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霜茵留书,少岳诡辩(中)
林若嫣迫于无奈,只得实话实说,林玉峰越听越是恼怒,心中念头百出,纷杳沓至,只思自己怎么便生了她这么个寡廉鲜耻,胆大妄为的女儿,唉!女大不中留啊…… 可,怎么说你也该与我商量商量,由我出面为你操办主持婚礼才是啊,你倒好事事恣意妄为,来了这么一出先斩后奏,你叫别人知了,老子我还怎么有脸做人,咳…… 虽说你俩有婚约在先,又都是江湖儿女,可人言可畏啊,幸好此事除了崔家丫头,还没人知晓,如若不然,我看你以后还怎么抵住别人的风言风语,说三道四,便是凤儿他都要为你拖累,便是一人一口唾沫…… 好罢!便是别人不知,这崔家丫头若是因此万一有个好歹,你叫凤儿还怎么谅解与你,他便是看了你父的面子,嘴中不说,心中只怕也不开心,去却哪还能全心全意再疼惜你,爱护你?唉!你呀你呀…… 他脸色越来越是阴鸷难看,心中长吁短叹,待要呵斥几句,叫她长些心思,却哪料青城诸人已然押解了仇少岳前来。他听了青城双杰一番分析,心念动摇,亦是早已认定此事定然是仇少岳所为,除了他便不会再有旁人。 否则,何来如此凑巧?他一来便出事,至于先前心中所疑内有奸细,尚有待慢慢甄别,须不能急于求成,打不成兔子,反倒惊了弓,叫那奸细心中生了防备。 他心中纷乱,却也未失理智,眼见仇少岳为青城一伙人围着,虽是满面愁容,然举手投足之间,却是一派淡定从容,好整以暇,便如没事人一般,他心中顿觉无名火起,自那座椅之上一弹而起,双拳劲出,呼呼生风,直袭仇少岳面门,竟是招呼都不打一个,直接动手。 那仇少岳眼见他不问情由,一句话都不说,上来便是动手,心中也是有气,暗哼寻思:哼!果然你也怀疑老子,嘿嘿……幸好老子早有准备,青城双狗气势汹汹而来,垂头丧气而回,看不出一丝异样,你林玉峰也是一样,老子管保叫你自己打脸,嘿嘿…… 只此一念,眼见林玉峰拳头已近,再是不躲,只怕是要当场脑袋开花,死于非命,他仇少岳何等惜命,又岂会束手待毙,又等片刻,待得林玉峰拳头将要触及面门,这才不慌不忙脚下侧滑,低头缩身避过,嘴中作惊恐万状道:“林兄,你这是作甚么?我……我作错了甚么?你要杀我?” “哼!哪个是你兄弟?你自己作了甚么自己心里清楚,何必要我再说出来……”林玉峰一击不成,揉身再上,右腕微缩,变拳为掌,猛掴过去。 “林兄,这便就是你不对了,你要杀我,也该给个理由吧?我究竟作错了甚么?你这一上来便辣手连施的,当真是要我性命不成?” 他让了一招,显示了一下自己大度,却又哪里当真肯吃亏了,嘴中辩解,眼见林玉峰右掌又到,心中气甚,抬臂挡住,跳开身去,嘴中又道:“你还讲不讲道理了?” “哼!装!继续装!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要装到甚么时候,王兄……”林玉峰紧追不舍,盛怒之下,口不择言。 “打住!我叫你住手!”仇少岳眼见他缠斗不休,心中叫苦不迭,心道这林玉峰今日到底是怎么了,竟然变得这么的蛮不讲理了,你这是吃定老子了么?老子已让你一着了,你若是再苦苦相逼,老子便当真不会还手么? 心念一起,沉脸大喝,林玉峰为他一喝,一时呆愣住,竟真的住手。 “我说林兄,还有完没完了?别人疑我,倒也罢了,你我几十年的交情,我仇少岳是甚么人,你还不清楚么?你……你今日这样对我,真叫人寒心……” 甚么叫贼喊捉贼,甚么叫恬不知耻,仇少岳便是,似他这般阴沉,却也能说出这种义正言辞的骗鬼假话,这不是睁眼说瞎话,还是甚么? 关键林玉峰不知啊,只这么几句,他那盛怒气势便瞬间降下了不少,心道当真是我错怪了他?