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己心度人终自省
仇少岳满心纠结,那简健儿心中不满以至极致,暗哼道:“这他妈的老东西还有完没完了?真他妈的烦人,去了哪里老子不是还没说嘛,你他妈的便这么急躁了?还让不让人好好说了?老不死的!我呸!呸……” 他想归想,仇少岳那突兀的一句话,他听了心中更厌,可又能有甚么办法?嘴上恭恭敬敬称赞了一句:“义父您老人家当真是料事如神啊!这般一猜,那便如亲眼见了似的,半点儿也不差,让孩儿我佩服的简直是五体投地啊!” 仇少岳赫然转身,惊哦道:“哦?果真去了华山?” 简健满脸堆笑,极尽讨好的奉承道:“义父您老人家神机妙算,非常人能及,据那弟兄说,那老东西那可不便是随了小贼与那两个老疯子一起去了华山了么?” 仇少岳得了他肯定答复,眉头皱的更深,又问:“当真?” 那简健道:“可不是么?义父您想啊!孩儿便是有天大的胆子,那也是不敢有只言片语欺骗您老人家的不是? 这话儿可是那弟兄巴巴赶回,亲口与孩儿说的呢!哪会有的假了?那弟兄道他约莫待得小贼一行出了城门,随缘客栈也不再有人出来,他便起身付了住店银两,极尽小心一路追了下去。 他那座下马儿脚程不慢,紧追一程,总算叫他追上,远远见了小贼一行走的是往华山方向的路,那弟兄心中迟疑不决,终是觉得事情重要,便没再追下去,星夜兼程的赶了回来,报与孩儿知晓。 孩儿一听,心想着这是大事儿啊,这伙人聚在一起,到底说了些甚么,那是不得而知啊,孩儿见识浅薄,那是万万猜测不出的,总须当即告知义父裁度才是,因此嘛,便一刻也没耽搁……” 仇少岳听全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哪有心情再听他叨叨叨的自己表功?他心中正百般念起,烦闷异常,按着他往日心性,定是一通跳脚怒骂,早就将简健赶了出去,可现下亲子亲弟既死,身边总须拉拢几个贴心心腹,来替自己跑腿卖命。 因此上,虽是愁眉不展,却也是极尽客气违心的夸赞了一通,道是简健现在是越来越会办事情了,这件事情处理的极是稳妥,小贼一伙说不定又在出甚么幺蛾子,这一点儿啊!你是与义父想到一块儿了之类,大是夸赞。 简健一听,摆出一副受宠若惊,心底却是嗤之以鼻,极为不屑地道:“义父啊,您老人家这是说的哪里话来?就孩儿我这榆木疙瘩的脑子,哪里能想出甚么道道儿去?不过是胡乱猜测,瞎猫碰上死耗子,蒙对了这么一回,何敢当得……” 仇少岳终是不耐烦,挥了挥手打断道:“嗯!不错!咱们健儿啊越来越了不起了,戒骄戒躁诚然难得,日后能当大事,嘿嘿……” 他说至此处,突兀地阴深深一阵冷笑,接着道:“健儿啊,你好好干,可莫三心二意,自作聪明,义父我啊!老咯!你要知道义父现在所谋一切,终有一天还不都是你的?义父这煞费苦心……” 他说至此处,便不再说,回过头去自己沉思,那简健听了他这番恩威并施的话,心中栗六,自己吓了个半死,心道这老家伙真他妈的喜怒无常,他这是警告老子了,煞费苦心…… 他嘴中反复咀嚼这几字,心中越来越慌,终于不敢再待下去,灰溜溜的告辞离去,仇少岳自己深思,哪管其他,微一颔首,头也不回一下任他自去。 简健惊骇离去,仇少岳便满室绕走,嘴中咕哝不停,反复只问自己究竟是为了甚么?小贼他们这都是闹甚么幺蛾子? 他越是想不通透,心中越是感到无比烦躁,自顾自的生了一通闷气,又自鬼哭狼嚎般乱骂一通,全然想不出到底是为了甚么?只得自己安慰自己道:“没事的!没事的!哪会发生甚么坏事了?你就是自己吓唬自己,兴许就是你自己整天疑神疑鬼惯了,想得太多……” 一会儿又想:“不对!还是不对!