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曼达招呼阿斯朗坐下,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你阿斯朗家是土生土长的马恩图人,对吗?” 阿斯朗道:“是的,大人。如果不是你,我可没有机会进入骑士团服役,并且还能获得骑士头衔和封地!” “那么,你告诉我,你对骑士团的印象是怎么样的?” 阿斯朗一怔,看着伊曼达道:“大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伊曼达道:“说吧,这里只有我和你,我想听听你真实的看法!” 阿斯朗有些疑惑地看着伊曼达道:“大人,这很重要吗?” 伊曼达刚才还轻松的神色突然沉重了下来,他道:“是的,很重要!” 阿斯朗点了点头说:“那好,我就直说了!”将杯中的酒饮尽之中,tian了tian嘴唇,这才道,“说实话,在我看来,骑士团统治下的马恩图和其他的国家没有什么区别,所不同的是,其他的国家是由国王和皇帝一人统治,而马恩图是由骑士团的所有骑士统治,一群人履行王的职责而矣!” “挺新鲜的见解。继续!” “骑士团既不是教士,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骑士,偏偏又以骑士的标准要求自己,打着的却是传播宗教信仰的旗帜。骑士团只是世俗组织,它与光明骑士团有着本质的区别,这样一来总让人感觉不伦不类。如果有一位强有力的领导者,将世俗者的利益要求和教士的精神要求揉合一起——这个人就像前任大团长雷切夫阁下——骑士团的统治无疑的稳定的,可一旦没有了这样的统治者,骑士团的身体和精神必将彻底地分裂。所以,大人,我真实的看法就是:骑士团是一个怪胎,是一个在宗教利益和世俗利益驱动之下诞生出的怪胎。若这个怪胎诞生在宗教信仰浓郁的西大陆,它必将成长为伟大的宗教骑士团,名垂历史。但它偏偏诞生在了马恩图,并在这里生长壮大。大人,你得知道,马恩图的人并不信仰光明神,很多人都是因为逼于骑士团的武力威胁才改变了信仰,但这也只是一个虚假的信仰,只是一种形式而矣。一旦遇到强有力的外力打压,无法维持形神合一的怪胎最终将分裂,并死亡。就像现在这样!” 伊曼达笑道:“平时你看了不少哲学和心理学一类的书籍吧?” 阿斯朗原以为伊曼达听了这席话后多少会发通脾气,没料到却什么事也没有,他心下一松,笑道:“是的,大人,我看弗洛依罗,也看黑格尔,我觉得哲学会丰富人的灵魂,心理学会让人更智慧!” 伊曼达笑罢,又问:“这只是你一个人的看法?” 阿斯朗道:“大人, 只是我一个人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而矣。要知道在骑士团像我这样出身的人占了绝大多数呢,他们的想法虽然未必和我相同,但也不会相差太远!” “那么,依你看,骑士团是必死无疑了?” 阿斯朗道:“大人,也是你问我才会说,如果是其他人,打死我也不会说半个字!”又道,“依我看是这样的,大人。但是,骑士团已经死了,而我们还活着!”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伊曼达不解地道。 阿斯朗道:“如果大人执意要维护骑士团的存在,那么,你也必将成为陪葬,至于有多少人会选择和你一起成为陪葬我就不知道了。但如果大人只是为了维持珊瑚堡,为了维持所有跟随你的士兵们的利益,那么,我们将永远和你战斗到底!因为,保卫大人就是保卫我们的家园和亲人!” 伊曼达一震,久久没有说话。阿斯朗见他的神色沉重,忐忑地问道:“大人,我说错了吗?” 伊曼达摇了摇头,苦笑道:“不,你没有错。你们都没有错!” “我们?”阿斯朗不解。其实他哪里知道,伊曼达所说的‘你们’还包括了科斯塔维奇。 伊曼达站起身来,说道:“你说得很对,是保卫我们的家园和亲人。从现在开始,这句话将成为珊瑚堡守卫的精神支柱,你要让它广泛的流传开来!明白吗?” “是的,大人!”阿斯朗有些兴奋地应道。 伊曼达又道:“还有,你,派个绝对可kao的人和贝宁方面接触。为了我们的家园和亲人,我们不能这样死拼到底!” 阿斯朗一怔,他哪有不明白伊曼达话里的意思,可真要这样做,他还是觉得有些怪异。见他不应,伊曼达皱眉道:“怎么,不愿意?” 阿斯朗忙道:“不,大人,我只是担心贝宁不愿意和我们沟通!” “不试试怎么知道?”叹了口气后,伊曼又才说,“告诉你吧,科斯塔维奇早有这样的想法,他很快就要付诸行动了!我们不能落后于他!” 阿斯朗骇然道:“这,这怎么会?” 伊曼达道:“用他的话来说,教廷玷污了他的信仰,杀害了卡恩团长,为了报仇,他不惜做任何事!” 阿斯朗释然地点头道:“原来这样……那好,大人,我立即就安排人手!但是,大人,和谁接触呢?咱们和贝宁有着极深的仇怨,他们会给我们这样的机会吗?” 伊曼达道:“其他人当然是不行。直接找弗.兰德,以他的大局观来说,断不至于不跟我们对话!” 阿斯朗道:“大人,贝宁公爵不是给你发过劝降信么?说只要你愿意归降,她 将封你为珊瑚堡侯爵、总督,提领珊瑚堡行省军政要务?” 伊曼达笑道:“这样的许诺只是政治手段,不能全信的。再说,我若真走了这一步,还奢望什么珊瑚堡侯爵、总督?只要能保证我和你们这些人的安全,还有你们家人的安全,那就是无尽的功德了!” 阿斯朗道:“原来是这样。”突然,他眼中精光一闪,忙道,“大人,我想起一个人来!” “谁?” “赫尔维蒂亚侯爵!” “他?”伊曼达不解地看着激动的阿斯朗问,“他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