依稀记得当初他们在街上嬉戏打闹,几个人合伙摘树上的枇杷吃。 不过他离开柳州城已有三四年的时间,当时在这里的朋友也不多,想要打听这种事还是有些困难。 他推开房间的门,走到了楼下。 掌柜的正在推打着算盘,嘴角不断上扬着。 “掌柜的,可听说过柳州城一个叫陈小暖的女子?”齐玄真问道。 “客官你这话说的,这柳州城有几万人,难不成我还能个个都认得?”掌柜笑道。 齐玄真取出了十两银子,放在了掌柜的面前。 掌柜的两只眼珠一转,立马笑了起来:“客官要找陈小暖是吧,我当然知道,不过那是几年前了,我让人替你打听打听她现在在哪。” “多谢了。”齐玄真吐出了一口气。 他转身走出了客栈,想要去故地重游一番,看看当初的一切,还有他母亲的坟。 不过才刚走出客栈,就看到了几个身披着甲胄的武人朝他走了过来,微微躬身道:“道爷,可是姓于?” “是。”齐玄真开口道。 他用的是于正虬的名字,毕竟齐玄真这名字,说不定会给他惹来不少的负担。 “那吾等就没找错人,之前我那几个兄弟手脚粗鲁,还望道爷别放在心上。”领头的将领接着说道。 齐玄真没开口,他怎会感受不到对方心中的怒火。 不过因为知道他是个修行者,所以才没动手。 要知道当时他可是废了几个人的手。 “现在梁大人请您去府上详谈,请我等特意来等道爷。” 齐玄真愣了愣,昨日他已经将一切都告诉了梁苍,那家伙还找自己做什么? “他找我何事?” “小的也不知道,小的只是奉命行事。” 他对着身后的人招了招手,一匹马被牵了过来。 齐玄真看了看马,又看了看这几个官兵,最后还是翻身上了马。 若是梁苍对他有敌意,那当时在城外就下杀手了。 而且他也有很多不解的地方想要询问,梁苍请自己上门,总比自己寻过去要轻松的多。 “那就走吧。”齐玄真说道。 众人点了点头,带着齐玄真往知县府上走去。 当看到知县府的牌匾时,齐玄真翻身下马,他记得以前自己是绝不敢到这官家的地方来的。 母亲也严令禁止过不要到这等地方打闹。 所以以往齐玄真不懂事的时候对这知县府一直都相当恐惧。 却没想到,这几年过去之后,他居然会被人恭恭敬敬地请到此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