瞧他这架势,只怕…… “那……那倒也不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 画虎画骨难画皮,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今日分辨不出,不代表以后也难查清……”林玉峰心中不甘,自己终是没根没据,硬是要怪罪,自然是授人以柄,自取其辱。 “哼!王兄惨死,我知你心中难过,这些我都理解,不管怎么说,王兄与我也是数十年交情,我听了心中便好过了?哼!我还就告诉你了,你若再是这么胡搅蛮缠,纠缠不休,可别怪我仇某人翻脸无情!”义正言辞也是装了,索性便再狠些 他仇少岳便不怕林玉峰不就范。 “好……我懒得与你争执,没得惊了王兄与陈管家英灵……”林玉峰气势更低。 “哼!那便好!我现下要祭拜祭拜王兄,但愿你能恪守住自己的冲动,莫要再说那让人笑掉大牙的话来,哼!也不好好想想,若真是我害了王兄与陈管家,还能好好在这待着,等着你来抓我?” 嚣张跋扈,眼见林玉峰气势萎靡下去,他自然不愿放过打击与他,嘴上这么说,心中早已乐坏,嘿嘿……不给你点儿颜色看看,还真当老子好欺负,莫要以为你收留了老子,便要爬到老子头上作威作福,老子便不吃那一套! 怀疑老子又怎样?老子还不一样叫你吃瘪?不自量力的东西,哼哼……都等着的,这只是个开始,好戏还在后面呢,颤抖吧!老子会让你们一个个天天担惊受怕,整日活在恐惧、猜疑之中,直到一个个命丧我手的……啊哈哈…… “好!骑驴看唱本,且走着瞧!若……”林玉峰还是不甘,除了他仇少岳,别人怎么看也别无作案动机。 “唉!林玉峰啊林玉峰,枉你还是华山掌门,怎么办起事来,如此婆婆妈妈的?我说了不是我做的,那便绝不能我,不信你倒是问问青城双杰等人,他们去时看到了甚么?我仇少岳是不是酩汀大醉,吐了一屋子的脏了……” 哼!打击的你也够了,幸亏青城双杰这一个蠢货去了,现下可正好与老子作了见证,接下来老子便无须再多说些甚么…… 林玉峰一听,悔恨暗生,心道是了是了!都怪我遇事鲁莽,将事情看的简单了些,现在看来,已再无回旋的余地了,唉…… 如此心想,眼神却是不由自主的一扫青城诸人,不消说业已信心动摇。 仇少岳狠话一完,转身自去,又自换了一副痛心疾首的神情,“噗通”一声跪于地上,嘴中呜咽有声,含糊不清的念念叨叨,无非便是猫哭耗子,装腔作势,道是王兄啊,你死的好惨啊,想不到你我同病相怜,昨日这才一见面,今日便天人永隔了啊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青城诸人眼见他背对自己等人哭的伤心欲绝,自与林玉峰一样信心动摇,适逢林玉峰正以疑惑不解的眼神看将过来,众人无奈,皆不着痕迹的微微颔首,脸上神色五花八门,多数皆是气愤与无奈。 林兄嫣早在仇少岳到来,其父身上无故弹起,心怀云鸣凤安慰,心道他为爹爹点了穴道,这仇少岳若真是敌人,待会儿倘若是突兀地动手,自己在旁自然也好抵挡个一招半式,争取点时间也是好的。 众人心中五味杂陈,说不上是甚么滋味,仇少岳哼哼唧唧,看起来哭的那叫一个伤心,实则心中暗爽,得意非凡。 如此又过去了一会儿,青面狼眼见这临时粗陋搭建的灵棚前只林玉峰父女二人,自家兄弟却是一个不见,他心中一沉,想的多了,心道莫不会来了敌袭,自家那些个兄弟自己追了下去了吧? 其实,他这也纯粹真是想得多了,若是来了敌袭,林玉峰父女二人又岂能如此安定,林玉峰又怎么会一上来便寻仇少岳的晦气? 他心忧自家兄弟,心念一起,正待要问,远处有人惊呼,却不正是他兄弟的声音还能有谁?他听得真真切切,正是十狼,心中一惊,暗道不妙,莫不是出了甚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