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发生了什么？”　　 宁鸿卓更期待故事之中的过程。　　 “然后发生的事情就是我真正想说的”，符华顿了顿，深思片刻后严肃道，“后来两人败下阵来，识之律者要求琪亚娜裁决出她和我谁才是真正的符华。”　　 “因为识之律者确实比我们更强，琪亚娜只能依照我给出的对策，利用话术让识之律者模拟自己会如何解决符华经历过的事件，以此来否定识之律者行动的根基，让她产生动摇。”　　 懂了，高情商：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低情商：对出生几天的小孩子发动嘴炮　　 “打不过肯定是不丢脸，毕竟对方是律者”，宁鸿卓的目光非常诡异，“但是两个学生加一个五万年的幽灵合伙忽悠一个诞生才几天的孩子，你们......”　　 宁鸿卓突然想到，自己刚认识识宝的时候，对方也是纯纯熊孩子，只是和本征世界把有名有姓的人都打了一遍的识之律者相比，识宝的恶作剧基本上毫无破坏力，甚至骗不到什么人，她能骗到的都是想陪她玩的人，最后每次都鼓着脸被各种宽容。　　 当然在自己所在的世界，要有对建筑物之外的破坏力也是挺难的，当然精神攻击除外，毕竟奥托大主教真的能给予极大精神污染！　　 到底是什么时候识宝的恶作剧开始能骗到人来着，宁鸿卓也不由自主的回忆起来.......哦，好像是因为我参与了。　　 咳咳咳，这绝对是错误的归因。　　 突然间宁鸿卓意识到自己才是罪魁祸首，真要往回计算起码也是最大的从犯，赶紧绷紧脸不让符华看见异常。　　 幸好符华还沉浸于自己的情绪里，没有发觉宁鸿卓的异常。　　 “这就是琪亚娜说，你们欺骗了识之律者的原因吗？”　　 宁鸿卓咳嗽一声，示意符华继续。　　 “琪亚娜没有说清楚吗？我还以为你都知道了，所以我说的比较简单”，符华被宁鸿卓的问题问住了。　　 “....当时我们这边的识之律者就在琪亚娜身边，我猜琪亚娜肯定是不敢说太详细了，她肯定也亏心！”　　 宁鸿卓说话的同时，还不忘对废墟后面瞥了一眼。　　 那个鬼鬼祟祟躲在后面的就是琪亚娜吧，她在干嘛呢，不会觉得自己没有被发现吧。　　 等等，琪亚娜可能真的没有被发现，自己感觉到的太虚剑气持有者只有一人。　　 看来琪亚娜躲藏的技术确实不错，宁鸿卓的面色古怪几分，但就算这里是废墟，也是属于城市的废墟，到处都是流动的数据。更别说位于天空上的卫星全都是他的眼睛，对于宁鸿卓来说，琪亚娜的偷偷躲藏和在监控下挥手吸引注意力也没有什么区别。　　 “是，识之律者因为不被我们认可，她非常生气，在和我们的冲突中也明白了一切，所谓的交流都是我们愚弄她的戏码”，符华感觉自己的心情非但没有变好，反而随着讲述越发的愧疚。　　 “我......很对不起她，识之律者虽然嘴上说着把琪亚娜当成敌人，其实仍对琪亚娜保持善意，战斗中一直手下留情，不断劝说琪亚娜放弃战斗，反而是我只顾着鼓励琪亚娜，不仅忽略了识之律者，也对琪亚娜很不公平。”　　 “这本身就是我的事情，因为我的失误，才会把识之律者和琪亚娜卷进来。”　　 班长，原来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吗？　　 躲在废墟后的琪亚娜悄悄捏紧手掌，她知道这就是符华的心病，可惜对此自己无能为力。　　 但自己无能为力，肯定有其他人可以做到，如果进行提名，琪亚娜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宁鸿卓，还有谁比他的身份更合适，所以在符华醒来后，琪亚娜特意找到符华，重新讲了一遍异世界的经历。　　 她就知道符华表面没反应，心里肯定已经做出了决定，她要做的无非是顺水推舟。　　 所以在符华找上她的时候，琪亚娜虽然装出惊讶的表情，但心中只是暗自得意。　　 嘿嘿，我也成长为熟练的大人了！　　 