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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青松身死青树逃(二)

   “好!二弟小心!你我兄弟联手,擒了此……”闫青树眼见兄弟攻来,精神大振,将手中血煞刀紧了一紧,攻得更疾,高兴的应道。   哪知,他话说一半,自家兄弟便已为小贼那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招,逼得连退数步,也不知受伤了没有,他心中牵挂,手中不停,疾攻数招,关切地问道:“二弟!你还好吧?”   “大哥且放宽心,大风大浪见的多了去了,又不是娘们,哪能那么脆弱,杀!”闫青松一交上手,只一个照面,便吃了暗亏,心中正自恼怒,自是不愿认怂,强自压下翻涌的血气,没好气地回了一声,挺刀再上。   “好!没事便好,须当心了,小贼手硬,好生应对,方才不至吃亏上当……”闫青树听他说无碍,微一点头,又自叮嘱一句。   “他娘的,谁说不是呢?老子已经吃了亏了,不是!见了鬼了,这大哥今天是怎么了,啰里啰嗦个没完?”闫青松吃了暗亏,早就恨得牙痒痒,大哥的一片好心,他哪能听进,心中暗怪,提刀便攻。   他兄弟二人自幼便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所学皆相差无几,一辈子浸淫手中血煞双刀,心意互通,二人这一连手,双刀齐出,所学尽展,自是比一人单刀使出,更具威势。   云鸣凤虽说尚能应付自如,却也是不敢太过大意,云剑八式一式连着一式,新近领悟的诸般变化,尽数信手拈来,见招拆招,到得最后,竟越使越是顺手,每遇敌招来袭,手中剑招便随之而变,自然而然迎将上去,全然不用思考,好似理当如此应对一般。   此番对敌,他心中早已打定主意,自己虽说破而后立,武功大进,混迹江湖亦业有年余,然临敌经验却是所缺甚多,父仇未报,仇踪未见不说,自己却屡屡遇险,上次更是武功尽失,险些不复。   若然不是苍天有眼,父母在天之灵庇佑,琪妹与二位老哥的不离不弃,以及崔吟吟祖孙仗义援手,因缘巧合之下,神农架冷暖洞中得了莫大机遇,自己现在只怕还是满身泥垢,蹒跚街头,风餐露宿,乞讨苟活。   眼下,这不明不白,锲而不舍追杀之敌,大都陷于阵中,只余这二人在外,正好拿此二人练练临敌应对之道,检验一下新近领悟的自家剑法万般变化,如此良机,岂能就此错过。   正是存了这些心思,他手中攻势自是不比之前凌厉,所出剑法虽是精妙绝伦,看在二闫眼中,却是毫无攻击之力,有时更是荒唐可笑。   越是这般,二人越是不敢掉以轻心,虽满头雾水,越斗越是狐疑,却也不敢贪功冒进,时刻提高警惕,以防不测。便是那闫青松性子鲁莽,此刻亦是心下暗骇,再也没了轻视之意,唯恐一个不慎,丢了老命。   明明有时云鸣凤一剑凌厉刺来,自己已然无招应对,眼见便有性命之虞,便是另一人有心相救,却也是力不从心,每每到得紧要关头,敌人却是无端自己回撤,且剑招回撤之时,犹显笨拙,好似剑法新练,使得不甚纯熟一般。   有时无可避免,刀剑相交,二人满是心中骇惧,唯恐敌人内力甚高,自己与他相撞,怕是又要重蹈覆辙,为敌人内力震退,甚或受伤。哪知,刀剑相交,二人担心的情况并未有发生,敌剑或是轻轻于刀身一斩,混若无力,一斩之下,一触即收,借力弹开。   或是以巧劲撩拨,再配以灵活步法,身体左摇右摆,如柳絮飘荡风中,飘忽不定,时常于凶险万分中十分巧妙的化险为夷,将自己蓄力招数尽数卸去。   二闫心中不解,一会儿想,莫不是自己起先高估了敌人,这小贼原也不过如此,一会儿又想,这小贼莫不是当真是扮猪吃老虎,欲待自己二人自露破绽,好出其不意,一举成擒,斩杀自己。   他二人心有顾忌,投鼠忌器之下,斗得自是小心翼翼,二人皆是叫苦不迭,有心想要弃手下众人独自逃去,却亦不可得,怪只怪自己二人太过托大,此刻已然为小贼近身缠住,身陷进退两难之境,想要全身而退,已然是痴心妄想。   二人心中惶恐不安,然云鸣凤却是不管不顾,悠然自得,身随意动,剑随意出,越斗越是惬意,几已到了浑然忘我之境,新近所悟尽皆倾囊而出。   双方便是这般,二闫联手紧攻,云鸣凤却是一味避重就轻,驾轻就熟地从容应对,翻翻转转,不知不觉业已斗了数百招,表面看来谁也奈何不了谁,便是远处幻阵中,好整以暇观战的崔吟吟亦是满头雾水,不明白云鸣凤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她不明白,却也不妄自出言问询,只默默注视,眼见云鸣凤眼下并无危险,自知他既是如此,自是另有用意,自己倒也无须担心。   