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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伤心谷底再迎敌(下)

   那边厢,无机妖道心中慌慌,这边厢,邬奎兄弟五人是每一招每一式都接得是胆颤心惊,如履薄冰,撑尽全力,四十八招快攻接下,早已是各个斗志全无,便是一直以来都幻想着要杀云鸣凤为五哥、七弟报仇雪恨的六魔,都是胆寒若死。   五人皆是一般,有心想要抽身离去,却又哪里抽得开身去?如此又斗了十余招,他兄弟六人一直是被逼的毫无还手之力,这五人虽是怕死的紧,可一味被逼的紧了,加上邬奎作了亏心的事,不拿出点诚意出来,那日禾邪教之中,只怕当真就再无他兄弟五人立身之地。   教主不日即将挥师中原,自己等人却偏偏这时与仇少岳闹的是两不痛快,那邬奎思及,满心悔意,若是那夜他不曾醉酒夜解,便不会这么被动,若是……   他心中比谁都还清楚,仇少岳虽是经由自己牵线搭桥,才入得日禾神教,为教主器重,委以参教之职,初时对他虽不放心,又遣自己兄弟前来,名为辅助,实则监视。   然则,时至今日,他仇少岳可说是早已是今非昔比了,他对教主忠心耿耿,致力教主千秋大业是不遗余力,教主对他那可是器重有加,反倒是自己兄弟五人,这些年来散漫惯了,教主眼里那可是越来越不得宠,这时候那仇少岳若是拿了他酒后乱性,侮辱了仇天林妻子一事,在教主面前搬弄是非,他兄弟却还拿得甚么来与他斗了?   教主其人极其歹毒,镇压星魔教徒,血腥恐怖,时至今日,但叫思及,犹如历历在目,为了大计,多半不会因为他兄弟几人,轻易开罪仇少岳。   前途堪忧,多年交道打下来,仇少岳是甚么样的人,他心中比谁都清楚,在他想来,为今之计,恐怕也只有一力相拼,斩杀了小贼,帮仇少岳除去这心头大患一途,方能一劳永逸,与他冰释前嫌,化干戈为玉帛,自己等人方能重新在教中取得一一席之地。   否则,依了教主之凶残,仇少岳之阴狠,自己兄弟便是逃到天涯海角,只怕也是不得安宁。   他却哪里知道,仇少岳表面恭顺教主,实则野心勃勃,更是不知,那仇天林爱妻为自己凌辱,自尽而亡,仇天林已然与其父翻脸,自己求死,命丧任飘雪手中,丐帮重又一统,诸多事物待办,任飘雪不欲消息走露,严令丐帮帮众守口如瓶。   而仇少岳却不欲家人跟着伤心欲绝,亦是全面封锁消息,他五人又是做贼心虚而逃,自然不得而知了。   前进无路,后退无门,如此进退两难,渐渐却是逼起了他五人凶性,拼力支撑之余,心中各自自己宽慰,心道好在还有无机妖道这倒霉蛋与自己同进同出,须要好生利用,必要之时,嘿嘿……   心中想着,实只盼着无机妖道那边能快刀斩乱麻,早些擒住一两个女子,迫得小贼投鼠忌器,不敢造次,自己等人也好主动一些。   无机妖道下流倍出,只逼的崔吟吟惊声尖叫,不住后跃,云鸣凤心忧如焚,他兄弟却是欣喜若狂,只盼那无机妖道将下流施展至极致,即便一时不能擒得,乱乱云鸣凤心神也好。   云鸣凤虽在全力攻敌,却也时刻关注着崔吟吟那边,上次此地遭伏,无机妖道虽是抽冷偷袭,那时不知,后来听了马氏兄弟所言,知他武功极高,为人又是邪魅,担心崔吟吟对付不了。   此时冷眼瞥见,心道果然自己大意,怎敢舍她一众女子去与那妖道缠斗,崔吟吟遭妖道欺凌,他只气得目眦欲裂,“唰唰……”六剑,逼退五魔,身形一展,便待纵跃过去驰救,却在这时,十女已然纷纷娇喝跳出,身形交错,蛇蝎千魅即时施展开来。   他那日身临其境,知道厉害,心道:“也好!十位奶奶使出这蛇蝎千魅,无机这贼妖道怕是有的苦吃了,他便一时不能得逞,我且加紧一些,趁着十位奶奶争取的这些时间,收拾了五魔再说。”   他这般想,敌人自也不蠢,便在他身形将顿未顿,立足不稳之际,背后风声已起,六魔一刀直劈,已然斩至,骤然遭变,他心中丝毫不乱,听风辩位,右腕反转,想也不想,青吟剑反撩,分毫无差的迎向六魔长刀。   他一剑既出,身子前倾间,眉头一皱,正面邬奎又自合身扑至,他左手一翻,劲力提起,成彰拍去,便在这时,身左身右,二魔、三魔双刀又至,出刀部位刁占,竟是同攻他下盘。   他眉头再皱,心中嗟叹,当真是应敌之际,容不得半分大意,左掌劲力吐出,邬奎首当其冲,识得厉害,前冲之势立止,身后四魔长刀又已递至。   