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无可抵赖道实情(下)
仇少岳这一掌,力道毒辣,心存要一击必杀,力道方面,自然是极尽全力,王霸天懵懵懂懂,他见了仇少岳拉去面罩,伸手去摸,二人相距不过咫尺。 仇少岳这一掌当胸拍至,出手之时 固然无声无息,待得及体,掌力方才透出,莫说王霸天心思糊涂,不识好坏,只当是他与自己亲近玩耍,嘻嘻一笑,嘴角口水横流,甚是兴奋。 即便是他神智清楚,这掌力及体,想要再行避去,只怕也是不复可能,这一掌直打得他心脉俱碎,神情立时委顿,脸色如灰,一时不死,神智好似也已清楚了过来,只“哇”的一声,张口吐出一大口鲜血,混合着内脏碎末,脸上凄惨一笑,神色瘆人的道:“嘿嘿……我原该想……想到的……唔……”。 只此一句,断断续续,又自鲜血汩汩,有心想要抑制,却哪能抑制下去,摇摇欲坠之下,晃晃跌跌便要夺路回返,却不想身形未动,身后又是两剑齐来,却哪里躲的过去,但闻“噗噗”两声,王霸天应剑倒下,再也未发一言,已然死去。 仇少岳一掌击出,心中酣畅,心道今日总算是除去了你这祸胎,王霸天嘴上说的那句话,听在他耳中,那便如是天籁之音一般,他此时心态大变,只知自己快意,却哪还顾及到他人,阴阴一笑接口道:“嘿嘿……想到了么?那也不迟,总叫你明白死去,瞧见没有,老子对你还是不错的吧,哈哈……” 夜深人静,他虽极尽猖狂,那也是极力压制嗓音,是以声音传出,也只数尺方圆。 孟良、孟飞背后双剑刺出,眼见王霸天应剑委顿在地,犹不放心,怕他未死,终将自己暴露,双剑连划,又各刺数剑,这才俯身下去,以手探他鼻息,当是死的不能再死。 他二人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执剑垂首,待在一旁,静候仇少岳吩咐,却不想便在这时,只见仇少岳突地面色一变,伸手抓了面巾罩上,矮身下去,双手连挥直摇,示意孟良、孟飞找处藏身,切莫弄出动静来。 孟良、孟飞心中大惊,只不知他怎么就如此慌张,心道遮莫是有人前来,此地离了山庄不远,若是…… 心念一起,哪还敢有半分迟疑,只提心吊胆的朝小道两旁深草丛中钻去,他二人方才藏好,但听得脚步沙沙,果真有人前来,他心中骇惧,只将身子伏的更低,藏在草丛之中,一动也不敢动,一颗心几欲提至嗓门眼,只不知到底来了多少人,是否是自己等人夜间行事,不慎露了形迹。 他三人忐忑不安,沙沙之声渐渐近了,这才听清,来人只有一个,边走边停,似在找寻。 那人再走几步,又自近了一些,不知因何,只驻足不前,三人伏身草丛,甚是心急,只道他发觉了甚么,却不想来人默立一刻,脚步又抬,轻声唤道:“舅老爷……舅老爷……” 三人听得真真,内心大定,陈卫东一人前来,自不足惧,杀一人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索性便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只是怎么去杀,倒须千万小心,陈卫东不似王霸天疯疯傻傻,万一给他叫了出声,招来云鸣凤等人,可是大大不妙…… 三人皆是一般,内心揣揣,那陈卫东已然走的更近,鼻息嗅嗅,自言自语道:“奇怪!总是找不到,那是甚么原因,以往半夜出走,也不似今日啊,都找了这么远,还未见人影,叫唤也不答应,看来最近又是疯癫的厉害了,找个时间,该得和小少爷好好说说了,莫要越走越远出了事情……唉…… 舅老爷,你在哪呢?舅老爷……咦?奇怪!好重的血腥味儿,怕不是遇了甚么不测了吧?舅老爷……” 声声呼唤,边走边“嘶嘶”有声,在空气中嗅吸,心中惊讶之余,更填惶恐,只不希望王霸天出事。 