她目视良久,又自看向困于阵中众人,眼见那一十五人,如无头苍蝇般乱窜,不少人已自撞得头破血流,更有几人狼狈乱窜中,一不小心,触发云鸣凤糙制,埋于暗处的木刺击中,鲜血长流,眼下虽不致死,却也命不久矣。   另有几人,跌入云鸣凤所布陷阱之中,虽陷阱不深,却也是腿断脚崴,直痛的嗷嗷直叫,声如杀猪般慌乱爬将起来,脚崴之人兵刃拄地,蹒跚乱窜,腿断者则是举步维艰,目如死灰,绝望哀嚎。   便是不曾受伤之人,业已因疲于奔躲,早已累得是精疲力尽,斗志全无,各人皆是沮丧若死。   鲜血淋漓的场面,直瞧得崔吟吟花容失色,芳心暗颤,心思便是这么个毫不起眼的土丘与乱石,便将这伙杀人不眨眼的强人,折磨成如斯惨状,怪不得那掌柜谈之色变,自己若然不是由云鸣凤引着,独自一人贸然闯入,所遭处境只怕还不如眼下这伙强人。   如此一想,哪还敢再看下去,亦不管身边小猴欢喜闹腾,举目再朝云鸣凤看去,哪知,自己便只这一失神耽搁,场中情形已变,那表面平手僵局已然被打破。   云鸣凤此刻早已胜券在握,那闫青树不知何时已然身受重伤,一条剑痕由浅入深,自右边腋下斜划至左肩,浅处皮肉外翻,鲜血淋漓,最深处入骨三分,便是她远远望去,目力所及,亦觉触目惊心。   原来,二闫眼见云鸣凤所使剑法越来越是随意,常人看来,好似漫不经心,平淡无奇,实则却是防守严密,攻守兼备,无论自己二人招式如何变幻,敌人皆是顺势而为,轻描淡写地随手化解,端的是诡异异常。   他兄弟二人越斗越觉沮丧,心知今日若无外援,再斗下去,势必无幸,自己二人迟早会为小贼所乘,逐一斩杀。二人心思相通,暗思既是打他不过,逃又逃脱不得,不若索性破釜沉舟,铤而走险,出敌不意间兵行险招,说不得还有一线生机,得能逃出生天。   此念一出,二人皆是心中发狠,于激斗之中,互视一眼,哑然狞笑地又自抢攻数招,眼见云鸣凤一如既往的一一轻松接下,二人皆是暗恨,运足毕身功力,充斥右腕,手中血煞刀刀锋突地聚变,闫青树右腕上扬,刀走偏锋,使一招“血焰滔天”疾攻云鸣凤上三路,闫青松则刀势略沉,“血煞索命”直取云鸣凤下盘。   这两招最是阴毒,一上一下,互成犄角,俱是攻中有守,守中有攻,进可杀敌,退能自保,他兄弟二人作恶一生,死在此招之下者,不知凡几。   云鸣凤斗得酣畅,这么长时间的试探,于敌招已然了如指掌,眼见敌人好似不惜命般攻上,起初自是毫不在意,嗤笑一声,手中青吟剑随手划出,便欲迎将上去。   剑到中途,冷眼瞥见敌人皆面露凶残嗜血之色,目有凶光,意欲两败俱伤,他心知不妙,脑中念头百转,识得这两招大是凶狠,想来敌人怕是被逼得太紧,狗急跳墙,欲玉石俱焚,以伤换伤,弑杀自己。   他念头便只这一转之间,敌人联手杀招已至,时间刻不容缓,递出的一招自是不能再使,好一个云鸣凤,也不见他如何作势,身形诡异一转,二闫只觉眼前一花,敌人已然跳出自己二人攻击范围。   云鸣凤避开攻击,亦是惊了一身冷汗,心道好险,一时大意,险些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如此一想,思及敌人凶残,心头无名火起,一声轻叱,身形不停,揉身再上,狂风式六剑齐出,斩二人手中血煞凶刀,左掌集全身七成内力朝闫青松当胸印去。   二闫眼见敌人自此必杀一招之下逃脱,皆暗道可惜,无奈此时自己二人刀势已老,变招再攻已然不及,而敌招又紧随而至,二人俱是大惊,仓皇中不及应对,但闻“叮叮当当”六声,自己那劲力穷竭的血煞恶刀,已然为敌人长剑荡开。   那闫青松先前吃了暗亏,眼见云鸣凤一掌当胸拍来,声势惊人,未曾及体,劲力已至,他自是害怕,侧身滑开,连退数步,方才止住身形,血煞恶刀护体,唯恐敌人趁机偷袭。   哪知,云鸣凤要的便是他这般,闫青松这边一退,他便欺身直进,青吟剑顺势上撩,横削闫青树前胸,那闫青树心系兄弟,唯恐他遭了毒手,正欲出声警告,不想敌剑又至。   匆忙中,已是来不及变招应对,只见他身子本能微侧,便欲避让开去。然云鸣凤既恼,立意杀他又岂能让他逃脱,一撩既出,身子如影随形,青吟剑剑芒暴涨,那闫青树还未有反应过来,便已然中了这一剑。   感觉到胸前一凉,紧接着便是剧痛,闫青树一声闷哼,知自己受伤不轻,强自提一口气,手中血煞回转,护住胸前,抽身爆退数步,一阵眩晕感袭来,再也无力跳跃,手臂下垂,以刀拄地,胸口急剧起伏,立身当场。   “大哥……!杀千刀的小贼,老子与你拼了……”闫青松一声歇斯底里的凄厉惨呼,挥刀抢攻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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