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慕容鄙夷,少岳献馋(中)
仇少岳着急忙慌而去,慕容合鹤心中却是嘀咕开了:“蠢货!老夫倘若与你一般愚蠢,我地狱门兄弟不知还能留得几条命下来。 哼!这异族倭人心似豺狼,你当他能又好心对你?简直是痴心妄想!在他心里,只怕将咱们这些人看得比他身前摇尾乞怜的狗也还不如呢! 呸!贼厮鸟!巴不得老子们都死绝了才好吧?哼哼!先前一战,怎么说都可避免来的,他人在老远,却用他妈那见鬼的劳什子秘法传令,要那倭狗狐假虎威命令我等戮力血拼,说白了还不是我们这些人与敌人死磕,徒当炮灰? 唉!你说你这货罢!平日里看着人精似的挺聪明的,这时候却他妈犯傻,幸好老夫没与你这智障一样糊涂,嘿嘿…… 那时战端一开,老夫明知无可避免,一早看穿倭人阴谋,提前吩咐了兄弟们避重就轻,唔……蠢货!你爱卖弄便自己去卖弄好了,老夫可不愿与你一般愚蠢,多留个心眼也总好过糊里糊涂丢了命去……” 那时,那忍者头目装神弄鬼过来传教主命,要仇少岳与他率众力拼,他脑中一转,已想明其中利害关系,暗暗打了算盘,悄悄传出口讯与自家兄弟,要他们千万小心,莫要给人当了枪使,枉然丢掉小命,一切已保重实力为前提条件。 也正是因他这一念,地狱门果真是伤亡甚微,几乎可忽略不计,别看他们在战场上,看似战的凶猛,说白了便是得了慕容合鹤授意,三五成群一起,相辅相成,攻守兼顾,呼喝之声盖过攻势,又兼招式虽蒙,却各未出全力,便这么的,如何能有多少伤亡? 慕容合鹤这么一想,心中释然,那日禾教主与他说话,他便唯唯诺诺敷衍,转念又想:“哈哈……也罢!我地狱门伤亡较轻,老夫原先还愁这异族的狗屁教主会心生猜忌,你可倒好,直接大包大揽过去,这不是蠢还是甚么? 哈哈……便这一点,老夫说不上还要对你‘另眼相看’呢!老夫既这么做,当然已想好了说辞,哪晓得你他妈的直接一句话,倒是省去老夫再去浪费口舌,谢谢啊!你这蠢货……” 一念至此,想起仇少岳卑躬屈膝的奴才样儿,不禁又是好气,又有些想笑,暗道:“啧啧……做狗也能做的这么称心,噗……普天之下,除了他仇少岳,只怕也没谁了,偏生他还自乐在其中,倘若换了老夫,哼……” 心心念念,诸般杂陈,以致心生恍惚,那日禾教主与他说话,好几次都没听清,只“嗯嗯啊啊”糊弄过去,那日禾教主只道他初见自己,心中不免害怕,也不在意,反正他自己坐了软轿,怎么的都高人一等。 再者说了,怎么的自己也是一教之主,属下的害怕自也理所应当…… 念及此处,心想:“唔!教主便要有教主的样子,既然这家伙怕我,我的便不能在他面前絮絮叨叨,一直说个不停,倘若……不成!不若便端端我神教主的架子,这人见了只怕更加的害怕,哟西!哟西!就是这个样子…… 中国的有句话说的很好,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本教主的初到中原,自须立威,婆婆妈妈的不好,须会叫这些人的得寸进尺,哟西!软硬兼施的让他害怕……哟西!” 如是想罢,当即便四平八稳躺于软轿之上,任由钱塘四义抬着,在一众忍者簇拥下朝基地深处行去。 慕容合鹤乐得清静,便一言不发跟着,心中这时在想:“狗日的仇少岳最后一句说的是甚么意思?莫不是这狗日的终究还知我与他所谋之事?嗯……倒叫人难猜,难不成他做狗也只是表面?还是他一如既往阴险狡诈?咳……” 情知自己胡乱猜测,也猜不出甚么,索性便不在想,一路跟随,慢慢悠悠朝着基地而去,倒好似闲庭信步般轻巧。 功夫不大,已近基地,但见仇少岳呼喝来去,基地中女眷已然忙开,摘菜的摘菜,生火的生火,洗米做饭,井井有序,忙活一片。 仇少岳不住呼喝,已有属下教众牵了圈养的猪羊出来宰杀,另有教众正值摆桌椅,锅碗瓢盆撞击声夹杂猪羊嘶鸣,一时间当真是鸡飞狗跳,好是喧闹。 那日禾教主心下很是满意,软轿落下,仇少岳便已满脸堆笑抢了上来搀扶他下轿,迎进屋去,自有人奉上茶水糕点,各人分了主次坐下,仇少岳笑脸相陪,满嘴恭维奉承自不须说。 那日禾教主许是着实没想到这大战过后,仇少岳竟还能拿得出如此精致茶点招呼于己,又见他恭敬有加,心中倒也生出了那么一丝欣赏,心道:“这仇桑原来倒也不是一无是处,哟西!哟西!