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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密室惊魂

   “是……孩儿又错了,孩儿谨听父亲教诲!”   这一日之中,两度遭受打击,即便是仇少岳这般老谋深算之人,也是经受不住,乍一眼看去,那精气神明显不如从前,好似瞬间苍老了许多。   然,眼见其子仇天林诸多秉性,酷似自己,又觉老怀甚慰,一时间只觉悲喜交集,当真是哭笑不得。   他如此心中烦闷,越想是越心烦,恨不能立马擒了云鸣凤,将他生撕活剥,恨不能插翅飞驰,赶往扬州,擒了了杀弟凶手,千刀万剐,剖腹剜心……   诸多恨意,充斥着他那自私狭隘的心,他只觉前胸几欲炸开,眼下,连亲子仇天林都对他心生怀疑,这却又叫他情何以堪。   仇天林为他虎脸一喝,脸色立变,只一个劲儿肃容应是,将当日自己亲眼所见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随着他这一陷入回忆,当日那血腥场景再次浮现在他眼前,只吓得他浑身颤抖,嘴唇哆嗦,便是说话亦变得不甚利索。   斗大的汗珠自他额头涔涔滑落,他脸上神色要多精彩便有多精彩,痛苦、惊悚与深深的震撼交错,可想而知,当日那场景给他心中造成了多大的阴影,以至于他到得此刻回想起来都觉后怕不已。   原来那日,他得了袁志林消息,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只想着尽快赶回来报,中途想起叔父仇天槐,不知怎的只觉心中不安。   加之许久未见,着实是挺想念这叔父的,心思便是绕道扬州,也花费不了多少时间,况且闫青松他们已死,小贼自是离去。   自己便是耽搁这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打紧,日禾神教藏身隐蔽,谅那小贼要找到,还不知到何年马月,闫青树他们几乎全军覆没的消息对仇少岳来说,固然重要,却也不急这一时。   他自打识得袁志林,但凡出门在外,多半都是由袁志林为他变幻了脸面,便是相熟之人,只消他不以本音说话,别人自是断然不会认出,此去扬州,全然不用担心身份会暴露。   正因如此,他一路前往扬州,倒也不用刻意东躲西藏,掩匿身形,反倒是大大方方,有模有样地装作找寻线索,一路打听,堂堂正正往形意门赶去。   形意门自从仇少岳自导自演,弄了那起“灭门”事件,方圆数十里再无人胆敢轻易涉足,除去偶尔有江湖中人前去打探,平日可说是罕见人迹。   古人多迷信,大多敬畏鬼神之说,自形意门事出,周遭百姓大多迁徙,皆道此处地凶,这才遭了鬼神妒忌,使得这家人蒙了难。   这一点,仇天林自是心下雪亮,否则,依老父秉性,绝然不会派了二叔前去,秘密培养心腹人手。   他只说他装作漫不经心,堂而皇之一路打听,实则内心却是七上八下,说不上的烦躁不安,自打仇天槐来此秘密经营,他已来过多次,这种情况绝未有过。   然,此次越是离得近了,心中那不详之意,却是越来越是浓烈,任他再怎么不愿去想,便是挥之不去。   即便如此的心焦如焚,他却丝毫不敢大意,走的几步便歇歇脚,四处张望,唯恐被人跟踪而至。   如此小心翼翼,待得他好不容易寻至那隐藏在荆棘遍布杂草丛生,外人是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入口处时,等待在他眼前的却是一片狼籍,再无半点儿平日那静谧模样。   眼前的景象令他大吃一惊,整个心都瞬间揪了起来,无比的恐惧充塞心头,只暗呼一声不好,便欲抢身进去。   然,心中另一种顾虑与猜测亦同时涌上心头,在不断告诫着他冷静冷静,切不可贸然行事儿,万一当真有事儿,自己这贸然闯入,说不定便交代在了这。   此念一起,一股凉意直上心头,使得他猛地打了个激棱,那跨出去的脚便不由自主的收了回来。   悄悄找地儿掩住身形,侧耳倾听许久,始终未曾听到丝毫声音传出,如此诡异,直弄得他焦躁不安,心中一个劲儿的胡思乱想。   莫不是自己想的多了?可我这心怎么就跳的这么厉害呢?那是为了什么?