不愧是能在变态奥托手底下还能逃班的塞西莉亚，异世界的妈妈真的太厉害了，居然能想到这种办法。不管了，反正这就是我就要喊她妈妈，幽兰黛尔也是我的姐姐，她教我隐藏气息的办法也很有嘛，哼哼。　　 相比得意的琪亚娜，宁鸿卓则是真正的惊恐。　　 你这是自曝啊，符华老仙人！　　 他不知道这就是琪亚娜　　 宁鸿卓也没有把琪亚娜揪出来的意思，如果不是因为巧合，符华估计会把这些话继续埋藏下去。　　 这样也许能解开符华的心结吧，但反过来说，宁鸿卓也很理解识之律者当时的心情，如果有人打不过自己，但是仗着谎言欺骗自己，生气是正常的事情。　　 不过这个世界的识之律者不在这里，还是先安慰下符华吧，毕竟是异世界同位体，面对熟悉的容貌，本来就喜欢管闲事的宁鸿卓更没有理由放弃。　　 “所以当时识之律者纠结的是自己的身份？”　　 “是，她希望我们承认她才是真正的符华，现在会想起来，也许她更像是做事随心所欲的我，如果我只有学生时期的记忆，恐怕她会变成我最憧憬变成的样子。”　　 喂，你早把这句话当着识之律者的面说出来，说不定早就和好了，你倒是当面说啊，对我说有什么用！　　 宁鸿卓恨铁不成钢的继续转移符华的注意力，“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识之律者占据了你的身体，当时也属于危险情况，如果你要回到自己的身体也是完全合理的。”　　 符华只剩下叹息，“也许吧，或许她比我更适合做符华也说不定。”　　 “那么最后她还是输了不是吗？这种事情没有什么更合适，符华就是符华，识之律者就是识之律者，分离后她也会有自己的记忆，而不是因为你的记忆无法找到真正的自己。”　　 “输了吗？”符华自嘲的笑了笑，“我们可是两个人，虽然琪亚娜成功用出太虚剑神，而且反过来压制了识之律者的太虚剑神，最后的无非是让识之律者误会律者就是律者，无法成为符华。”　　 “识之律者放弃了成为符华，我也放弃了识之律者。”　　 符华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你真的很会安慰人，如果当时你在现场就好了。”　　 宁鸿卓只是耸耸肩，这种问题太复杂了，事后选择更好的做法能做到的人多了，但是在事情发生时选择最好的做法，就算自己也做不到。　　 不是啊，琪亚娜在心中咆哮，班长明明还安慰了识之律者，又很乐意和她共用身体，只是识之律者骄傲的拒绝了，将身体还给了符华，那本来就是班长的身体。　　 可是道理是道理，情绪是情绪，琪亚娜也明白当时自己有更好的办法，只是过去不成熟的自己总是做错事，对于识之律者道歉的事情不要都揽到自己身上啊！　　 在短暂的沉默后，依旧是宁鸿卓再次开口，“那之后就没有识之律者的消息了吗？”　　 “不，还有一次。”　　 “哦？你们找到了她，还是她找到了你们？”　　 “都没有，当时识之律者只是告诉我们离开了，实际上我们依旧共有一个身体，她还在我的意识深处。”　　 “嗯，那就说明她没有那么讨厌你”，宁鸿卓终于找到了能安慰符华的点，这题也太难了。　　 可惜接下来符华的叹息更甚，“如果只有这些事情就好了。”　　 “啊？”　　 出乎宁鸿卓意料的，符华真的继续讲了下去。　　 在符华的讲述中，从本世界的千人律者事件发生后，被拖入支配剧场的琪亚娜陷入危机。这时唯一能帮助琪亚娜的只有尾随其后进入剧场的布洛妮娅和符华，但她们却受限于千人律者的人质手段无法前进。时间不容等待，符华联系识之律者，连哄带骗拿来权能，切断了人偶与宿主的联系，但权能也被千人律者夺走。千人律者被消灭后，权能重新回到了识之律者手中。　　 “但这回不一样，识之律者封锁了自身与律者核心间的能量流动，在留下“不想听我道歉，那会成为自己的累赘”的留言后，断绝了与我的一切联系。”　　 嗯，宁鸿卓陷入深思，然后确定救不了了，等死吧！　　 