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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暴跳如雷(中)

   石门“轧轧”作响,缓缓向右滑开,仇少岳那迫不及待,犹如怒狮狂吼的声音业已震耳发聩传出:   “老子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混账东西,竟敢来消遣老子……”   “参教息怒……”   石门开处,一精瘦汉子浑身颤抖,却极力克制着,连连作揖,甚为恭敬,绝无半分虚假的开口求饶道。   “哼!不长眼的混账东西!什么小贼不小贼的,你最好给老子说个清楚,否则……后果如何,老子便是不说,你他娘的也应清楚……”   仇少岳眼见那精瘦汉子苦苦哀求,只作不闻不问,咄咄逼人的续吼道。   “是……参教容禀……”那人闻听,也不知是吓得,还是被吼得多了,抱了豁出去了的决心,反倒是不再颤抖。   口中只一个劲儿的应是,点头如捣蒜,说了几句参教容禀之后,说起话儿也自顺溜起来,只道:“启禀参教,日前有兄弟听闻,小贼云鸣凤好似得了个什么‘青云剑侠’称呼……”   “什么?你说清楚点儿,什么‘青云剑侠’?何时的事儿?闫堂主不是率人去追了么?有没有闫堂主他们消息?”   仇少岳一听,心中一突,这一惊自是非比寻常,不由得勃然变色,神色难看至极,也不待那汉子说完,一连数问,尖叫着道。   “参教息怒,参教息怒,说给属下知晓的弟兄,也是无意听人说起,只说那说话之人许是亦是道听途说,他要再问其他,那人只推说不知……”那汉子毕恭毕敬道。   “混账玩意儿,我问你可有闫堂主他们消息,何时听人说及,你他娘的难道是聋了不曾?”尖叫依旧。   “属下该死,属下该死,闫堂主他们至今未有消息传来,那兄弟说这事儿他是前几日偶然听得……”   那汉子见仇少岳气急败坏,连番怒吼,几欲暴走,知他这是动了真怒,心中又自害怕已极,心思参教今日这是怎么了,自己听了消息,好心来报,他却发如此无妄之火。   平日里也没见他这般啊,那是为了什么?当真是奇了怪了,好心当了驴肝肺,当真是莫名其妙。   莫不是我哪句话说的错了?心思至此,将自己方才所说翻来覆去想了几遍,自认也没哪句不妥,他百思不得其解,不禁扪心自问,却是为何?   啊!是了!莫不是我来得不是时候,有人招惹了参教,他正气没处发,我这巴巴赶至,正好当了出气筒?是了!定是这般!   罢了罢了!他问什么我便答什么就是,免得节外生枝,徒惹祸端,若是他一个不耐,暴起伤人,一掌拍死了我,岂不冤枉?   这些念头于他脑中飞转,电闪而过,口中却是毫不含糊,连道两声属下该死,再无半点多话,只机械应道。   “混账东西!道听途说,捕风捉影便敢来烦老子,老子瞧你是不是活得腻歪了?滚!给老子滚得远远的,再在老子面前碍眼,看老子不揭了你的皮……”   “是……属下该死,这就滚……”仇少岳这一发难,那汉子那敢再多待片刻,心中实是巴不得早些离去。   仇少岳既已开口撵人,他自是欣喜若狂,心思小命得保,连声应是,连额头那豆大汗珠都不敢抹去,躬身后退,慌不择路地踉踉跄跄,落荒而逃。   “砰……”   那汉子落荒而逃,仇少岳心中气恼,没了发泄对象,恼羞成怒之下,“砰”的一声,一拳重重擂在石门机关之上,石门应拳“扎扎”作响,自行闭合。   “废物!饭桶!一群饭桶!这么多人出去追杀个毛头小贼,到现在连一点儿消息都没有,都他娘的是死人么?   谁能告诉老子,究竟发生了什么?哈……?‘青云剑侠’、‘青云剑侠’,这小杂种莫非真有三头六臂不成?前几日,前几日,啊……”   他生性阴险多疑,先前自己一番胡思乱想,心下业已想了诸多可能,总觉二闫一行此去,到得现下还没任何消息,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现下,听得那精瘦汉子所说,心中那一丝丝侥幸也已渐渐动摇,只是有碍于属下面前,自己须不能失了脸面。   是以,他虽极力克制自己,连声怒骂,不断言出恫吓,掩饰内心的极度恐惧与焦虑,然即便是如此,也是数度色变,内心实是业已惊恐的无以复加。   石门一经闭合,敢觉到自己那隐藏在黑色面巾下的那张脸,已几近扭曲,他再也抑制不住,也没了顾忌,胡乱地一把将罩头面巾扯将下来,重重掷于桌上。   这面罩一经摘下,只见他脸上青筋毕现,双目赤红,浑身颤抖,显然已惊惧、愤怒到了崩溃的边缘。   只见他局促不安地于石室之中来回奔走,压低声音,歇斯底里的发出一连串,犹如困兽般的嘶吼道。   便是如此自言自语,低声嘶吼,满室奔走许久,只见他忽地顿住身形,莫名的拍额叹道:“唉!仇少岳啊仇少岳!你几时变得这么不理智了?当真是糊涂啊你!‘青云剑侠’?那又怎么了?   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小杂种,一个跳梁小丑,一条眼下还张牙舞爪,活蹦乱窜的跳蚤而已,便是再强,又能强得了哪去?又何至于让你惧怕若斯?   不错不错!他便是再强,又能怎的?哼!老子还偏不信了,他还能强得过他那死鬼父亲?   嘿嘿……小杂种!臭跳虫!任你能翻出再大风浪来,老子也不须惧你,老子便不信你还能逃得老子手心去?你给老子等着的,嘿嘿……   哼!便是你老子云中天那狗贼,常以君子自诩,江湖人称大侠,那又怎样?还不是一样栽在了老子手中?   哼!你这小杂种自然也不例外,再等得几日,若是还没消息传来,老子便亲自率人去追,即便是将这江湖翻了个底朝天,老子也再所不惜!   对!便是这般!老子就不信你能逃到天涯海角,永世不再露脸!   哼!时隔这么多年,你这毒瘤,如不散的阴魂般,时时刻刻折磨着老子,弄的老子这么多年,一直是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老子心烦的慌,你可晓得么?   如今倒是好了,你自现身形,老子该当高兴才是,你想要寻仇?追杀老子?做你的春秋大梦去罢!你还嫩了点儿。   猫捉老鼠么?好!老子奉陪到底便是,你若是一味不出来,老子倒是还真拿你没办法,你既不愿放弃,非要老子好看,这就怨不得老子了,嘿嘿……   哼!要知老子如今可是早已今非昔比了,似你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雏鸟,老子有的是耐心,有的是人,有的是办法陪慢慢玩,嘿嘿……   想跟老子斗?老子便是奉陪到底,又能怎的?哼!不自量力的东西,看谁能笑到最后,哈哈……”   他阴笑连连,如是道罢,面现狰狞,想起自己现下大权在握,今时不同往日,内心已渐趋平定,仰天长笑,虽是有意抑制,却也不难看出,这笑声是发自内心的畅意。   如此酣笑甚久,只差笑岔了气,方才渐渐止住,面有傲色,俨然又已重拾信心,变得踌躇满志起来。   便在这时,石门外通道内,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他一听这脚步声,再次勃然色变,来人显然比上次更为惶急。   那“咚咚”脚步落地声密集而沉重,直牵扯着他那刚刚回复一丝平静的心,又是猛地一突,暗道一声:“不好!莫非又他娘的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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