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圣地。 当代儒家掌门人伏生来到圣地,找到半圣荀子。 “国师韩锦要为苍生祭天祈雨,始皇让我等前去观礼,去否?” 荀子翻阅竹简,目光认真的看着书上内容,头也未抬,可声音却缓缓传出:“你如何认为此事?” 伏生说道:“谁人都知,便是圣人也无法左右天象,故大秦国师祭天祈雨,多数只是为了安抚民心,让万民知晓朝廷也在努力。” “可此法着实不够精明,因为一旦祈雨不成,百姓的所有希冀都会化为失望,民心会流失,或许荧惑守心之星象,要从此事开始显兆了。” 荀子挪动竹简,道:“还有呢?” 伏生继续道:“嬴政虽霸道,可不算昏君,他不可能想不到此,可他仍旧大张旗鼓,邀请我等。” “弟子觉得,他很可能是想要将我等都汇聚咸阳,也许……他认为荧惑守心之灾象,乃是我等引起。” “他……” 伏生顿了一下,才道:“可能会对诸子百家展开血洗。” 荀子声音悠悠,宛若读书声一般。 “以嬴政之性,坑杀百家,不值得意外。” “不过,你少算了一个人。” 伏生微怔:“谁?” “国师韩锦!” “韩锦?” 伏生疑惑道:“他虽是鬼谷子的弟子,可不过二十罢了,能有多大本事?而且就算他本事不弱,可与孙滨庞涓等人媲美,那也不过相才将才而已,有何值得关注?” 荀子微微摇头,他说道:“就算苏秦张仪在世,你觉得,他们有资格让嬴政亲自请出山?” “这……”伏生思索片刻,旋即摇头:“嬴政那般霸道自负之人,最多一纸帝令罢了。” 荀子说道:“更别说,这次祈雨,乃是国师韩锦去做的,嬴政既然敢让他做,就定有缘由。” 伏生一惊:“难道这韩锦真的能让苍天降下甘霖?” 荀子摇头:“吾也不知,但你刚刚所有推断,皆未将韩锦算在内,错漏一人,也许会满盘皆错。” “老师的意思是?” 荀子悠悠道:“乱世将至,儒家救世,这是孔圣箴言,祭天祈雨,若真能成功,便是利于苍生之事。” “故此,你且率人前往吧。” 伏生问道:“万一嬴政真的有将我等一网打尽的心思?” 荀子道:“我会亲自出手。” 伏生放心了,据他所知大秦朝廷并无半圣级强者坐镇,所以荀子要来,大秦朝廷无人能拦。 ………… “阴阳家就是一群恨不得天下大乱的家伙,他们不会错过这次的风云际会。” “墨家,胆小怕事,未必敢来。” “儒家呢?” 天机阁上,韩锦落子棋盘。 一边落子,一边推测接下来的局势。 “儒家的思想,需要依托朝廷,而且儒家还有半圣坐镇,应该不会太过于胆小,大概率会来。” 想到这里,韩锦眼眸眯了眯:“我还从未和半圣级人物交手,若有机会,倒是可以和荀子掰掰手腕。” “那么,是否要利用这次机会呢?” 遥远的儒家圣地,伏生刚离去不久,正在认真看书的荀子忽然目光一凛,他猛的瞪大眼睛。 白须白发的荀子,脸上充满惊奇。 就在刚刚,他竟是感受到冥冥中的一种危机感。 自从他成就半圣以后,便从未有过这种危机感。 他眉头微蹙,心中思索:“谁在惦记我?哪一位大能?阴阳家那个尊者?还是最神秘的鬼谷子?” ………… 大秦北疆,匈奴汗国。 巨大的营帐内。 身材魁梧高大的头曼单于,大马金刀坐在虎骨打造的椅子上。 他一手持着一个烤狼腿,一边吃的满嘴是油,一边看着对面的人:“大秦国师要祭天祈雨?我去凑什么热闹。” 在他对面,是一个身着白袍的男子,他带着面具,语气轻松:“一旦祈雨不成,不正是单于的机会?” “丢脸丢到了单于面前,大秦声望必将受到巨大打击,届时反秦势力定将乘风而起,大秦难以顾及边境,单于不就可以大举挥兵,夺下边境了?” 头曼单于一双虎目陡然闪过一道精芒。 他扔下烤狼腿,双眼锐利如刀,盯着眼前之人:“我凭什么相信你?” 白袍男子轻笑一声:“是否信任我不重要,机会就在眼前,就看单于是否想抓住了。” “祈雨失败,单于就是压到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大秦,定将崩塌。” 头曼单于仍紧盯着此人,问道:“若是祈雨成功了呢?” 白袍男子笑了笑:“圣人尚且做不到,单于觉得大秦那年仅二十的国师能做到?” 头曼单于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我还真不信一个二十的小娃子能做到!” “好,既然机会近在眼前,我匈奴定不放过,我会派人亲自前往的!” 白袍男子笑道:“那我就先恭祝单于大获成功了。” 头曼单于盯着他:“你究竟是何许人也?你明明是大秦人,为何要帮我?” 白袍男子脚下生辉,道:“我的势力,自有我们的目的,不过单于可放心,这一次,我们利益一致。” 刷! 脚下清辉闪烁,人影瞬间消失。 头曼单于眯了眯眼睛,旋即道:“去叫左王过来。” ………… 距离匈奴大帐二十里处,忽然闪烁一道清辉。 刚刚那白衣男子从此处出现。 他回头看了一眼,确定无人追上来,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小师弟就是在考验我啊,刚刚我若是稍微露出一点异色,绝对死定了。” 这人摘下面具,不是那国尉尉缭,又是何人? 尉缭受韩锦之令,前来北疆匈奴,将祈雨之事告知头曼,引匈奴出手。 现在,他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不过尉缭仍有担心:“祈雨真的能成功吗?” “若是不成功,匈奴也来人了,可就真的没法收场了啊……” ………… 啪! 韩锦于棋盘上,再落一子。 他轻笑一声:“匈奴也入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