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青云剑侠名初扬
林若嫣不依不饶,更是不惜以死吓唬于他,遇了这般彪悍女子,云鸣凤只觉狂汗头疼不已,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勉为其难,苦笑依了。 他心思此去武当,自己只是传智冲大师死讯,顺便再将自己自冷暖洞中所习之七星绝杀阵法择人传了,也算对得住智冲大师留图之德,至于其他,这武当乃武林泰山北斗,自是轮不到自己这一落魄后生操心。 接下来自己便会回华山后山一探舅舅与陈叔,寻仇之事再另作打算,这是一路与崔吟吟本就商量好了的,林若嫣既是不愿就此离去,也只能由她去,反正到了华山,想必她自会回去。 又想华山上下这些年为己奔波,此番回去,说不得自己也要上得山去,好生拜见一下那一众师叔师伯,当面酬谢一番。 他心中思绪万千,依旧如来时一般,随了二女身后,三人两骑徐徐往武当而去,林若嫣如愿以偿,又识得好姐妹相伴,此趟下山,可说是收获满满,自是兴高,与崔吟吟同乘,有说有笑,好不开心。 时间转瞬即逝,不知不觉中三人已自赶了大半晌的路,沿途美景尽收眼底,倒也逍遥快活,只是这一路走来,虽是不疾不徐,却也是有些口渴的紧,此时三人两骑正驰骋在官道之上。 云鸣凤一路思虑甚多,说话甚少,只二女问起,这才应付几句,倒也不怎么觉得,然二女自出得客栈,一路之上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叽叽咯咯说个不停,尤其林若嫣,她心情大好,又是初次下山,眼里见了什么都觉新奇好玩,仿若有使不完的高兴劲儿,不时逗弄逗弄小猴,时不时又与崔吟吟嬉闹一番,很是欢畅。 到得此时,自是口渴难耐,高兴劲儿未消,却也是口干舌燥,谈意渐去,只一个劲儿嚷着渴死。 又自行了不远,许是天可怜见,不愿娇人遭罪,前方不远有一驿站,驿站旁不远一块干燥地,紧挨两颗参天大树,一凉茶铺赫然映入眼帘,二女一见,心喜若狂,不由分说策马疾奔,少时便至。 “吁……”林若嫣不等崔吟吟勒马停稳,芊芊柔荑在马背轻按,腾身而起,左脚轻点马背,姿势优美,如凌空仙子,飘飘然翻身下马,三步并作两步,急不可耐地朝茶铺奔去,边奔边道:“店家,来壶好茶,要快!可渴死姑娘了……”。 “这位姑娘说笑了,咱这地偏,穷乡僻壤的,小老儿做的小本生意,养家活口而已,何敢以店家相称,又哪来什么好茶,粗茶浊水还望姑娘不嫌弃才好。”那凉茶铺老板乃一老者,平民扮相,一眼看去,便是本本分分,老老实实的庄稼人。 然他不出声则已,这一说起话来,却也是有礼有节,谦卑有度,甚为周到,许是常日在此摆摊,见的人多了,潜移默化,自是练就了一副讨生活的好本事。 “好说好说,有茶喝便好!烦请老丈尽管上来便是,最好再顺便来些小吃之物更好……”林若嫣渴急,哪里还能再有计较,只一个劲儿的道好,说话之间,业已奔至一糙制木桌前坐了。 “得勒,姑娘您且稍等片刻,小老儿这就为您准备,马上便好……”那老者一个劲儿称是,自去准备。 林若嫣等着无聊,那葱玉般的右手,不知何时已自怀中掏了一方丝帕在手,正不停在面前挥舞,扇出阵阵香风,那似水双眸却是转向来路,见云崔二人已栓好了马儿,正不疾不徐悠悠而来。 她这一瞧,粉眉微蹙,似有丝丝怪责之意,左手连招,娇声呼道:“师兄!妹子!你俩倒是快些儿啊,我叫了凉茶点心了呢……” “哎吆!姐姐,人家这不来了么,咯咯……” “呵呵……有劳师妹了!” 云崔二人听得林若嫣呼叫,相视一笑应了,几步紧赶,到得桌前坐了,便在这时,那老者也已端了几色小点、茶具,拎了茶壶,颠巍巍走了过来,一一置于桌上,在三人连声致谢声中,愣是替三人斟满了茶,连道:“不敢当,不敢当,这原是小老儿份内之事,何敢当客官谢,客官请慢用,客官若再有什么需要,但请吩咐便是!” 他道完便识趣自退,自去忙活,二女渴急,也顾不得矜持,皆是抱了茶碗,好一气猛灌,云鸣凤看在眼中,微微一笑,摇头关切地道:“咳咳!我说你俩便不能慢点儿喝么,又没人和你们抢,真是!小心呛着。” “唔唔……” 二女哪管其他,口中唔唔连声,依旧狂灌不已,云鸣凤无奈的再次摇头,亦举起身前茶碗,轻嘬一口,慢慢咽下。这才拿眼细细打量起来,但见这茶铺选地倒是奇佳,依着这两颗参天大树,再于四周竖了几根木桩,上面以油布一盖,内中添置十数糙制木桌、木凳,一切便已齐活。 他目不经意地看完,心道这老者瞧着土里土气,倒很是精明,很会挑地儿,他将这茶水铺开在驿站不远,且又是官道之上,来来往往的人多,生意自是不消愁不说,别人亦是不敢前来闹事耍赖。 