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 倨傲登场
叫声越来越响,距离越来越近,看那架势,不下千余之众。 叫嚣声此起彼伏,声浪一阵高过一阵,云鸣凤四人听了俱皆目眦欲裂,恨不能以一当十杀入进去,哪怕拼了命不要,也要挫挫这嚣张气焰。 叫声既响,复又嚣张到无以复加,便不须云鸣凤等示警,后方众人皆都已然听见,这时,一个个哪还能自持?均都收功而起,三步两步赶了过来。 云鸣凤四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来敌已在三丈开外一字排开,立住身形,瞬时间人影交错,互相穿插,不多久便布出半圆的口袋阵来,自云鸣凤等这边看去,黑压压一片,就连旁边荆棘之地,也都瞬间被踏成平地。 半圆阵型一成,随着一声:“恭请日禾神教仁义无双,武功盖世,英勇善战,战无不胜,文成武德神教主……” 阵型忽而向两边分开,齐刷刷排成两行,每个人都垂头而立,眼看自己脚下,便好似抬了头便犯下了大不敬之罪般,各人脸上都是绝对的恭恭敬敬,由心而发,全无半点不恭。 “啊哟喂!龟儿子的!搞甚么名堂?故弄玄虚,好大排场,呸……” “对头!老子看他龟儿子就是猪鼻子插葱装象,神神叨叨喊几句口号便想吓到爷爷们,真是好笑……” 青城双杰一见,气便不打一处来,兄弟两人一人一句,顿时便骂开了。 “就是!搞的老子好怕怕你咯!龟儿子的……”孙承宇一脸鄙夷道。 骂人的话自然还数马春元兄弟,青城双杰这一骂开,他兄弟自不甘落后,纷纷抢着骂了开来。 马春元打了个哈哈道:“喂!我说青城老儿,这你便不知道了吧?会叫的狗他不敢咬人,真正会咬人的恶狗,见了人要咬,它是不会叫的……” 马秋元抢了话头过去道:“对……马老二你这话说的大有水平,会叫会吠的狗子多半都是虚张声势,那却也不用去理会它,要我说你就看着它自己蹦跶就是了……” 马春元被抢了话头可急坏了,听他说到这,哪还忍的住,抢着又道:“对啦!对啦!它蹦跶够了,本来面相就都显现出来啦!你到那时……” 众人本来都是气恼异常,听他兄弟二人这么一说,不由都是乐的哈哈大笑,青城双杰自然也是乐的不行,哈哈笑着,上气不接下气道那是!那时便是痛打落水狗了。 总之是一片喧哗,这些人连番苦战,先前都还很是担忧,然真正到了这时,那便都已看的开了,复经这几人插诨打科这么一说,忧虑顿时尽去,各个都在附和。 日禾神教那边,众人低头,身子不住抖动,想是给正道这边肆无忌惮说笑气得,然则都是敢怒而不敢言,便只因那被他们如此推崇的教主将到,他们这都是在恭迎候驾。 他们这么两边散开,一队忍者绝快鱼贯而出,各个头巾蒙面,弯刀出鞘,整齐划一明晃晃的泛着寒光倒拖着,仅余在外的眼中,精芒毕射,昭示着他们的极度冷漠无情。 速度既快,便如一个个人影重叠,正道这边,这时也不再肆意取笑,各个皆睁大着眼看着,那些忍者如同走马观花般不停穿插。 这么看的多了,各人皆觉眼花缭乱,心中生出错觉,直以为真个是自己看花了眼,好多人都情不自禁伸手揉眼,便连云鸣凤等目力奇佳者,也都觉目不暇接。 真的便只一瞬,待那些揉眼者,定睛再看时,那些忍者已如同出来的日禾神教教众一般,分作两排一字排开,手中弯刀倒拖在地,各个都昂首挺胸,眼神中透露出的光芒,除了绝冷还是绝冷。 