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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神神叨叨总难安

   那简健儿等的不耐,心中念念叨叨,只觉便是斗胆自己开门进去,也是禀告事情,总不怕叫仇少岳落下口实,怪罪自己。   念罢,伸手按住机括,石门“扎扎”自开,他闪身入内,仇少岳果然拿了自己画的儿子画像在看,那神情要多专注便有多专注,室内灯火昏暗,他便凑近去看,一手拿着画像,一手不住在那画像上来回抚摸,便如摸着儿子真人一般,嘴中还一直低低呢喃。   细细听去,便不外乎是甚么林儿啊!我的傻儿子诶!你怎么便这么想不开了?你说你这傻孩子哟!你走了倒好,一了百了,可叫为父怎么活哟之类,翻来覆去也只这几句。   简健闪入,又走了几步,他正“呜呜”哭泣,咬牙切齿道定要将这天下闹得个鸡犬不宁,总是要为我儿报仇雪恨,得罪或没得罪的,一概不管,都来陪葬,老子绝了后,你们他娘的也休想有好日子过……   只是他说的太轻,简健儿又走近了几步,也还听不清,他见仇少岳如此神情专注便只是在看仇天林画像,心中不由更是来气,暗哼:“哼!老东西便是偏心,老子这样一个大活人都到了你跟前,你看都不看一眼,我……”   转念一想,心底另一个声音窜出起道:“嘿嘿……简健啊简健,我说你他娘的傻是不傻?一个死人而已,你又与他计较甚么?老东西现在所作的一切,将来还不都是你的?他爱伤心你便让他伤心好了,他心中仇恨越大,作起孽来便越是疯狂,嘿嘿……这不正是你小子一直以来所期盼的么?无利不起早,你小子日思夜想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两种念头此起彼伏,越想越觉心中舒畅,脸上却是陡地装作了心痛难受之状,死命挤出几滴泪来,轻轻呼叫一声道:“义父,您老人家又想大公子啦?我……大公子哎,你去的好冤啊,你……你这一走啊,叫义父心中那个痛……”   他装的极像,说起话来,声音哽咽,明面上听着是哭仇天林,也心疼仇少岳心痛,实则这话说出,不亚于是在仇少岳心中撒盐,论及用心之毒,当真是再阴险不过。   然则,这须也不能怪他,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仇少岳自己便是如此,他简健跟在他身边日久,那便是学也学的会了,还能怨得了谁去?他对别人没安好心,别人又岂会有好心对他?   佛家劝人为善,常道因果循环,便是如此,你种了甚么因,便会得甚么样的因果报应,他仇少岳坏事做绝,又岂能奢望上苍会给他带甚么好运过来?弟死子丧,身边的人学他,阴奉阳违,离心离德,莫过于斯。   他听了简健假情假意呼叫,这才醒神,擦拭去眼角残留泪渍,颤巍巍的将仇天林画像收好,唔的一声,嘴中似是回答简健话,更多像是自言自语道:“是啊!我可怜的林儿诶!你说你便怎么就想不开呢你说?唉……”一口气叹多深,复又恶狠狠道:“你放心好了,这个仇为父迟早会为你报的,是甚么人害你如此,为父心里清楚的很,一个也不会落下,还有你二叔的仇,一个个都须报,不急!咱慢慢和他们算,嘿!”   这声道罢,似万分不舍,抬起头来,换了一副嘴脸,作怜爱状道:“健儿啊,你怎么来了?可是有甚么事么?来……坐下来说与义父我听……”   简健见他果不怪罪,心中嗤笑,脸上丝毫不现,亦是拭去眼角那几滴泪渍,惶恐外带恭恭敬敬道:“不敢!孩儿便站着侍候义父……”   仇少岳摇头道:“你这孩儿也真是!叫你坐下,你便坐下,义父能吃你还是怎的?”   那简健唯恐弄巧成拙,徒惹他真正生气,又假意客套了下,也就在他对面欠着屁股坐下道:“启禀义父,孩儿得听手下兄弟禀告,说是云鸣凤那小贼……”   仇少岳一听跳起,不由自主提高了嗓门,语声颤抖着问道:“怎的?快说!”   那简健心中嘀咕:“这老东西忒也烦人,老子可不正在说么?哼!你自己打断,还来催促,真他妈的烦人,呸!”   嘴上却是不迭应是,接着道:“是!是!是!那弟兄说那小贼汇合了甚么狗屁的‘天机无邪’与姓马的两个老不正经疯子……”   他正说的起劲儿,仇少岳却嘿然狞笑,插嘴道:“嘿!好的很啊!都聚在了一起了!好的很呐!这是要做甚么?老子还正愁找不到你们呢!