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再战闫青树(上)
无机妖道既死,云鸣凤心善,撅坑将其埋葬,自与崔吟吟等惜别,只单剑独骑直追邬奎四魔。 耽搁太久,追踪甚难,他心中倔犟上来,哪肯半途而废?好在四魔皆是打马疾驰,一路下来,又是多走人迹罕至的小道,多多少少倒也有迹可循。 许是无脸也无胆回去,又或是心知云鸣凤定然会紧追不舍,不欲日禾神教基地暴露,坏了教主大事,那四魔竟不径奔信阳,反倒一路向西,尽拣山间小道,曲曲折折进入陕西境内。 其实,五魔与无机妖道此次出来,倒也有属下跟从,六人径赴伏牛山查探,原不过一时兴起,这些属下不得允许,自不敢随从左右,亲眼见得无机妖道身死,四魔心骇,仓皇逃离,唯恐人多目标太大,哪敢招这些人前来,只兄弟四人惶惶如丧家之犬。 十余年来,云鸣凤无时无刻不盼着这一天,到得今时方才终于亲眼见了仇敌,敌人也终于亲口承认,他心中酸楚之余复又隐隐有些欣喜,却哪愿半途放弃,自然是一意追寻。 况且,邬奎亲口说了,他兄弟七人确曾参与,但杀害其父其母者,却是另有其人,那人是谁,邬奎不说,当是确定知晓,欲要寻得此人,也只唯有着落他兄弟身上。 其实,在他心中,隐隐已然猜出,那首凶多半便是混入云剑山庄,害了他舅舅王霸天与陈卫东二人性命的仇少岳,这一点莫霜茵临终遗书中也有猜测。 按着他之前想法,自是日夜兼程赶回运剑山庄,但莫霜茵与此人打过交道,她既猜说此人多半业已逃脱,自然不会有错,诸般疑念,到得这时,恐怕也只有着落邬奎四人身上无疑,除此便没第二选择。 忽忽月余,天气渐寒,他寻了蛛丝马迹追踪下来,兜兜转转,好几次与敌遭遇,奈何敌人太过狡猾,总是被他逃去,只将他气了个半死,心中暗暗发誓,便是追至天涯海角,费时在多,也在所不惜。 这日,阳光普照,时至正午,寒气不侵,微风拂面,舒适无比,云鸣凤一路紧追,不知不觉中已到得终南山境,山道崎岖,骑马多有不便,况且那马儿为他一路紧催,已然累极,马鬃之上密密麻麻起了一层细细汗珠。 他情知再追下去,马儿必然支撑不住,再者越到后面山路越是难走,到得那时,再要骑马只怕已不复可能,心思:“与其骑马颠簸,事倍功半,倒不如休息一会儿,再寻了农家甚么的将马寄存,徒步上山?” 计较至此,只翻身下马,在那马腚轻轻一拍,任由其自去吃草,他自己则背靠一参天大树,胡乱食得些干粮,闭目养神。 这些日子追逐,他倒着实累的紧了,这一神情放松,不一会儿竟自沉沉睡去,也是知过了多久,睡梦之中迷迷糊糊听得几声马嘶隐隐约约传来,他自困极,初时尚不在意,只以为是自己那坐骑所发。 再过数息,又闻马蹄渐响,“嘚嘚嘚……”越来越近,这时方才心惊,细细一听,正是四骑,前后有序,时而夹杂人声。 相距太远,便是以他此时听力,那也是听不太清,他心中惊讶,心道:“这荒山野岭的,竟有四马同至,倒是奇怪,遮莫便是那邬奎四人?我这一路寻来,便不就是为了他们么?是了!先听清再说……” 心思间,那声音又是近了一些,这次倒是听得了个大概,可不正是邬奎四人。他心中欢喜,心道这次看你还往哪跑? 正要掩将过去,却不想那邬奎一语,又将他方起的念头打消,只躲得更低,整个身子蜷缩一块,为大树挡住,誓要听个清楚明白。 却听那邬奎似是心有余悸言道:“三位弟弟,依你等所见,那闫青树此来,所为何事?” “哼!还能有甚么事?定是奉了仇少岳那狗东西之命,四处寻找咱们兄弟来了……”二魔的声音随之而来,言语之中颇多怨气。 “可不是么?真他娘的晦气!