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杨琪失踪(下)
那女子心有余悸的一句话,直令那男子直叹气,他心中百感交集,只说了那几句话,已然是数声叹息,摇头半响,不知作何计较。 那女子眼见爱郎沉吟不语,芳心不忍,只极力克制,嫣然一笑,反过来又劝慰道:“相公,我也就这么一说,你也不必放于心上,琪儿妹妹吉人自有天相,当不会有什么事的,此处若是再寻不到,咱们便去别处去寻好了,再说不是还有你那二位老哥哥么,他二人武功高强……” “咳!珠妹你也不是不知,我那二位便宜老哥武功虽高,却是生性天真烂漫,我便担心他二人玩心一起,忘了正事……”那男子言说至此,又是连连摇头,住口不言。 “好啦!总归是能寻到的,此地若是再寻不到,咱俩便回小渔村去,说不得琪儿妹妹是寻去了小渔村,见你师父去了呢?再说,咱俩出来也有……”那女子说至此处,好似自觉说漏了嘴,急忙禁声,不好意思再说将下去。 “也只好如此了,是了珠妹,你与我出来也有些时日,怕是早就想家了吧?你看……都怪我……”男子如何不知妻子心思,接口将她未说的话道将出来。 他这话还未说完,已然为那女子接口打断,眼光一扫,白了他一眼道:“相公!你又来啦!这俗语不是说了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我夫妻一体,你去哪我自是去哪,只要有你在,去哪儿还不都是一样!” 女子说至此处,紧了紧拉着那男子的手,身子靠得更是近了些,莞尔一笑,虽是面部画了伪装,却也不难看出她心中极为甜蜜。 那男子眼见爱妻调皮神色,不禁大起爱怜之意,深情一笑,眼中爱惜一片。 书说至此,想必不消说,列位看官已然知晓此二人身份,不错!此二人正是乔装改扮的任飘雪与李明珠夫妇,那李明珠口中说的琪儿妹妹,自然便是杨琪。 那日,他二人与杨琪等人一道取道少林,杨琪思及云鸣凤伤势,半路借故走开,任飘雪等人很是放心不下,知她心中难过,唯恐她心思恍惚,出了甚么意外,马春元兄弟二人毛遂自荐自去寻找,任飘雪又是飞鸽传书,千叮咛万嘱咐,嘱咐王烈风差人多加留意,如此,这才好歹放心了不少。 他与众人一道安心取道少林,然等得他在少林一番盘恒,再回到洛阳,问及王烈风,道是自接了自己传书,已然吩咐下去,帮中兄弟尽出,明察暗访,便是没探得半点消息,连带着马春元兄弟二人,也是好似突然间人间蒸发了般,任凭丐帮众人再怎么找寻,便是找寻不到。 任飘雪一听,顿时坐立不安,自是再也无心坐镇洛阳,只打点好一切,将丐帮一应大小事务尽数交于王烈风与胡云鹏等人打理,嘱咐众人切不可走露了自己行踪,不顾众人执意相劝,便与李明珠一道,易容乔扮,满江湖找寻起来。 殊料,这一找便是月余时间过去,他夫妇二人寻遍了杨琪与云鸣凤已然去过或者说可能会去之处,但凡有一丝丝可能,都不曾放过。 然,造化弄人,现实好似偏爱开他玩笑,无数次信心满满,满心期望,却又无数次扑空,失望叹息,杨琪与马春元兄弟三人便如凭空消失了般,音信全无。 如此一来,莫说是他夫妇二人,便是换作任何人都会倍觉气馁颓丧,心性不坚者,只怕早已抓狂,甚或是暴跳如雷,说不定早已就此放弃。 然,他二人却是依旧心有不甘,在任飘雪心间只一个心思,那便是活要见人,哪怕是已然遭遇不测,亦要寻得尸首,否则自己又该怎么去与恩师杨孝义交代。 他二人这一路寻来,这扬州城已然是任飘雪能想到的云鸣凤最后一处去处,他却又哪里又能知晓,这杨琪自神农架离开,便始终未曾与云鸣凤碰面,这中间又发生了多少他意想不到之事。 在他心中,师妹杨琪失魂落魄,所为不过是云鸣凤伤势,她既瞒了自己等人出走,大多便是去了神农架谷底,见了她情郎,这二人肯定是在一起。 