站在最前端的忍者,多半是这一伙人头头,神玩十足,大马金刀居中一站,鹰眼如勾扫了对面一眼,便不再看,自顾着转身,这家伙不带头巾,长的贼眉鼠眼,眼神看人犹如毒蛇,汉语说的极其生硬刺耳,转身便喝:“恭迎神教主法驾!” “恭迎神教主法驾中原!神教主法力无边,一统中原,千秋万载,永享至尊……” “恭迎神教主法驾中原!神教主法力无边……” …… 呼喝一起,千万附和,直震得遍山都是回音,云鸣凤等瞧着气恼,性子急躁的,好多人都已骂骂咧咧开了,然则敌人喝叫声此起彼伏,一阵紧着一阵,直将声声怒骂压了下去,敌人却哪还能听见? 如此又过了数息,云鸣凤听着心烦,正待纵声长啸,却不想,便在这时,四人一轿疾驰而来。 定睛细看,抬较者一般的浓眉大眼,看上去都一把年纪,皆都大约五十出头,颧骨高起,眼神内敛,似已返璞归真。 这四人脚程也真叫快,自打抬着轿子现身,给人印象便一直好似没觉有多快,然则,真真就只一眨眼功夫,四人身形同时顿住,已到了那居中站立的忍者跟前。 日禾教众呼叫声更加热烈,便好似朝圣,轿是软较,绫罗绸缎铺于其上,倍显雍容华贵,较上却未坐人,你要道敢情抬的是空轿子? 那便大错特错了,其实,较上虽未坐人,然则却放得有一把镶金弯刀,半出鞘的好刀。 不错!就是好刀,上好的好刀,倘若使刀行家看见,便绝对会认为这是一把上好的好刀,单凭它泛着的光芒,便不容人置疑,也没人敢置疑,即便不懂刀的人也不会去说这是一把普通的刀。 没错!真就是毋庸置疑! 你要道还是奇怪,这么雍容华贵的软较怎么就没人来坐,放置这么一把刀,便要四人抬着,还是这么四个武功不显山不露水的高手来抬,岂不未免有些小题大做?难不成那教主没来?日禾教众如此恭敬朝圣般便只为了这把刀? 这是那神秘倭寇教主的佩刀?刀之所至,便如他亲至?还是他老早便已现身,便是那居中大马金刀站立的忍者? 毕竟,他可是唯一手中没有刀的忍者,还能身上散发出一种令人窒息,一种阴寒至极致的可怖气息…… 等等,他绝不会是,也绝不可能会是倭寇教主,毕竟那第一句“恭迎神教主法驾”,可是出自他之口的…… 其实,好多人都看到了,也知晓了答案,眼中尽是骇惧,如同白日看见了鬼,便是云鸣凤与悟了道定力高深者突地见了,那也是惊了个不轻。 要问为何,便只须你眼睛再往上看,便在那华丽软较上方二尺有余,不足三尺处,众人惊骇之由,一切疑惑尽释。 却见那里,凭空虚坐一人,一身衣衫尽黑,如忍者衣衫一般无二,只不过面料考究,非寻常可比,似是有意彰显他身份与众不同。 单单这样也还罢了,普通日禾神教教众所着衣衫上,其实都印有如同教旗上一样的雄鹰搏兔图案,倒也中规中矩,若不是知道这图案乃他日禾神教标志,不论谁看了,也都还觉不怎么碍眼。 然则,便好似刻意为了彰显他的与众不同,地位尊贵,这图案印在他衣衫上,那便格外的夸张,格外的刺眼难看,说多刺眼便有多么刺眼。 你看那雄鹰,飞扬跋扈,眼神斜睨,目空一切,那兔子被印的极其渺小,被苍鹰抓在爪下,那苍鹰却是看也不看它一下,竟别过头去,眼神看向深邃天空,展翅欲飞,看上去十分的乖张,趾高气昂,隐隐不可一世。 再看他本人,双目低垂,双膝盘起,两手置于膝上,凌空虚坐,抬较四人来的绝快,他便一点也没落下,直到保持现在这坐姿,给人的错觉便是他一直便就在那,根本从未动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