小贼穷追猛打,这狗东西也他娘的翻脸不认人了,哼!要不是我兄弟引荐,他个狗日的哪能有今日……”三魔接言,语气更恼。 声音又近不少,字字句句皆不须再费神凝听,四魔亦是恨一满满,接口道:“可不是?我呸!好大的威风,这狗东西倒是忘恩负义的紧,他也不想想,若是没咱们大哥,他个狗日哪来的今时风光?参教……瞧把他能耐的,甚么玩意儿……” 这四魔说的最多,也是最愤恨的一个,便是他这话才真真正正将云鸣凤雷了个不轻,心中暗悔,已近咆哮:“云鸣凤啊云鸣凤,你便当真是瞎了眼了,你啊你……唔……” 心思至此,胸间气闷,心如刀割,只怪自己太过大意,现在想来那日遇见,当真是破绽许多,怪不得吟吟妹子一见不喜,我原该信她的,我原该信她的…… 他自想自恼,那边邬奎又道:“唉!幸亏发现的及时,我原也这么想的来着,但愿他没看到我们才好,否则……这个……咳!都怨大哥我了,若不是我酒后乱性,哪会有今时这罪遭?只可惜是害了兄弟们随我一起受这份罪……” “大哥!你瞧你这说的都是甚么话了……” “就是!都一辈子兄弟了,你我之间还须说甚么怨不怨的……” 二魔,三魔相继叫出,四魔自然不甘落后,抢着说道:“对极!一辈子兄弟,那还哪分彼此了?参教?我呸!这狗日的仇少岳便就是个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的主,老子们辛辛苦苦与他十几年的交情,便只为了一点小事,便动不动寻老子们晦气,老子们哪点对不起那狗日的了?” 二魔又道:“是呢!大哥,这狗日的翻脸无情,你我还有甚么好顾虑的,逼的紧了,大不了一拍两散,老子兄弟几个拍拍屁股走人便是,好歹老子们也是总教统领,论身份却哪里比他丫的差了?” 三魔也道:“着啊!走便走!教主面前老子们现下虽比不上那狗日的了,可多少总有些老兄弟、老属下在,有人便就不怕,我便倒要看看教主仰仗我们兄弟,哪一点比他龟儿子差了? 哼!再不济,老子们便将这龟儿子做的丑事公布于众,好叫这狗日的身败名裂,看他有甚么好下场,嘿嘿……” 一语惊醒梦中人,四魔信息接口道:“三哥说的不错!这狗日的倘若再是逼的急了,便别怪老子们不买他面子了,那狗日的闫青树不是寻我等最好,如若不然,嘿嘿…… 说不得老子心中不痛快,一个忍不住了,说漏了嘴,将这狗日的做的那桩丑事从头至尾说与小贼听,哈哈……哥哥们以为会怎么样?哈哈……” 二魔亦是喜极,道:“哈哈……贤弟说的不错,反正是他仇少岳不仁不义在先,却也怪老子们不得,他仇少岳有欲望,便兴夺人妻杀人之念,便不兴老子快活快活,更何况大哥他那也只顶多算是无心之过,他仇少岳凭什么便上纲上线,不依不饶的?” 三魔道:“嘿!这狗日的便是只许他自己州官放火,不容别人百姓点灯,哼!依我说便不须等到那时,小贼既逼的这么紧,倒不如索性全数合盘托出,反正这狗日的无情无义在先来着……” 邬奎听至此处,终于拍板表态,道:“好!便是这么着了,这狗日既是不让老子们好过,嘿嘿……说不得老子便真一切不管不顾了,反正他谋害云中天是因惦记人家老婆长的漂亮,嘿嘿…… 便如兄弟们说的,老子捏了他这把柄在手,便不怕他不就范,哼!他便是闹到教主面前,那又有甚么好害怕的了,老子们尽心尽力,教主自然会明辨是非,便不怕狗日的不乖乖就范! 再有,再不济,老子便将他阴杀云中天,逼死王芯儿,再授计灭杀王霸天全家这两桩事抖露出去,在江湖广为传播,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