听他口音,那是王霸天最近时常深夜离家出走,都是他自己独自默默找回,伏身草丛中的三人心中更定,那陈卫东已然走到王霸天身前不远,其时天黑,看不甚清,他只觉血腥味越来越重,心中暗颤,知道不好,又自摸索了两步,脚下一绊,踢到了王霸天尸身,一跤摔了下去,手中一撑,触及到王霸天尸身,但觉黏糊糊的血腥一片,触手之处,体温尚存,许是遇害不久。 他心呼不好,遮莫担心应验?心念一出,只跌坐地上,双手伸出,嘴中轻呼:“舅老爷,是你么?”便欲扳过他脸,凑近瞧个仔细。 却哪知,二孟心思揣揣,眼见他不敢断定,知良机稍纵即逝,不复可得,便也不等仇少岳吩咐,双双跳将出来,长剑连点,直刺过去。 陈卫东一门心思要看看身前之人是不是王霸天,心无防备,加之他武功不高,二孟又是暴起发难,心中警觉,想要应变躲避,念头方生,身后两剑已至,他心中更是慌乱,稍一分神,但觉身后剧痛,已然中剑。 他心中悲愤,知是中了敌人埋伏,身子着地急滚,不顾伤口流血,滚出数尺,爬起身来,夺路欲逃,殊不知二孟既然动手,却哪容他轻易逃脱,将来指认自己,且不说天黑,陈卫东看没看清自己,当此时刻,那也是宁可错杀一千,断然不能放过一个。 他二人一剑既出,身形不停,手中长剑化作劲风,圈圈点点,更无间歇,生平所学一股脑儿齐出,如此一来,自然是苦了陈卫东,他方一爬起,身上前前后后已中数剑。 急剧失血,加上骤不及防,心中发懵,嘴中低喝:“好贼子!究竟是谁?” “嘿嘿……要你命的人!”二孟此刻已然良心尽失,闻听他问,阴测测一笑,手上不停,但争陈卫东失神瞬间,长剑洞穿他身子,用力搅动,陈卫东气机立失,有心想要拼尽最后一丝气力,惨呼示警,却不想旁边又自电射出一人,快无绝伦的出指点了他哑穴。 他叫不出声,自然顷刻便含恨而死,二孟收剑,仇少岳心中高心,说的便是施无邪此刻突兀道出来的这一句。 那时他二人便各自悔恨交加,却也别无他法,三人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天衣无缝的,却不想这话一出,旁边草丛中间传来一阵异动。 三人心惊,但凡作了坏事者皆是如此,草木皆兵,不甚惶恐 草丛一动,三人心惊,已然尽数跳起,发足奔去。 一番找寻无果,悻悻碰面,依着二孟,那是要毁死灭迹,好叫云鸣凤等无从查起,然仇少岳却是不允,道是老子这作得神不知鬼不觉的,谅小贼再是聪明,那也是死无对证,哈哈…… 再者说了,老子便就是要不断制造恐惧,要他受尽折磨,失了判断,这才好下手除之,你二人又杀两人,最好记住,莫要妄想背叛老子,虽说那断情醒脑丸药性已过,嘿嘿…… 好了!忙活一宿,此地不宜久留,后面的事便不用老子吩咐了吧?血衣与剑你俩自己斟酌去处理,老子可是要先回去了。 他这话说完,足下一顿,身形起处,扬长而去。 这二孟作了亏心事情,这一日都提心吊胆,云鸣凤等数次怀疑仇少岳,他二人都胆颤心惊,好不容易眼见仇少岳连番糊弄,众人终于不疑,云鸣凤也是因了崔吟吟被掳,忧心自去,只当随着时间不断过去,众人终会忘却。 却哪想,偏偏这突兀地冒出施无邪来,他二人眼见无可抵赖,沉默不语许久,终是万分不甘,竹筒倒豆子,全数合盘托出,只希望林玉峰与众人看在自己被逼无奈的份子上,能够从轻处罚。 那施无邪眼见他二人道出事件始末,众人震惊,微微叹息一声,伸出手去,在众人不解的眼神之中,自陆芳媛手中接下递出的包袱,掷于地上。 林玉峰自然知晓这多半便是二孟随身携带的佩剑,只默不作声弯腰打开,如目见处,再无怀疑,众人眼见,俱皆愤怒不已,跳脚大骂。 “青城双杰”最是急躁,早已骂骂咧咧,气得不成样子,都道龟儿子好不要脸,云剑山庄上上下下待你不薄,日你先人板板的,这种丧尽天良的坏事你也能作得? 细作可恶,便当该杀,杀了他都是便宜,最好是将这龟儿子剜心剖腹,将他黑心烂肺取出,祭奠舅老爷与陈管家。 诸此等等,不一而足,林若嫣与山西七灵俱皆女子,倒是斯文多了,虽是生气难过,却也不骂,只相聚一旁,低低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