是以,他出来找寻,第一个想到的地儿便是神农架谷底,崔吟吟祖孙所住竹舍,心中有了计较,他与爱妻便日夜兼程,直扑神农架谷底。 哪知,当真便应了这么句话:世事难料,变幻无常。他哪能想象的到日禾神教相欺,崔尚之死战,至此撒手人寰,云鸣凤害怕崔吟吟睹物思人,心中难过,已然携她离去,那谷底竹舍已然成了空居,再无人烟。 还是那句话,造化弄人,那日云鸣凤离开崔尚之竹舍之时,分明是飞鸽传书与王烈风,告知自己已然离去,然亦不知是因何原因,这书信王烈风却是未曾收到。 以致任飘雪与爱妻一路风驰电掣,餐风露宿,马不停蹄赶来,却与云鸣凤一前一后,打了个擦背,岔了开去,云鸣凤与崔吟吟前脚离去,他与李明珠后脚便赶至,这一阴差阳错,当真是差之毫厘,便谬之千里,惜之又惜的失之交臂,竟是生生错过了见面之机。 不说他与李明珠心有不甘,此番前去霸拳门旧址注定会一无所获,单说那马春元兄弟二人,自那日毛遂自荐前去找寻,此刻亦正是满腹牢骚,骂骂咧咧,相互指责,吵吵不休。 莫要瞧他二人平日嘻嘻哈哈,疯疯癫癫,夹缠不清的没个正形,然一遇到紧要事情,倒也俱是一本正经,严肃已极。 那日,他二人一路寻去,起初倒也还能寻了马蹄践踏所留下的痕迹,他二人心中知晓,杨琪这丫头多半是因易筋经丢失,想起自己夫君伤愈无望,心中难过,便想着要自己独自一人散散心,自己二人一把岁数,却是孩童心理,说话做事但随心性,糊里糊涂,颠三倒四,想到一出是一出,所求不过一个趣字。 兴之所至,便率性而为,有道是自己的斤两自己知,他二人虽然糊涂,却也心知肚明,自己这几下子,若是放在平日,也只当是给她添了乐趣。 可眼下小丫头心中难过,自己二人又怎好再跟前跟后,啰啰嗦嗦没完,再者说了,女孩子事多,心思难以捉摸,他二人跟的紧了,只怕是多有不便,没得招惹她不痛快。 俗话说心病还须心药医,这心中伤痛,她自己若是想不明白,旁人便是再怎么安慰亦是徒劳,只能爱莫能助的一旁看着干着急。 正所谓时间是治愈心病的唯一良丹妙药,小丫头眼下这种情况,所需不过时间而已,待得时日一长,她自己慢慢想通,心结打开,自然便自会好些,再说小兄弟的伤势,也不一定非是只有洗髓经与易筋经方才能救。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小兄弟洪福齐天,说不得在自己等人出来这段时日内,那崔尚之已然想出了救治之道,正在为他治疗呢。 他二人夹缠不清,你一言我一语,所虑皆是朝好的方向去想,这一番推理下来,倒也是中规中矩,挺像那么回事,若是为旁人知晓,只怕非得刮目相看不可。 他二人心存此念,倒也不是太过着急,只嘻嘻哈哈,相互取闹着不疾不徐循迹跟着,一路之上,倒也平平安安,相安无事。 哪知,世事难料,变幻无常,这一日傍晚,二人循迹到得一座破败山神庙,眼见天色已晚,依着马秋元便想要再紧赶一程路,看看前方有无歇脚之地。 那马春元却是不依不饶,死活不愿再走下去,只辩解道小丫头过破庙不入,只怕是小女子爱干净,不愿将就,想着趁了天之将黑紧赶一程,寻个干净的落脚之地,说不得现下已然寻得。 这都赶了一天的路了,好不容易眼见天黑,他自是便不愿再走下去,只吵吵着便要在这破败山神庙将就一宿,明日再循迹赶上便是,省得徒惹小丫头不快。 马秋元执拗不过他,思来便只一宿功夫,当不致出甚么大事,加之他自己也是累的紧,便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在这破败山神庙中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