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打算无声无息地进城,打探到莫里诺的消息后再采取下一步的行动,但为了城外的这些灾民,他别无选择——是的,他不是慈善者,但这些灾民都是由他一手制造出来的,他就必须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赫尔维蒂亚侯爵’是谁?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头,但侯爵的头衔足以令城外的灾民们安心了。他们想到:啊,原来是一位年轻的侯爵大人,那么他的话就有着绝对的公信力了,以贵族的荣誉保证,看来我们都有救了。 而杜邦后面的话更令人吃惊。‘前来拜会波贝坦王国红衣大主教和国王陛下’,只有地位相等者才用‘拜会’这个词,难道赫尔维蒂亚是大陆上某个公国吗?而杜邦就是这个公国的大公?这令灾民们更加的兴奋。如果只是普通的侯爵贵族,恐怕没有这么大的财力来救济如此多的灾民,但有了一个公国的国力作为保证,那就不一样的。 杜邦的这一声吼,比之于教皇的圣旨都要管用。不到三分钟,主教堡的的钟声响起,这是召集所有圣职者在主教堡聚合的信号。随后,王宫前的塔楼上也响起了隆隆的号角,这是召集军队紧急集合的信号。 有了这两个信号,所有的灾民们都停止了议论,安静地期待着接下来的变化。 不到半小时,厚重的安德卫.普城门在隆隆的机轴声中打开了。首先出现的是波贝坦王室仪仗队,衣甲鲜明的仪仗队扈拥着稳坐在16匹骏马拉着的车里的国王钮德曼三世。随后才是教廷的由圣殿骑士组成的仪仗,以及坐在8匹骏马拉着的敞篷马车里的红衣大主教依夫德维尔.拉贾尼。 王家卫队和圣殿骑士迅速在城.门前清理出一大片空地,并建立警戒,维持秩序。钮德曼三世在侍从的扶持下,走下了马车,与依夫德维尔.拉贾尼红衣大主教相携上前。杜邦这才下马。没有人注意到他无礼的傲慢。 “欢迎您,侯爵殿下。欢迎来到波.贝坦,来到安德卫普!”钮德曼三世抚胸说。作为教廷的傀儡,波贝坦历代国王都只是一个象征性的摆设,没有任何的实权。为了维持波贝坦的统治,教廷在公众面前还是表现得对国王和王室相当的尊重。 “您客气了,国王陛下!”杜邦抚胸还了礼,眼神根本不.在钮德曼三世身上多停留,而是直咄咄地盯着国王身旁的红衣大主教依夫德维尔.拉贾尼,说,“红衣大主教阁下,没想到我会自己送上门来吧?” 拉贾尼是一个40多岁的中年人,但须发已经尽白,看.上去一脸的慈祥和善。他笑了笑道:“这是什么话呢?侯爵殿下。您是王国尊贵的客人,我们欢迎都还来不及呢。啊,这里可真不是说话的地方,陛下,我们应该请侯爵殿下去最华贵的宫殿,以最美的歌舞、最好的宴席招待呢,您说是吗?” 钮德曼三世似乎当傀儡已经当得麻木了,立即.应道:“是的,是的。侯爵殿下,请进城吧!”拉贾尼立即又说:“请侯爵殿下乘坐我的马车吧。”杜邦拍了拍身边的马说,“谢谢,我习惯用自己的东西!”翻身上马。钮德曼三世脸上lou出了一丝尴尬,拉贾尼却一脸的自然,说:“这可真是个好习惯。骑马有助于保持身体的健康!”也让侍从牵来了一匹马,陪在杜邦的身边进了城。 身后的灾民们.看到这一幕,竟然忍不住欢呼了起来。在他们的欢呼声中,城门的机轴又隆隆运转,关上了。 在去王宫的路上,杜邦对拉贾尼说:“大主教阁下,麻烦您派个人去魔法师公会或是奥塞德斯商社,就说我需要见见他们的负责人!”拉贾尼立即答应道:“好的,侯爵殿下,立即按照您的吩咐!”他没有让别人去,而是让他的贴身侍从官去了。 杜邦又说:“阁下,您对城外的灾民怎么看呢?”拉贾尼立即表现出满脸的忧痛,道:“我们正在研究应对措施。殿下,谢谢您的关心。我们会以最快的速度拿出相应的救济办法的!”杜邦轻哼了一声,说,“不必了。阁下,跟您谈笔交易,怎么样?” 拉贾尼奇道:“噢?什么交易呢?” 杜邦说:“我出钱,您卖些土地、农具和生产生活所必须的物资给我,我就保证不在安德卫普找你们的麻烦。怎么样?” 拉贾尼脸上隐隐闪过一丝青色,只见他愉快地笑道:“这就要看侯爵殿下需要多少土地和物资了。如果您要的太多,我们可无法满足呢!谁让波贝坦山多地少,人民贫瘠呢?” 杜邦说:“不会太多。只需要能够安置所有受灾的人民,保证他们的基本生活就足够了。” 拉贾尼面现苦色,为难道:“这恐怕……”杜邦说,“您可以先考虑一下。随后奥塞德斯商社的人会拿出具体的方案,希望阁下不会令我失望!” 拉贾尼眼里闪过一丝怒色,嘴里仍和气地说:“当然,能令侯爵殿下满意那可真是我的荣幸!” 杜邦冷笑了两声,又问:“对了,达玛尔主教科伦多.阿尔拜提斯阁下怎么样了?”拉贾尼打了个哆嗦,强笑着道:“阿尔拜提斯主教阁下正忙于救灾和祈祷。他……他很好!”在冰冻灾害爆发之后,安德卫普就与达玛尔失去了所有的联系,拉贾尼也不知道那边的具体情况怎么样,只从一种逃出来的教会贵族们那里知道了一些零星的消息。 杜邦哼道:“那可就不好了!”拉贾尼问:“为什么呢?”杜邦说:“这位主教阁下一点都不好客。我到达玛尔的时候前去拜访,他非但不欢迎,还设了个陷阱抓捕我。哎,好在我手下留情,没有对他怎么样。阁下见到他,请替我训斥他几句。要像您这样才是真正的待客之道!” 拉贾尼修养再好也差点忍不住爆发了。在‘寒冰地狱’的威力之下,整个达玛尔城都被冰封,教廷损失了大量的军队,还有数不尽的物资和财富,这还不包括被‘寒冰地狱’直接冻死的那近万人马。放眼来看,这是教廷数百年来遭受的最惨痛的失败。波贝坦教区的教务由他全面主持,造成这样的损失,他难辞其咎,真不知道枢机团和教皇知道了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会怎样的震怒呢。而他之所以还要摆出这么大的排场来迎接杜邦,就是怕他在安德卫普再制造一个‘寒冰地狱’,那样的灾难波贝坦教区再也承受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