嘿嘿……是了!后来怎样?你接着说……”   那简健心中厌恶反感,寻思:“老东西真他妈烦死,老子说上一句你便插口,照这下去,老子还怎么说?真他妈少见多怪,急死鬼投胎啊你……”   想归想,话还接着往下再说:“这些个居心叵测之人聚在一起,直奔去了洛阳随缘客栈,据那弟兄说好像是商议了甚么,那夜随缘客栈聚集了好多丐帮那些个臭叫花子,总之是好不热闹……”   仇少岳又是一声尖叫:“甚么?聚了好多臭叫花子?他们要做甚么?哈?要做甚么?嘶……”他这惊叫,似自问又似逼问简健,一双眉头紧锁,俨然咄咄逼人的架势。   那简健见他露了凶相,心中这才知了害怕,哪敢怠忽,老老实实又道:“具体说的甚么便不得而知,那弟兄独自一人偶然发现,一路紧随,到了洛阳地界,那可是到了丐帮地头,那弟兄便不敢近前探听,只找了间小客栈投宿……”   仇少岳又道:“嗯!那也做的对!飞蛾扑火无异自己找死,须不值当,那弟兄倒是谨慎,你回头好生奖励一下他,只是……只是不知这些贼眉鼠眼的东西商量了甚么,总是美中不足啊……”   他说这话时,已然于石室内连连踱步,显是心烦意乱的很,满心猜测,念头纷杳沓至,心中慌慌,总觉不妙,语气自然也自缓和了些。   那简健听他如是说,不等他再问,称了一声是,接着又道:“那弟兄也算机灵,那日夜间不睡,等到他栖身的那家小客栈店家伙计关门睡去,这才蹑手蹑脚开窗,冒着奇寒,翻身上了屋顶,伏在瓦上,掩藏住身形,直等到很晚,才见了臭叫花子们三五成群,陆陆续续离去,他想着云鸣凤那小狗贼未走,便也不退,亲眼见到随缘客栈大门紧闭,再到灯火尽灭,知夜间不会再有事情发生。   尽管如此,他也还是捱自天亮,据他说那一夜雪后极冷,他运起内力硬抗,实在冷的受不住了,便回到房中取了被褥捂上那么一会儿,再次出去,如此折腾,反反复复,愣是一夜不敢合眼,唯恐错过甚么,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等到天快泛白,也未见半点儿动静,才自屋顶回到屋内。   其时,他所在的小客栈,掌柜与伙计已陆续起来开了门,各自忙活,他便洗簌一番,要了些早茶之类,寻了靠窗的地儿坐下慢慢品味,透过窗户遥遥也能看见随缘客栈动静……”   仇少岳又道:“唔……他这么尽心尽力,倒也不错!后来呢?后来可是又发现了甚么情况?”   那简健心中腹诽:“哼!老东西这脑子果然坏了,这还须你问?若是没有其他了,我便不会不说了么?你他妈的真当老子没事找事,自己闲得慌?岂有此理!”   嘴上唯唯诺诺道:“义父英明!那弟兄便这么似漫不经心看着街景,实则绝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那随缘客栈上,眼见天色渐亮,客栈内人影绰绰,再过一会儿,一对年老夫妻先自出了客栈,余人似是对他俩极为亲切,送出好远……”   仇少岳情难自禁惊哦一声,又问:“哦?年老夫妻?可知是谁?”这般一问,不待简健回答,自言自语嘀咕道:“嗯……倒会是谁呢?丐帮贼人么?嗯……”   连嗯数声,自己思考,但觉实在想象不到会是谁,心中想了两种可能,一则是丐帮哪个有身份者,二者便想莫霜是马氏兄弟当中一个?   只听简健又道:“那弟兄也没见过此人,自然难猜,索性便不去想,只再全神贯注去看,却见那随缘客栈中走出掌柜的来,直奔集上,时隔不久,赶了辆马车回来,里里外外自有人好一阵子忙活,来来回回的搬了好多东西进去……”   仇少岳道:“又套马车,又搬东西?唔……那定是杨孝义那老王八蛋要赶路啊,这老王八蛋这是要去哪里?云剑山庄还是南阳?……”   这话说出,口中不说,心中却想:“这老王八蛋已然身残,不去这两处又能去哪里?嗯……去南阳的话,那姓任的小贼却又因何不去?是了!那便定是去云剑山庄,小贼作陪呢!定是去他那里,绝不会错了!只是……这老王八这时去华山作甚?游山玩水?还是去那颐养天年?”   这念头一出,总觉便没这么简单,心中那股不祥之兆愈来愈强烈,不由又是一叹,说了一句在简健听来十分突兀的话:“唉!总是叫人好生难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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