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青松身死青树逃(三)
云鸣凤一记反撩,将闫青树刺成重伤,正欲欺身直追,斩杀于他。 无奈那闫青松眼见其兄受伤,势急拼命,一声怒吼,将手中血煞恶刀舞得呼呼作响,自身后杀来。 如此一来,他自是不能再行追杀,暗叹一声,心道可惜,转念一想,如此也好,先杀了这恼人的无勇匹夫,回过头来,再了结他兄长,亦是不迟,反正现下看来,他兄弟二人感情甚好,一人死战,另一人自不会弃兄弟不顾,独自逃跑。 如此一想,旋即释然,耳听背后风声正急,知是闫青松攻到,他听风辩位,也不回身,反手回了一剑,身形一错,避将开去。 这才施施然转过身来,青吟剑一引,指着被他反手一剑震退的闫青松,悠然自得地讥笑道:“杀千刀的小贼?小爷没听错吧?当真可笑至极,小爷自在赶路,尔等几次三番追杀小爷,反倒是小爷不是了?嗯?” “你……”闫青松被他反手一剑,又自震得气血翻涌,闻听他一连数问,一时郁结,不知如何应答,哆嗦半响,愣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什么你?没话说了么?还是啊,小爷本就说嘛,天下哪有这般道理,尔等既是存了杀小爷之心,想必亦早就作好了被小爷杀的准备,又何须若此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哟哟哟!这便受不了了么?放心!他眼下还没死,不过……,嘿嘿……”云鸣凤一步一顿,好似闲庭信步,悠悠说道。 “小贼……!气死老子了,该死……”闫青松脾气暴躁,本就不善言辞,闻言哪还能禁,只气得浑身发抖,咆哮道。 他这话一出口,强自压下翻涌的气息,血煞恶刀一摆,口中喊杀,再次冲将上来。 “哼!不自量力!你俩联手尚不能奈何小爷,只你一人便要杀了小爷?痴心妄想!呸!凭你也配?”云鸣凤亦知兔子急了还咬人的道理,眼见闫青松怒发冲冠,心中暗暗警惕,嘴中依旧讽刺不断。 “老子要杀了你!死……”闫青松再次咆哮。 “死?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说大话管用?够了!说罢!尔等受何人指使,前来刺杀小爷?”云鸣凤依旧讽刺,他说着说着,突地话锋一转,舌绽春雷,喝问了一声。 “呸!休想!老子与你拼了……”闫青松气急,手中血煞恶刀一划,腾身上前,直切云鸣凤咽喉而去。 云鸣凤虽言语轻蔑,然却一直全神贯注,眼见敌人杀来,他不退反进,功力提聚右臂,青吟剑一抖,信手还了一剑,迎将上去,“当”的一声,那闫青松又自连退数步,那强压下去的气息再次翻涌,脸上气色变得数变,再次提刀,冲将上来。 “似你这般,还想独杀小爷?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你便是再练十年,练到老死,也还不是小爷对手,实话告诉你吧,小爷杀你,便如杀鸡屠狗,蠢货!愚昧无知!你就是替人挨刀的十足蠢货,哈哈……”云鸣凤再次讽刺道。 “二弟小心!他……小贼这是在激怒于你……”闫青树早已在一旁撕了上衣,胡乱洒了些止血药在伤口上,用撕下的上衣将伤口捆绑结实。 这一番动作,直疼得他嘶嘶有声,眼冒金星,眩晕不已。好不容易捱过,眼见其弟又自吃亏,生怕云鸣凤再一刺激,他脑子一短路,失了理智,作出不利自己之事,是以,急忙喘着粗气提点于他。 “刺激他又怎么了?小爷还就放狂话说了,待小爷先杀了他,下一个便轮到你了,嘿嘿……,你以为你今天还能活? 笑话!今天你兄弟二人一个也别想活着逃去,通通都得死,这便是无端追杀小爷的下场。 小爷不招人惹人,却也不是任人欺负,任人宰割摆布之辈,还是那句话,要杀小爷总要付出代价的,哈哈……”云鸣凤连讥带讽,笑得张狂。 “好个牙尖嘴利的狗贼!气煞我也!大不了老子舍了这一身皮囊,与你拼了就是,何须……” 闫青树不是冲动之人,听了云鸣凤连番羞辱,也是忍俊不住,胸口急剧起伏,一口气说至此处,早已气喘如牛,他本想说又何须出言无状,侮辱老子,然强撑的一口气竭,后力无以为继,自是再也说不下去。 