他这一招,来的绝快,时间拿捏,恰到好处,邬奎一退,云鸣凤一掌力穷,不及再催新力,他便趁隙而上,端的是不容云鸣凤有丝毫喘息机会,刀指之处更是毒辣,竟是中宫直进,要的便是一刀毙命。   合围已成,云鸣凤心中暗自腹诽,便只这半着之差,竟是让自己处此凶险万分之境,好在背后六魔终究是忌他长剑锋利,前斩之势虽是未变,脚下终是向后退了三大步之遥。   云鸣凤反撩一剑,未与敌刀相撞,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于千钧一发之际,缩身后退半步,那二魔、三魔双刀便已斩空,差至毫厘,竟是贴着他的双腿,“当”的一声,砍在一起。   他避开左右之敌,立脚已稳,眼见正面一刀,再也躲避不过,当后退之时,心中已作好计较,身子一扭,青吟剑回护侧击,横削四魔握刀右腕。   那四魔亦是如六魔一般心思,心悸他长剑锋利,当即撤招后退,如此一来,正侧三面危机立解。   他眼见二魔、三魔互砍一刀,各自浑浑噩噩跳开,身形再旋,右脚着地重重一跺,身子不动弹起,于半空中赫然转身,右脚后踢,踢他面门。   三魔刚刚与他二哥互砍一刀,这一刀二人皆是使全了力,这一互砍,直震得他虎口发麻,险些都握刀不住,跳开之后正暗自奇怪,却见云鸣凤右脚已近面门,对面二魔失声惊呼,叫他小心。   他这才惊醒,慌乱之下不及思考,右腕麻木无力,他便双手托刀,向上一举,云鸣凤正好一脚踩上,三魔招架不住,“蹭蹭……”后退了四五步方止,云鸣凤却是借着一踢,身子临空,朝着六魔电射而去。   这几下变故突起,迅捷异常,邬奎一击不成,暗道可惜,退了开去,满拟提刀再攻,却不想云鸣凤非但已然脱困,更是于这瞬息功夫,竟是要斩六弟于他剑下。   他一声惊叫:“六弟小心!”奋不顾身挥刀抢攻而去,却哪里能来得及,那六魔心怯后退,只觉眼前人影翻飞,还未弄清甚么状况,云鸣凤已到跟前,听他大哥这一呼,这才如梦方醒,惊了一身冷汗出来,急切之下,不及还招,只向后便倒,身子甫一着地,向一旁翻滚,直至丈余,见云鸣凤未曾追来,方才一骨碌爬起,狼狈又跳开数尺,这才站定。   云鸣凤眼见一刺即将得手,却是坏在邬奎那一声呼叫之下,心中恼恨,青吟剑横划一周,逼的复又冲上来的另外四魔,眼神赤红,斜睨向天,问道:“臭贼听了,那日小爷在此便已问过尔等,我父我母是否是为尔等所害,今日还是在此,小爷还只这一问,不想死的不痛快的,便给小爷痛痛快快道来,嘿嘿……否则的话……”   邬奎一听心恼不已,“咄”的一声,火冒三丈道:“狗杂种休要张狂!谁生谁死尚还两说呢,休要将话说的满了,你既如此执着,便告诉你又何妨?   不错!老子兄弟七人确曾参与其中,那又如何?哼!实话告诉你罢,你那短命的死鬼父亲杀我五弟、七弟,老子便只恨不能亲手宰了他,可惜啊!天不遂愿,嘿嘿……不过还好,老子放了一把火,烧了那狗屁云剑山庄,也算是出了心中一口恶气,哈哈……”   “狗贼该死!啊……爹……娘……”云鸣凤一听至此,再也抑制不住,青吟剑握在手中,不住颤抖,仰天怒吼,心如滴血,那长唤爹娘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撕心裂肺,那么的孤苦无依。   这十余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想象当日父母究竟是如何遭了毒手,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仇人到底是谁?那恶毒的心究竟是怎么长的?   时至今时,终是听得仇人亲口道出,他却并无半点高兴之意。   那邬奎兄弟眼见他心痛若斯,心中开心已极,俱皆仰天大笑,许久方又恶狠狠道:“嘿嘿……上天有眼啊!老子便不能亲手杀你死鬼父母,宰杀了你,那也还是一样,我五弟、七弟的仇一样得报了!哈哈……   这就叫作父债子还,天公地道,半点不冤枉,嘿嘿……兄弟们!杀啊!为老五与七弟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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