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你得让我原谅你
“现在你安全了,我会保护你们。” 表兄对罗雀说出这句话,却不怀好意地笑着,用眼角余光瞥着小麂。 然后,他居然从腰袋里掏出了几大颗青红斑驳的枣,递向了小麂,手近得几乎触到她的胸口: “你尝一尝,这很甜,是我们部族里老树结的。” 罗雀一抬手,在他的手指触到小麂之前,挡住了他意图不良的手,并将其甩到了一旁。 小麂垂头避开表兄贪婪的目光,握紧罗雀的手,向他身后躲了躲。 队伍里的人饥饿难耐,这位表兄没有带来任何食物,却带来了五十名身负武器的强壮战士,几乎是罗雀队伍人数的两倍。 是保护,还是打算挟持。 这位表兄傲慢放肆,罗雀便也免了客套,单刀直入地问道: “舅舅能给我多少人?” 表兄若无其事地丢了颗枣进嘴里,嚼得很脆,吐出枣核: “你真的要和林打?不如好好想一想,坐下来好好谈一谈,都是血脉同源,何必流血呢?” 罗雀与他同肩向前行去: “如果我没有听错,你是和我流有同样的血,而不是和林。” “但林难道不是你的兄弟吗?” “他杀死了我的父亲,我的父亲也是他的亲生父亲。” “现在大家都认为是狼群杀的,是大巫长老帮你召来的狼群。” “‘大家’?指的是林,还是林和你?部族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大巫长老只会向神祈求部族的和平,狩猎的丰获,孩子的健壮与死者的安息,没有人会相信林的鬼话。” 表兄的神色有些讪讪,又说道: “你抢了林的新娘,这个你总不能抵赖。” 罗雀平静回答:“她本来就是我的新娘,我很庆幸没有把她交给一个杀死自己父亲的孽畜。” 表兄无言以对,转回头望向小麂,讥讽地对她说道: “不过短日不见,这头狼的嘴巴变得厉害了,我说不过他,但是小新娘,我要告诉你。 “这头狼之前听说你很丑,少一只眼睛,却多一个鼻孔,他说宁可睡他马场里最丑的母马,也不要你,像丢烂骨头一样把你丢给了他的弟弟林。 “现在他见了你,又起了色心,如此反复无常的欺负羞辱林,逼得他弟弟林在部族里造反,这头狼的品行他的族人一清二楚,没有人会支持他。 “小新娘,你如此美好,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位族长之女都要美丽,你应该嫁给一族之长,而不是一头被族群驱逐的只有死路一条的狼,你的丈夫应该是林。” 这位表兄的做法比他想的还要直接,说这些话时甚至懒得背着自己,罗雀危险地眯了眯眼。 躲在罗雀身后的小麂突然怯怯地说道: “我已经是狼的女人了。” 表兄见到她开了口,眼睛有些发亮,说道: “林才应该是你的丈夫,只要你能回心转意,他不会在意。” 一个部族女人在旁愤怒地粗声插言道:“她已经有了狼的孩子!” 表兄仔细打量着小麂,无谓地轻笑: “没有关系,或许是个女儿,像母亲一样美丽的女儿。 “如果生下来林不要,我可以抱回来,养大娶作妻子,你的女儿应该和你一样,只能嫁给族长为妻子不是吗。” 所有人都知道他一直为被小麂父亲拒绝、没能娶到小麂而耿耿于怀,得不到母亲,竟然就连还未出世的女儿也不放过。 有部族女人露出了鄙夷之色。 “如果是男孩呢?”小麂壮着胆子,用那双天真的眼睛看着表兄追问,仿佛一心想要验证罗雀的话,“你们会溺死他吗?” 表兄噎了噎,又诡秘地笑了:“不一定非要溺死,或许他出生时便是个死胎,这很常见。” 如果她腹中的胎儿是个男孩,他们会在他生下来的时候就掐死他。 这个答案虽然与狼的不太一样,但实际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狼是对的,狼了解他们就像了解自己上一餐吃了什么食物。 小麂的脸色有些发白,不再发问,再次缩躲了回去,握着罗雀的手更紧了几分。 一直沉默不语的罗雀停下脚步,没有笑意地笑了,他平静开口说道: “就是说,舅舅没有帮我的打算。” 听到这句话,表兄的脸色冷了几分: “不,我父亲打算倾举族之力帮你。 “那太蠢了,北山部族会把我们的族人屠戮殆尽,但他根本不听我的。 “你父亲的死激怒了我的父亲,虽然自你母亲死去之后,我父亲便再也没有与你父亲共同狩猎,但他看你父亲就像是自己的亲兄弟。” 罗雀看向他:“那么,替林当说客,就只是你自己的主意,与我舅舅无关,你不是来迎接我的,而是要来替林抢走我的新娘。” 表兄的眼神又有些闪避不定: “替林当说客,抢你的新娘?我又没有疯,那对我有什么好处? “你以为谁都会和你一样混账?我再怎么不同意父亲的想法,也只会遵从他。” 罗雀将他的表情收纳在眼底,没有回答。 最好是那样。 “你还没有回答我,舅舅打算怎么帮我?” “怎么帮你?”表兄冷哼了一声,“我不是说过了,我父亲要派出他所有的勇士,大概四百名战士,听从你的号令,陪你回去你的部族,尽管你根本不配。” 罗雀看了他一眼:“那些勇士由谁带领,由你吗?” 表兄得意地笑了,盯视着罗雀:“当然是我,不然还会有谁?” 说着,他的眼睛开始贪婪地在小麂的身上打转: “你如果想要拿回自己的部族,想让我帮你,现在就得想一想怎么才能讨好我了。 “还有,你以前总是惹我不高兴甚至羞辱我,现在就要想一想,你得怎么向我赔罪,才能让我原谅你。” 表兄交织着恨意与快意的目光令小麂恐惧。 于是她再退了一步,整个人都躲在了罗雀的身后,几乎把脸完全埋进了罗雀身上所披的鹿皮里。 罗雀微微冷笑:“这也是我舅舅的意思?” “你最好当成是吧。” 表兄笑着收回目光,又看向了罗雀: “直说了吧,我想要你的新娘,只需要两次或者三次就行,就在那边的草里,然后你和我之间的一切恩怨就全部勾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