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两刀,扶斩,上挑,每次攻击都准确无误的朝着对方的命门指去,但是对方却总能用那看起来笨拙无比的手法,在恰到好处的位置将自己的攻击化解与无形。 如果只是一次两次的话,那么姑且还可以把这种情况归类到巧合之中去,但是如果每一次都是这种情况的话,就无法用巧合去加以解释了,这种时候唯一的答案就是,自己的每一次攻击,都被对方轻描淡写的化解了。 这个人,这个巴德里从荒野里捡回来的要当做岳父对待的家伙,是个高手。虽然此前在应付贝伦斯特的时候,自己也多多少少了解到了,这个家伙应该是身手不凡的样子,但是只有真正和他交手之后,木法诺才真正的意识到了,眼前这个看起来年级也不过二十来岁的家伙,也许是个实力还在自己之上的高手。 “有趣,看不出你竟然还藏着这样的身手,那么这招如何!”说着抬起手里的黑刃又是一刀斩了上去,这是他颇为自信的一招,且看看这位深藏不露的“高手”能不能接的下来。 看似平淡无奇的穿刺攻击,其力道轻巧的异乎寻常,在触及对方身体的那一刹那,甚至不会让人感觉到被触碰到了,但是随后袭来的,便是借着手肘瞬间发力而产生的如同钻头一般的削与剜并行的迅捷攻击,如果不在一开始就躲避开的话,到现在为止,除了家主以为能解下他这招的人,屈指可数。 对方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这次攻击所暗藏着的危险的样子,在他提刀直刺过来的那一刻,便跟随着自己的脚步连连后退,脚步有些慌乱,看起来似乎并不适应这样的后退节奏,木法诺注意到这人在后退的时候甚至还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脚背差点摔了下去。 真是稀奇,明明具备着这么高超的战斗机巧,在这种基础技艺上,他的表现却拙劣的像是个连入门都算不上的学徒一样,这么想来,这种情况在之前他与贝伦斯特的战斗之中也同样出现过了,那笨拙可笑的闪避技巧和现在这自己拌自己脚的情形如出一辙。 真是个奇怪的高手呢。 当然,还有更让人费解的事情。如果不是木法诺事先就知道,对方随身携带着一个脆弱不堪除了相遇的第一天能和他们正常沟通一下以外,剩下的几天时间里一周都像是一个小婴儿一样躲在对方披风下面睡觉的艾尔拉的话,在于他的交手之中,竟然丝毫感觉不到对方身上那个累赘的存在。 仅凭着一只手,而且应该并不是他所习惯使用的那只手,就可以和拔出了黑刃状态下的自己打的难分难解有来有回,甚至于还能巧妙地规避了所有自己招式之中存在着的陷阱,并在不伤及自己的前提之下予以反击。最后演变成了现在这样旁人看起来就跟两个高手互相切磋武艺,点到即止的状态。 这个人,绝对不简单,如果他来到这里的目的,真的是如他所说的一样,是在遭遇了海难之后才遇到了自己和巴德里。跟随他们的目的也只是为了找到有人烟的地方饱餐一顿,随后再去寻找失散的伙伴,而不是怀穿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的话,那么巴德里这趟旅行最大的收获,也许真的就是遇上这个家伙了。 这个不知名的年轻人,排除掉什么将人家的女儿当做未婚妻娶过门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如果巴德里能够在与他相处的这段时间这种,从他的身上多多少少学到些许东西的话,相比已经是受益匪浅了。 对于巴德里的学习能力,木法诺还是颇有信心的,毕竟...自己那特有的行军步伐,寻常士兵可能需要反反复复的学习上大半个月的时间,也未必能够真正掌握其要领,而这小家伙只是在旁边见识到自己粗略的使用了几次而已,却依旧能够把这步伐模仿个七八分的神似了。 对方这种特立独行的攻击方式,他这种老家伙想要去学习也许光是为了在脑海之中消解掉自身所具有的战斗技艺理念与新理念的冲突,就需要浪费掉大量的时间,而对于平常懒散异常,几乎从来不在这种事情上下功夫,在战斗技艺上干净的如同一张白纸一般的巴德里而言,无疑于是送上门来的大礼。 唯一的问题只是在于,巴德里这臭小子,不要在这种关键时候由犯了懒病,放着这上天赐予的良机不要,又在那里光顾着看热闹,那么也就枉费自己白白辛苦这么久,上来就和这家伙撕破脸打斗了这么久时间了。 值得庆幸的,在躲避开对方手刀的间隙,木法诺如愿的在不远处的某个角落里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脸庞,只不过此刻的巴德里看起来与平常那个嬉皮笑脸的样子相去甚远,疑惑、诧异、惊喜与惊恐的表情循环往复的出现在他那张还尚且稚嫩的脸上,许久,最后定格在了疑惑地表情上。 看到他漏出这个神情,木法诺感到了些许的欣慰。这家伙开始认真观察起来了,自己要想办法让他在这一场“切磋”之中,尽可能多的从双方身上学到些东西才行,要不然的话,后面也没法好好向伊诺交代。 这么想着,木法诺又一次高高举起了手里的黑刃,月光洒落在刀身上,手腕一转,缓慢的垂下,平举在面前,再一挥舞,刀刃遁入了银白色的月光之中,一时之间竟然再也无法寻觅到黑刃的踪影。 “影刃,也只有在这种环境下,这招式才有使用的意义啊,寻常时候,我还真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时候能用得上这种光顾着炫技,缺乏战斗作用的东西呢...这么说来,我还应该要感谢你一下才对。”木法诺手中的刀柄也随即一同没入了月光之中,此时的他,少见的笑了起来“虽然知道你应该听不懂,但...接招吧,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