这哪里是老子他娘的自己想的多了?老子听了这消息,这一颗心便从来没消停过,总跳得厉害,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烈,那是为了甚么?是为甚么?老子怎么便想不出他们是要做甚么呢?嘶……” 两种念头纠缠不休,他只觉自己的脑子都快炸裂,又想一会,终于忍不住头疼,双手抱住,低低咆哮道:“啊……狗日的小贼,你他妈的究竟是要做甚么?” 双手抓头,痛苦已极,这低低咆哮过后,开始摔起室内东西,便如疯了一般,茶杯、茶壶、座椅等等,随抓随扔,片刻功夫不到,石室之中已一片狼藉。 他心中想不明白,总是不甘,忽而冒出一个念头:“对啦!换作是我,苦寻多时的敌人忽然露了面,而我也与敌人遭遇,那怨敌还在我家中又害了我至亲之人,虽然我一时为别的事牵绊,不得已离开,未能当场揭穿他,而后嘛……” 此念一开,诸般念头豁达,脑中尽想邬奎四人回来,闷声不吭各自闷在屋里,自己私下找去兴师问罪,却为他那三个兄弟一阵顶撞,不惜翻了旧账,他心中恼火,一时也没话说,总是自己有诸多把柄攥在人家手里,真要撕破脸来,自然是两败俱伤,谁也讨不了好去。 邬奎虽一言不发,当时眼神尽赤,却是早已表明了他心中一切,他那时自忖不是算账之机,便自撤回生了闷气,这时,细细品味那日邬奎那三兄弟说的话,心道:“哼!这几个该死的奴才,没错!就是奴才!这狗奴才为云鸣凤那小狗日的追了那么久,六魔死了,无机道兄使出了三元聚顶邪功也不抵用,还是免不了身死道消,闫青树这傻货愣是当了替死鬼,为这四个奴才抗了锅……” 他越想越觉不错,突地将手重重砸在石桌之上,神经质般道:“不错!这几个奴才贪生怕死的紧,总是说出了实情的,该死!云鸣凤这小杂种知道了实情,那是定然不会饶了老子的,嘶……” 话说到此处,自己也是吓了一跳,他这时只顾自己,却哪还细细推测自己这么一想,虽近实情,却是漏洞百出,邬奎四人怎生逃脱,他自不会去想。 心中反反复复便只想云鸣凤知道了实情,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他一人势单,那总是要寻帮手,丐帮杨孝义那老混蛋是他岳父,任飘雪那小王八蛋是他结义兄弟,他若找帮手,自然首先便想到他丐帮…… 这么一想,但觉事情经过定然便是如此,一声惊呼道:“啊哟!不好!小贼既是选择对付老子,先去丐帮,再回华山,那是还要去搬华山这个后台啊? 这狗日的林玉峰与云中天情逾兄弟,对那死鬼可说简直依恋到了膜拜的地步,现下更是成了小杂种的岳丈,他以一派掌门之尊责令华山弟子,谁还敢有半点不遵?况且云中天身出华山,他师弟师兄、徒子徒孙们定然不会放过老子,林玉峰那狗日的是知道老子害了……” 他叨叨没完,心中越想越乱,越想越是急躁,突兀地又是一个念头冒出,只吓得浑身是汗,又喝一声道:“啊哟!这可糟了!狗日的奴才该不会口不择言,将此地供了出去吧?会不会?怎么办? 嗯……还有那施无邪这杀千刀的,这狗日的最是神秘莫测,邬奎这几个奴才自己还回这里躲避,多半还没说出此地来? 唔……我须好好想想,好好想想……冷静……” 心嘴中越是要自己冷静,便越是冷静不下来,只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哪里能够平静下来?又想多半是那邪乎的施无邪又发现了甚么,总是要和自己过意不去,云鸣凤那小杂种赶路这么急,自然是最近会采取甚么动作,莫不是…… 心中打了个突,不敢再想下去,一声暴喝道:“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