要说他这生意,只一看现下便知,这满堂桌前,早已齐聚众多行人,此刻正各自品茶,漫天瞎侃,好不热闹。 这些人穿着打扮各不相同,有游客打扮,有的却是农家穿着,亦有似云鸣凤三人一般的江湖人。 云鸣凤这漫不经心的将这一切看完,二女已然放了茶碗,正相互嬉戏,悠闲磕着碟中瓜子,两双美目还不时在云鸣凤身上喵来喵去,俱有好奇之意,想是在猜测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唉!可恼那日禾神教,整日杀来杀去,再这般下去,何时才是个头啊!……” 便于此时,不知是谁先自起了个头,声音说的响了,余人皆是一片附和。 “是极是极!我可是听说,就在前几天,飞沙帮全帮上下百十来好人,因不愿归顺攀附于他,尽数遭了毒手了呢,想想他妈的都吓人……” “那还有假了,不说飞沙帮,便是前一段时间疯传的长河帮,巫月帮等等十数帮派,不也是若此么,哪一个又能讨了好去?……” “是啊!再这么下去,可怎么是好?唉!偏生这些个狗日的藏得又紧,他们不出来,想找到都难……”这人一看便是个直性子,叫嚷最响。 “还找他都难?我看你还是尽早绝了那份心思吧,就这么说吧,那些名门大派不出,似你我这些,去得多少也只是送死,搞不好为那些个天杀的擒了,生不如死不说……”这人接口,先前那人听他这一说,忍不住打了个冷噤,只觉背脊发凉。 “嘘!你们不要命了么?且当心隔墙有耳,况且日禾神教之人脸上又没写着这字,谁知道哪个是?保不齐眼下此处便有……”这说话的是一农夫打扮的中年汉子,他说这话,显是心有余悸,唯恐日禾神教之人便在身旁,便是这出声提醒,亦是越说越小声,终至声不可闻,只嘴唇不住上下翕合。 “对极对极!祸从口出,老子便是管不住自己这张破嘴,谢二位兄弟提醒,这份情兄弟记下了……” 先前那叫嚣最响之人,接连听得这二人的话,只吓得心惊胆颤,再也没了开始时的豪气勃发,拱手一礼,颤抖着说道。 这话说完,只觉身周好似有无数双眼睛,充满噬血的仇恨,紧盯着自己,恨不能生吞活剥了他,他自己心里有鬼,只觉处处便是日禾神教教徒,一时间吓得赶紧低了头,不住拿眼偷瞄四周,唯恐日禾神教之人暴起发难,自己不能及时逃离,糊里糊涂便做了别人的刀下亡魂。 这番争论如大热天的暴雨,来得快也去得快极,众人消声若禁,噤若寒蝉,茶铺之中一时间气氛消沉低迷,几是落针可闻。 “咳咳咳!胆小如鼠,难成大事,说的便是尔等,老夫羞于与尔等同处一室,还是这就走了的好,唉!人心不古啊,可悲可叹……” 便在此时,茶铺左上角,一不起眼位置,一老者打扮之人,慢吞吞伸了个懒腰,慢条斯理地悠悠说道。 他说这话,听语气,显然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怨恨之意,然观他面部,却是丝毫表情不现,好似好整以暇,事不关己一般,众人若不是循声望去,亲眼所见,还只道这话不是出自他之口。 这老者说完,自怀中掏出几两碎银,置于桌上,道了声店家结账,便欲起身自去。 先前那几人一听那老者这话,夹枪带棒,连讽带刺,极力贬低自己等人,自是忍俊不住,纷纷怒喝出声,叫骂不休。 “哼!阁下何人?好大的口气,说大话也不怕大风闪了你舌头……” “哼!你这老儿倒是轻狂,口出狂言,谁又不会?……” “甚是甚是!这老儿好生没礼,那日禾神教是些什么人,咱不是不知晓,那全是……,咳!我看他分明是自己害怕,有心想要规避,却又怕咱笑话,这才故意找了借口脱身……”这人说到日禾神教,好似心有余悸,想起了害怕,便住口不言,咳嗽了一声,话锋一转,对上了说话老者。 “哼!可不是么?他自己懦弱,还要拉了老子们消遣垫背,诚实可恨!有本事去寻日禾神教晦气啊!……” “众家兄弟说的是极,这老儿胡吹大气,说话不知天高地厚,不听也罢,范不着与他生气,气坏了身子须不值当,想那日禾神教,谁人不怕,便是……”先前那叫嚣最响者眼见众口一词俱是谴责那老者无礼,亦是大了胆子,再次嗡嗡叫道。 “哼!一帮井底之蛙,目光短浅,胆小如鼠,不知外头世界,便也不说,却还一个个孤芳自赏,自视甚高,老夫是谁暂且不说,单是老夫知道的,便有一年轻侠士,视那日禾神教如草莽……”那老者依旧气定神闲,悠悠说道。 “信口开河,不知所谓,既有此人我等怎的不知?……” “此人是谁?……” “哼!此人是谁?说了尔等乃井底之蛙,只知坐井观天,盲目自大,还有不信,尔等且听好了,此人便是‘青……云……剑……侠’……”那老者反唇回道。 “青云剑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