心思今日之局,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自己已然重伤,便是好好的不曾受伤,想要全身而退,亦属不易,遑论现下这般,如是想罢,心中暗悔,叫苦不迭,钢牙一咬,摇摇晃晃,提刀便攻。 “拼了?小爷没听错吧?似你这般手下拜将,现下连走路都难,又拿什么来与小爷拼?恶语相向么? 不知所谓,小爷劝你还是乖乖等在一边,免得徒费气力,待小爷先杀了你弟,自来杀你,你看如何?哈哈……” 云鸣凤嘴中嘲讽不断,手中一刻不停,已然与闫青松互对十数招。 他招招制敌先机,一招紧似一招,招招逼命,一时间直逼得闫青松疲于招架,根本毫无还手之力,直如被动挨打一般无二。 这闫青松本就已上了年纪,先前一番激战,早已累得精疲力尽,之所以强撑至现在,全凭一股血勇之气。 他性子暴躁,最是受不得言语相激,江湖舔血大半生,早已养成嚣张跋扈,目空一切,老子天下无敌的秉性,生平见人都觉高人一等。 加之他兄弟二人心狠手辣,喜怒无常,杀人如家常便饭,从不眨眼,江湖上一般人闻听他二人“血煞双刀”凶名,皆是能躲就躲,躲不过便绕着走。 自打二人入了日禾神教,设立血煞堂,成了一堂之主,更是风光无限,教众见了骇惧不说,便是仇少岳对他二人,亦是礼遇有加,轻易不敢得罪。 哪知,今日遇上这么个毫不起眼的毛头小子,却是让他兄弟连番受挫,为他连讥带讽,丢尽颜面不说,关键是那贼子,看着人畜无害,下手却是毫不含糊,竟是连自己一生敬重的大哥,都为他刺成了重伤,这口恶气不出,又叫他如何能忍。 诸此种种,这才激发了他的狠绝,心思自己若死,只怕大哥便如那小贼口中所说,只能任他宰割,再无还手余力。 然想得再好,终究比不过现实来的令他沮丧,他一触即溃,先机一失,便就再也无能扳回劣势,一路陷于被动挨打,简直就是欲哭无泪。 云鸣凤这十数招,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接将下来,每接一招便被震得连退数步,最后一招接下,早已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胸中气血翻涌不停,好几次几欲脱口喷出,却硬是被他生生压将下去。 他勉力又接一招,只觉眼花缭乱,头脑嗡嗡作响,便在这时,却是听得自己大哥与那小贼对话,他心中赫然一惊,自觉自身好似到了极限一般,浑然无力。 懵懵懂懂中,只觉心头千万个声音歇斯底里的怒吼着:“不!不!不……,老子不能倒,我倒了,大哥就真的完了,不……” 便是如此,他猛地自咬舌尖,强提一口气,手中血煞恶刀再起,连人带刀,如受伤的恶狼般,和身朝云鸣凤扑去。 云鸣凤虽朝笑不断,却也时刻心中提防他二人临死反扑,闫青松一动,他便已然知晓,但见他身形滴溜溜一转,向左侧滑,手中青吟剑递出反撩,不偏不倚,正中闫青松右臂。 “小贼敢尔!不可!二弟小心……”闫青树正自奔上前来,一眼瞥见,只吓得心颤若死,失声嚎叫道。 那闫青松理智尽失,只想着与云鸣凤同归于尽,闫青树这一呼,他自是听见,然他这一扑之势着实是聚全身之力,端的是快捷无论,加之云鸣凤剑出叼占,实是避无可避,闫青树一呼方出,他便已好似飞蛾扑火般,将自己右臂撞了上去。 青吟剑削铁如泥,云鸣凤这一撩之势,又是以五成内力加持,便是他右臂是铜打铁铸,也是不能保全,一抹青光,伴随着鲜血狂涌,只见他右臂齐肩而飞,跌出数丈之外,手中那血煞恶刀依旧紧握。 “啊……!恶贼!我要你死!二弟……”闫青树泣不成声,须发皆张,撕心裂肺的咆哮,发了疯般冲将上来。 “啊!呃……”感受到右臂一凉,紧接着半边身子陡地一轻,再而便是钻心的疼痛袭来,闫青松又自前冲数步,这才止住身形,身体的失重,使得他踉踉跄跄,如醉汉醉酒,险些摔倒在地,一声惨呼,那早就翻涌的气血再也压制不住,“呃”的一声,不受控制的喷了出来。 “哼!不识抬举!好一个兄弟情深,本想留你一时半刻,你却急于求死,也罢!小爷这便成全于你……”云鸣凤耳听背后风声,知闫青树势如疯魔般扑来,青吟剑一甩,功力到处,丝丝残血飚射而出,身形一转,迎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