本教主眼光不差,堪称伯乐……” 他自想自好,委实意气风发,不时大笑,又不时品上口茶,吃上几口糕点,连连陈赞,只觉心中当真是舒畅已极。 时光匆匆,将近天黑之时,打扫战场者陆续回来禀报说业已妥当,恰逢酒菜置办已毕,基地议事厅中,开了十来席便开不下,议事厅外院落接着开席,仇少岳与慕容合鹤作陪,外加大大小小几个忍者头目,请了日禾教主伊藤坐了首座,厅中余下几席,全都是那伊藤亲信之人。 地狱门众与其他教众自是围坐在外间,酒菜上桌,中原分教这边数场恶战,死里逃生,好不容易苟延馋喘留下命来,自是饿极,哪还顾及其他? 一个个便如饿死鬼投胎,一时间是推杯置盏,吆五喝六,各人都是风卷残云的狼吞虎咽,酒菜添了又添,一摞摞空碗盘撤下,又一盘盘的上来,这些人却浑不嫌多,不住催促,吃样要多不堪便有多不堪。 总教之辈看了这些人大快朵颐,自也不甘落后,纷纷效仿,好在仇少岳让人准备的丰盛,倒也没出洋相。 议事厅内,也是呼喝一片,“哟西!哟西!”此起彼伏,好多忍者吃得是满口油腻,不住的推杯换盏,时不时有忍者竖起大拇指哈哈大笑,自也极是难堪。 相比之下,仇少岳他们那一桌倒好许多,虽说也是敬酒连连,满嘴油腻,却是斯文多了,毕竟那日禾教主要端教主架子,仇少岳等自不敢放肆。 也不知多少巡酒下来,桌上的菜换了又换,那日禾教主倒没食言,着实是与慕容合鹤碰了不少杯,翻来覆去也夸了几遍。 呼声渐稀,忍者与普通教众,不论是总教与中原分教的,有人离去,有人乱醉如泥,钻桌下的有之,伏桌呼呼大睡的有之,更有角落里拼命呕吐的,数不胜数,一时间是丑态百出。 仇少岳此刻已然喝了不少,说起话来舌头都大了,有道是酒壮怂人胆,趁着酒兴,好几次竟然趁着敬酒,狗胆也大了起来,摇摇晃晃过去与那日禾教主勾肩搭背,甚而问了一直不敢问的话来。 只听他口齿不清,手中比划道:“神……神教主,我……我与您说……我……我问您哈!嗝!您……我就问你,你来……来时有……有没有遇见……遇见……嗝!你知道的……你……应该知道的,哈哈……嗝……” 说到后来,该有的恭敬也抛到了九霄云外,酒嗝连连,口吃的厉害,到了最后竟而发起了酒疯,哈哈大笑。 那日禾教主眉头直皱,推搡他道:“仇桑,你喝多了……” 慕容合鹤自也附和道:“仇兄,你喝多了,来……老夫扶你下去休……” 仇少岳胡乱挥手道:“没!我没醉!没……没醉!嗝!我问神……神教主话……话呢!我要问你!看见贼人了没?看见了那……那伙贼人了没?应……应该会看到的……应该会……呼……” 那日禾教主眉头再皱,看了看他那缠着绷带的脑袋,知他心头不甘,暗叹有口气,心道:“看来他十分在意这件事情,本教主若不说与他知,非闷坏他不可,也罢!说与他知便了!” 如此一想,示意慕容合鹤拉了仇少岳按在凳子上,一直陪坐的几个忍者头目“八嘎”直叫,几趟站起,都被他阻挡了下来,他自抿了一口茶,微微摇头,将一切说了。 仇少岳一听急了,口齿更加不清,说话更不经过大脑道:“神……神教主你……你是不是傻……傻了?你……你这……我……” “八嘎……” “八嘎……” 数声怒叫,那些个忍者摇摇晃晃战了起来,摸索着伸手便要拔刀,那日禾教主眉头皱的更紧,摆手制止,微愠道:“仇桑你真喝多了……” 慕容合鹤喝的虽也不少,却是比仇少岳清醒多了,这时心想:“嘿嘿!果然蠢货,不过也好!正合我意,闹吧!可劲去闹!嘿嘿……” 嘴上却道:“仇兄醒醒,少说几句罢!咳!教主勿怪!他喝多了的,你也知他今日心情郁闷,毕竟是打了败仗嘛,损失了这么多弟兄,所以嘛……还请教主见谅,正所谓是不看功劳看苦劳……” 经他一说,那日禾教主眉头这才舒展开来,微微颔首道:“不错!他的心情的不好,本教主的明白,也能体会,慕容桑不说,本教主也知,否则……” 话说至此顿住,否则如何,不言而喻。 仇少岳吵吵不休,更加激动,更加不可控道:“神教主你……你如何能便这么……便宜放人离开,你……你可知……我……这些……人着实可恶,冥……顽不化,茅坑里的石……石头,又臭又硬!要……要我说就……就不该这么便……宜放过,亏了我们拼死拼活一……一场,唔……” 许是过于激忿,终于忍俊不住,张口大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