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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断情醒脑丸

   那司徒单满心欢喜而来,一番恭维之后,将丁成刚受伤而归一事道出,尚未说完,便被仇少岳怒吼着打断,只得表情僵硬的陪着笑脸垂首站立,时不时地偷偷抹着汗水。   及至见仇少岳骂完,那黑袍蒙身,仅露在外的双眼,如欲择人而噬的野兽般愤怒的看着自己,似是在责怪自己办事不力,顿觉更是惶恐,再也不敢枉自邀功,颤抖着将实情说了出来。   “参教息……息怒,回……回参教话,属下还……还有下情禀……禀告。那丁成刚回来之时,便已昏迷不醒,具体缘由属下……属下亦是不知,因担心……担心参教着急,是以……是以这才斗胆前来相告。   属下已吩咐人好生照看于他,想来此刻……怕是尚未醒来,属下这……这就前去,看他是否醒来,若是醒来,属下……亲自带他前来面……面见参教。”   他好不容易将这番话说完,浑身早已汗湿额头之上更有斗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涔涔滑落。   有心想要抹去,却又不敢,便这般战战兢兢地眼巴巴望着仇少岳,乞望他趁早让自己离去。   “那你还杵在这干什么?难不成还要我亲自动身前往?滚!瞧你那衰样,老子一刻也不想看,快滚!”仇少岳歇斯底里地吼道。   仇少岳这般前后判若两人的态度,让司徒单感觉如坐针毡。待得仇少岳第一个滚字出口,便慌不迭倒退着向外走去,边走边低声说道:“是……,属下这就前去,参教息……息怒,属下该死,属下这就前去。”   “知道就好,若是午时尚未将他带来,那你这统领也就别做了,老子不想尽养些没用的废物,哼!”仇少岳几欲咆哮地吼道。   司徒单便这样在仇少岳的怒骂和自己的连声告饶中,好不容易退至门口,却是一脚跘在门槛之上,险些摔倒,狼狈不堪地扶住门栏站起,转身落荒而去。   及至逃出石洞,这才伸手抹去额头汗水,嘟囔着说道:“妈的,吓死我了,该死的丁成刚,都是你他妈的害的,该死的!”   便在他嘟囔的同时,身后仇少岳愤怒的声音依然断断续续传来,诸如没用的废物、混蛋、饭桶等等,竟是连连喝出。   “哼!你就自求多福吧,若是他不能及时给我满意回复,我就拿你们试药,蠢货!”   仇少岳这最后一句传入他耳中之时,更是吓得他浑身直打哆嗦,险些瘫倒在地,心中一个劲地暗自祈祷,但愿那该死的丁成刚早点醒来,免得无端连累自己。   他自是知晓仇少岳所说的药所指何物,原本那丁成刚这番前去相请崔尚之,便是为了此事,只是不知怎么会弄成这样,他便是想破头也不能知晓,一切只有等到丁成刚醒来。   原来,那日仇少岳送经书去往关外,一路藏形匿迹,历时近月,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将经书送至日禾神教教主手中。   那日禾神教教主得到经书,甚为高兴,连夸仇少岳此事办得漂亮,堪当大任,并许诺待得他日他荣登盟主宝座,必将兑现承诺,封其为副盟主,总领一切大小事物,自己将退居幕后修身养性,并将经书传于他修炼等等。   他这一番说辞,听在仇少岳耳中,表面自是装着犹如吃了定心丸一般,对其毕恭毕敬感恩戴德,连声称谢。   内心却是将信将疑,暗自嘀咕道:“你他妈的骗谁呢?老子便是不信,你得了武林盟主之位,便是为了修身养性,老子也不求能总领江湖,但愿你到时能看在老子今日送经的份上,说话算话,将经书传于我便好,你可知道老子将经书交于你,内心是何等痛苦无奈?”   他内心深处想归想,可面上却是丝毫不曾亦不敢表现出来。相反,却是面露欢欣鼓舞,甚许隐隐期待之色地连声恭维着。   诸如:祝教主早日一统武林,教主宏谋远虑,属下便是拍马亦是不及,属下愿誓死追随教主,鞍前马后为教主千秋大业贡献绵薄之力等等,极尽溜须拍马之能事。   那日禾神教教主毕竟乃异族之人,于中华文化虽是知之颇多,却也不能尽然懂得,哪曾想到仇少岳心中,片刻功夫便生出这些弯弯绕。   见仇少岳说的这般信誓旦旦,得仇少岳一番吹捧,亦是飘飘欲仙,好似自己已经登上了盟主宝座,正接受众人参拜一般。   及至仇少岳说完许久,方才回过神来,自思不论他是否是真心拥戴自己,反正现下自己羽翼未丰,正是用人之际,中原之事自己眼下亦是鞭长莫及,尚需倚仗他多方为自己谋划出力。   是以,对其百般嘉许推崇,及至最后,更是拿出十数枚周身黑褐色的药丸,交于仇少岳。说是他谋划中原,任务艰巨,手下之人若是不听调度差遣,可以此药控制。   说起此药来历,只说自己自星魔教教主处所得,具体是如何得来,却是只字不提。只说此药美其命名为断情醒脑丸,倒是断不了情亦醒不了脑,服下后能让人“迷失”神智一月有余。   并且这一月之中,服食此药者思想与常人一般无二,却又能死心塌地为施药者掌控。