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现在是一位大人物私藏在暗室黄金笼中的金丝雀。”　　 薛昊说到这里，将目光投向了罗雀，不可思议地微微摇头：　　 “而你想得到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　　 “并没有冒犯你的意思，我明白你也有你的雄厚背景。　　 “但是说实话，如果你的背景足以让你接近这个女人，或者哪怕能够获得有关她的真实信息，你今天也绝对不应该像瞎猫碰死老鼠一样，不懂装懂地胡乱找到我的头上。　　 “毕竟以我的层级，别说见到她或者那位大人物，就算他们家的门房保镖，都不会正眼看我一眼。”　　 薛昊的语声短暂地停顿，沉默地观察着罗雀毫无波澜的目光。　　 似乎评估着罗雀停在楼下的那辆白色保时捷轿跑背后蕴藏的价值。　　 又似乎试图在罗雀的眼中寻找到丝毫怀疑与犹豫……不过最终却一无所获。　　 于是，薛昊突然狡黠一笑，再次说道：“但是很幸运，居然被你找对了。　　 “我虽然不配靠近那位大人物，但我这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却有办法让你拥有他的女人。　　 “当然你不能妄想更多，她只能属于你一夜，还要看你肯出价多少了。”　　 薛昊继续正色说道：“至于我的办法，涉及到我的人身安全，我不能说得过于详细。　　 “只能告诉你，我有一个朋友，正巧在下周有机会将‘云雉于飞’从那位大人物的身边带走几天。　　 “你的机会就在那几天之内，但凡你晚几天来找我，恐怕都将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所以我说过你很幸运。　　 “今天你回去之后，我会把开出的具体价码发到你的邮箱里，大概不会超过八位数。　　 “另外，到了约期的最后几天，价码还可能会临时有上下浮动，一般情况都是只升高不降低，通常是总价的一成，你要有些准备。　　 “如果你同意，就在周六之前把酬金的50%作为定金打入我指定的账户，并且需要在约定期内付清剩余的尾款，你才能知道要怎样能够见到她。”　　 薛昊向着罗雀意味深长地一笑：“至于能不能得到她……听说她是一个非常有个性的女孩，一整夜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说完这些，薛昊终于召出了青铜卷轴，将信标碎片收入了卷轴。　　 同时他作势起身，便打算结束这场谈话。　　 然而罗雀沉默着，仍旧稳坐在原处，没有半点要起身离开的意思。　　 薛昊停住起身的动作，询问地看向了他：“你还有什么疑问？”　　 罗雀神情冰漠地看着他，终于沉冷地说出了第一句话：　　 “我很不满意。　　 “虽然大部分都是真话，却大都是些废话，并且在关键之处说了谎。　　 “你的这条信息，不值我的一枚信标碎片。”　　 薛昊凝视着罗雀仿佛洞悉一切、只是在一直平静看着自己表演的双眼，慢慢地皱起了眉。　　 然后，他又缓慢地坐了回去，再一次与罗雀相对而视。　　 “你认为我对你说了谎？”　　 薛昊的眼中渐渐地蔓延出了无尽的荒谬，原本平和的语声也变得冰冷无情：　　 “如果这是你后悔付出这枚信标碎片而找的借口，恕我直言，以你凡人上品的魂客境界，还没有实力在我的地界上赖下这个账。”　　 罗雀直视着他的双眼，平静说道：“每个月上旬，地下博物馆东城都会举行为期半个月的魂客擂战表演‘万舞’。”　　 这句话与之前的谈话全无半点关系，却竟然让薛昊立刻安静了下来。　　 “每月上旬举办的‘万舞’与下旬举办的‘受佑之飨’拍卖集会，正好相隔两日完美衔接，是地下博物馆享誉盛名的两大盛会。”　　 事实上，“万舞”与“受佑之飨”，乃是每位来到地下博物馆的游客都必要打卡参加的标志性大型狂欢盛会。　　 非但不是秘密，反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但是不知为何，薛昊此时此刻从罗雀的口中听到了“万舞”两字，眼神却开始有了细微的变化。　　 罗雀继续说道：“‘万舞’盛会期间，擂战昼夜不停，擂区的近百大小会场中，每日官方或者个人举行的各类擂战最多可达一千余场。　　 “当然，真正由魂客参战的擂战，不足其中的十分之一场次。”　　 薛昊似乎有些坐不住了，忍不住打断罗雀说道：“够了，我才是没有时间听你说这些人所共知的废话。”　　 罗雀依旧稳如泰山地注视着薛昊，将薛昊强行压制的慌乱尽皆收入眼底，继续平静说道：　　 “我所要说的事情，是与‘万舞’擂区南街29号高级私人魂客擂台有关。　　 听到罗雀准确无比地说出了“‘万舞’擂区南街29号高级私人魂客擂台”。　　 薛昊的神情终于彻底变了。　　 他万万也没有料到：　　 面前这位纣王根本不是瞎猫碰死老鼠，不懂装懂地胡乱找到了自己的头上。　　 而竟然完全是有备而来！　　 室内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下来，唯有香炉上方的一柱青烟仍在缓缓上升飘摇。　　 事到如今，薛昊反而平静了下来。　　 他坐在那里沉默地注视着罗雀，在心中不断暗自猜测着，这位心中有些“真东西”的纣王，究竟有着怎样的底牌，来此的真正目的又到底是什么。　　 况且，即便他夹杂在真话之中的些许谎言被戳穿，对于这位纣王而言，也只是无关紧要之事。　　 至少有关“云雉于飞”的事情，他根本没有说谎，的的确确地有能力做到承诺。　　 总而言之，不论面前的这位纣王接下来是否愿意与他合作，今天的这枚信标碎片，休想赖得回去。　　 静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罗雀宛若深涧流水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云雉于飞’的确是一只被大人物私藏在暗室黄金笼中的金丝雀。　　 “但在‘万舞’擂区南街29号高级私人魂客擂台里，对于拥有她的那位大人物而言，她只不过是一个具有特殊价值的赌注。”　　 薛昊沉默着，目光渐渐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