二叔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什么好歹啊……   时间慢慢过去,焦急的等待直让他心生错觉,仿佛已然过去了一个世纪般。   他说至此处,下意识的抹了把汗,不经意的拿眼瞧了一眼仇少岳,却见他亦是呼吸急促,老脸难看,双眼如欲喷火,正凝神倾听,静待下文。   眼观老父神色,心知他心中只怕是已然愤怒已极,与自己一般无法平静,倒也不敢停顿,接着说了下去。   他隐身许久,心烦意乱的紧,一个念头突兀地跳上心头,莫非二叔他们已然遭了毒手,全数身死,那些行凶的人已然早已离去?   便是这个念头涌现,使得他再也无心隐忍,只“腾”的一下自隐身处跳将起来,三步并着两步,跌跌撞撞,死命朝密室奔去。   一边奔走,嘴中一个劲儿的叨叨着:“不会的……二叔不会有事的……这里这么隐蔽,二叔怎么可能会有事?是你想的多了……定是的……”   如此奔行不远,一具尸体陡地呈现眼前,将他心中那一丝丝希冀彻彻底底击得粉碎。再往前走,依旧如此,密室内尸体横陈,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无一活口。   “不……”   无情的现实,使得他发出了一声绝望的悲鸣,不详预感得到应验,他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到得此刻,他哪还能再报一丝丝幻想,心中只一个劲儿的不住祈祷:“这些人死了便死了,但愿二叔还活着……”   只吓得亡魂皆冒心急如焚的他,顾不得细看,这些人死了便死了,与他何干,只要二叔还活着,以后再慢慢培养便是。   他一边祈祷一边如着了魔般,直扑最里面那间密室,至于一路奔过,密室内遍布的那些死去的人,他连看都没兴致看上一眼,只一味狂奔,边奔极力嘶喊着自家二叔。   然,被改造过的空旷密室之中,除了他自己的回音不住回荡外,再也没了任何声音。   情形若此,即便他再是不愿相信,也克制不住自己内心深处那个声音:“二叔这是遭了毒手了,你就别再自欺欺人了,何必呢……”   道路再长,终有尽头,最里间那间密室,室门洞开,仇少槐身首异处,赫然呈现,那双目圆睁,惊恐之意犹在。   这一瞧,只瞧得他目眦欲裂,魂飞天外,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感直袭脑海,那本就业已麻木无知的双腿,再也无法支撑他那摇摇欲坠的身体,只“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不……二叔……”撕心裂肺的狂呼,连滚带爬,扑身他二叔尸身之上,绝望无助的嚎啕大哭。   他说至此处,显然又是陷入了当日那孤独无助之境,如当日般跪倒在地,早已泣不成声,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好了!孩子,你二叔走了……你二叔走了,就像是有人将为父的心剜去了般,为父也是心疼的紧,只是……”   仇少岳这次倒是出奇的安静,摇摇晃晃着上前几步,不断抚摸着仇天林的头,另一只手伸出,紧紧将他抱入怀中,轻拍其背,嘶哑着嗓子,不住安慰道。   这倒非是他心肠足够的硬气,实则他内心便如他自己说的一般,疼痛欲死,已然到了崩溃的尽头。   若不是顾及到仇天林,唯恐自己孩子再受刺激,只怕又是早已暴跳如雷。   他双目尽赤,愤恨到了极致,咬牙切齿嘶哑着说至此处,那抚摸着仇天林的双手回抽,双拳紧握,只是了半响,接着言道:   “只是……我们还都活着,我仇家人死了,我们便应想方设法找到凶手,千刀万剐,要他偿命,哪怕是枉杀再多,老子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嘿嘿……”   一连串的冷笑,阴深而恐怖,仿佛是来自十八层地狱的恶魔在泣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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