对施药者所说的话,甚或所发命令绝无反抗,就算意志再坚定之人服了,亦是如此。唯一缺憾便是一月之后,须得再服,否则断难再左右于他。   又说自己现下要问鼎关外,加之所得不多,眼下也只能拿出这些,若是仇少岳要想更多,自己亦爱莫能助。   仇少岳一听世上竟有如此“良药”,自是欢喜异常,欣然接下,连声道谢不已。心思自己有了此药,若是培养一批只听令于自己的死士,那岂不是……。   想到此处,心下激动,险些失声笑出口来,辛亏及时警觉,再也不敢再想下去,唯恐被日禾神教教主看出自己的狼子野心,当下拼命忍着内心激动,俯首帖耳,听那日禾神教教主再说些什么。   及至听完他所说,转念一想,暗自叹息道:“哎哟!如此说来,自己岂不是空欢喜一场,这十数枚药一旦用完,自己岂不是再也没处寻得?   况且就算自己将这十数枚药尽数给人服食了,但自己亦不能长久控制那十数人,这样一来,他给这十数枚药与自己,岂不是与没给无异?   哼!当真是好算计,将自己当三岁小孩般玩耍,自己岂是如此好糊弄的?不行!自己须得好生打听一下,看是否能自他处套得配方,自己回去之后亦好找人研制,对!便是这样!”   想至此处,满脸肯求与希冀地看向日禾神教教主,委婉地试探着问了,那日禾神教教主见他好似心不在焉,似是在思索什么,本也不曾在意,心想着尽快将他打发了,自己亦好潜心研究经书去。   及至听他问起断情醒脑丸配方,心思自己好不容易自星魔教主处搜刮而来,岂能就此便宜与他。支支吾吾遮遮掩掩着说自己亦是无意得到,不曾得到药方,还请参教见谅云云。   仇少岳瞧他神情,言下之意,分明便是有也不想给自己。当下,心下黯然,却又不好表现出来,强忍内心的不满,满脸堆着假意的笑,违心的又说了些恭维的话,便借口自己离开中原日久,唯恐生变,须立即动身回转,万望教主恩许,便欲回中原。   那日禾神教教主正是巴不得他这般,仇少岳自己不说回去,他亦不好出言催促,毕竟他是为自己送经书而来,若是自己催促与他,岂不显得自己不近人情,苛刻属下,容不得人。   现下,仇少岳自请回去,倒是正合了他的心意,遂顺水推舟假意挽留一番,便在仇少岳满心悻悻和极度不爽,却又不得不装作无比开心,如获至宝的极端复杂的表情下,将之送出老远,信誓旦旦地劝他安心回往中原,等待自己挥师前来。   二人便这般各怀心事的匆匆话别,仇少岳心情郁闷,一路马不停蹄返回信阳。一路之上,便是不停地思索着自己究竟该如何能得到更多此药,用以培养死士。   几近搜肠刮肚,总算是被他想出请崔尚之前来,为他研制此药。虽明知崔尚之嫉恶如仇,要想请动于他,实属难比上青天。   但但凡有一丝希望,自己亦要试上一试,若是能研制出此药的升级版,能长久控制服药之人。自己再好生利用,岂不是等于自己未来有了与教主一争天下的资本?越想越是兴奋,越想越是迫不及待,恨不得立马便着手此事。   是以,一回到信阳基地,便迫不及待地差遣丁成刚一行日夜兼程赶赴神农架,寻找崔尚之踪迹。自己则满心焦虑地期盼着他能请得崔尚之前来,以解自己的燃眉之急。   缘由自此,这才有了前情。哪曾想,那丁成刚一伙,一向傲慢,自持自己等人日禾神教身份,更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简直便是目中无人。   仇少岳要其好生相邀,他却丝毫未曾放在心上,一去便激怒了崔尚之,致使崔尚之祖孙二人心生反感,硬是将事情办得砸了。   要说崔尚之,之所以江湖人称其为侠医圣手,不单是他医术高明,令人敬仰,更因他为人侠肝义胆,一身嫉恶如仇。   莫说丁成刚等人那般对待与他,即便如仇少岳要求般好生相邀,若是被他得知是日禾神教相邀,便是杀了他亦不会前往,更遑论是炼制毒药害人。   上述情由,便是缘何仇少岳一听丁成刚独自一人重伤逃回,便无端怒火中烧,冲着司徒单大发雷霆的缘由。   且说司徒单见仇少岳迁怒于己,竟扬言若是丁成刚不能及时给他满意答复,便要拿自己与他试药。   直吓得腿肚子都直打哆嗦,暗骂自己该死,竟是愚蠢至此,一心想着巴结讨好于参教,殊不知竟将此事忘了个一干二尽,当真是好死不死的睁眼往刀刃上撞,简直他娘的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如今弄成这般,倒也怨不得别人,只怪自己太他妈的急功近利。日后若是再遇到相似事情,好歹也得多留个心眼,以免重蹈今日之覆辙。   如此一边暗自悔恨,一边却又于心中不停祈祷,愿上天保佑那该死的丁成刚早时醒来,好将事情原委说出,但愿能消除仇少岳心中怒火,也免得自己身受牵连。   便是这样,满心的自艾自怜,心急如焚地往教众住处急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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