这又不是双方都很乐意的恶作剧，这是真的性质恶劣的欺骗，而且单纯利用对方外又利用了对方的感情。骗人一次就够了，还骗两次，对方还没消气呢，这不就是火上浇油！　　 这和我关系大了，琪亚娜同样陷入了沉默，这种事情就算符华不乐意自己也一定要参与进去，自己也欠识之律者一个道歉。　　 “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找到识之律者，然后道歉？还是需要我想个办法让她接受道歉？”　　 宁鸿卓鄙视的看着符华，如果真的是这种想法，他就真的帮不了了。　　 “不是，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过去发生了什么，而且这是我犯下的错，让其他人替我想办法也太卑鄙了。”　　 符华这次没有选择逃避，这种回答也让宁鸿卓松了一口气。　　 “好吧，我已经听完了你的故事，那么故事的主人公为了挽回故事的主角想好做些什么了嘛？”　　 “总之要先找到她，然后再当面道歉吧，无论她提出什么要求我都会同意的！”　　 “可是你怎么找到一个想主动避开你的律者，如果不是识之律者愿意，她的权能能让你永远都见不到她吧。”　　 “我不知道，但我总该去找的，正好现在奥托引发的事件已经结束，大家也渐渐走上了正轨，我想天命已经不需要我了”，符华在说起对于未来的想法时，明显脸色好了不少。　　 “我会先从自己记忆中最深刻的地方走起，也许识之律者想去同样的地方也说不定，如果找不到我就一直找下去，只要能当面说声对不起就好”　　 你说对不起就对不起吧，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宁鸿卓被符华盯的浑身不自在，你对我道歉干什么？我又不认识这个世界的识之律者，这是什么替身文学，我的识宝可是成年人，你这家伙欺骗年龄为几天的识之律者，我们可不是一路人！　　 “”等到见面的时候，我一定要好好道歉！”　　 符华的语气终于坚定起来。　　 不是，你根本也不需要我啊，符华上仙，你倒是讲一些欢乐的事情，和我分享你的错事是什么意思。　　 宁鸿卓咳嗽一声，“所以你就是找个人分担压力，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找琪亚娜？”　　 “琪亚娜是很坚强的孩子，她承担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打扰她，而且”，符华第一次放松自己的身体，“识之律者本来就是我应该照顾的人。”　　 “那好吧，我猜琪亚娜听到你这么说一定很感动”，宁鸿卓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　　 “这是我应该做的，而且我已经准备自己离开了，麻烦你回去的时候替我向琪亚娜告别，如果之后她遇见危险，我肯定会再来帮助她的！”　　 “额，我都要被你感动了，真情流露的话才容易打动人心，转述就会失去味道，你直接和琪亚娜说不就好了”，宁鸿卓快要憋不住了。　　 让你竟说些烦心事，好家伙，我的终端呢，看我盲调照相模式出来！　　 “天命那边已经不需要我，但是琪亚娜开口，我肯定会留下的，就不要冒这种风险了”，符华慢慢摇头，然后她就看到宁鸿卓憋得脸都肿了一圈。　　 “宁先生？”　　 “哈哈哈哈，我没事，我只是想到了高兴的事情”，宁鸿卓装作在石头坐久了身体僵硬，慢慢站起身，用圣剑切开最近的墙壁，无声无息的接住，一连重复两次。　　 “在旁边偷听半天的琪亚娜，你能不能直接出来？没有必要再偷听了吧。”　　 宁鸿卓把手伸到墙壁后的空间，揪出想要逃跑的白毛团子。　　 “那个，嘿嘿嘿......班......班长，真是意外啊，我不小心传送到这里了，你有什么头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