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几近真相
小沙弥虽未见过悟觉,然自众人衣着之上,猜得悟觉身份,心下大喜,奔跑着一路疾呼头也不回地往寺内奔去。 他这一番引声高呼,声传寺内,打破初晨的宁静,将正在做早课的僧众自虔诚中惊醒,纷纷奔出寺院,朝山门方向奔来。 悟觉等人眼见小沙弥一路大呼小叫自行奔去,将自己等人抛在山门之外,俱是无奈地相视一笑,也只好徐徐徒步跟了上去。 未进山门便与自寺院内奔出之僧众相遇,但见,奔行在前的是两位年老和尚,身着黄色僧衣,肩披袈裟,头顶戒疤,神情内敛,两颧高出,天庭饱满,虽一路奔跑,却依旧一副淡定从容,丝毫不见疲惫之色,一看便是有道高僧。 悟觉一见二人,心情激动,越众而出迎上前去,双手合十,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贫僧悟觉参见二位师兄,二位师兄金安!” 原来这二位年老和尚正是悟觉师兄,此刻,走在前头的便是达摩院首座悟因,随后跟着的则是戒律院首座悟了,这二人与现今掌门方丈悟尘和悟觉都是智云一手亲传,是以,感情颇厚。 此时,二人眼见小师弟与他帮中好友一同前来,自是十分高兴,皆是面有喜色,合十为礼,口宣佛号迎将上来。 三人难得一见,自是少不了一番嘘寒问暖,寒暄过后,悟觉将任飘雪等人一一作了介绍,唯独不见杨琪与马春元兄弟二人。 原来,那日自洛阳出发,杨琪便一直闷闷不乐,骑身马背之上,思及自己一身之中最为亲近的两个人,皆是身遭不测。 一个是生她养她呵护与她的生身父亲,如今落得是筋脉俱废,已与废人无异,此刻正寄身与外地。一个是自己心仪的男人,如今早已与自己命为一体,亦是落得筋脉俱伤,此刻正眼巴巴地盼着自己取去洗髓经为其恢复伤势。 这二人所受之遭遇是何其相似,偏偏这二人皆是自己牵肠挂肚之人,这叫自己到底该怎生去面对? 眼下,这洗髓经又是无端遗失,下落不知,能不能找回实属异数,茫茫天下,要找寻这两本经书,何异于大海捞针,自己又该如何面对爱人? 鸣凤哥哥若是知晓经书遗失,又该是如何的失望,这一切的一切深深刺痛着她的心。 便是这般越想越是觉得心中空落落的,好似行尸走肉一般,尤其是一想到云鸣凤得知经书遗失,痛不欲生心伤若死的模样,更觉心碎。 如此走了大半天的路程,再也支持不下,借口方便,趁众人不备,悄然离去,心思经书遗失,鸣凤哥哥迟早会知晓,如若让其独自心伤,还不如自己尽早赶去,与他一起面对。 任飘雪等人左等右等,不见她人,担心她遇到危险,急切间只好叫李明珠前去找寻。李明珠来到她适才假借方便之地,哪还有人在,只得回来将此事说了,各人找遍周遭,不见她踪影,只得作罢。 聚在一起的众人一番商议,马春元兄弟二人更是心焦,唯恐小丫头一个不小心落入坏人手中,自己小兄弟那头不好交代,自己也是于心不安,交代了几句,便迫不及待地顺原路找寻而去。 任飘雪见二位老哥已然前去寻找,自己等人少林之行,于公于私又势在必行,当下当即立断,飞鸽传书与王烈风,叫其命帮中兄弟留意,自己一行马不停蹄地往少林而来。 众人一番相互介绍,任飘雪与李明珠二人上前,执晚辈礼,悟因悟了二人宛然相拒,双手合十,道了声善哉。 只是这二人于见礼之时,脸上看似平静,实则内心俱皆满腹狐疑,先前江湖传闻,这任飘雪勾结邪教统领,图谋丐帮,不意东窗事发,竟是不惜弑师,最终于其同归于尽。 然则,他何时死而复生,竟还当了丐帮帮主,而纵观自家师弟等人表情,显然不似作伪,遇见此等事情,他二人当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时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二人面面相觑,踌躇许久,终是忍俊不住,由那悟因开口问了:“任帮主,老衲二人有一事不明,还请任帮主不吝解惑……” 任飘雪眼见他二人表情,心中雪亮,知他要问什么,不等他问完,先施了一礼,这才言道: “二位大师德高望重,贵寺诸多事物缠身,却还心忧敝帮之事,此等恩情,令小侄铭感五内,恕小侄无礼,贸然打断,还请见谅!”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任帮主无须如此,此乃贵帮内务事宜,外人本不该涉猎,说到见谅,倒数老衲二人无礼唐突了,尚请任帮主海涵!” 悟因悟了二人听他说的极是谦恭有礼,心中暗赞,连打偈语,同声说道。 “大师言重了,实令小侄诚惶诚恐,唉!此事说来话长,敝帮师门不幸,出了伤风败俗,欺祖叛帮之辈……” 丐帮与少林数十年交好,又有了悟觉这层关系,自不消说,是以任飘雪也不隐瞒,将事情原委,长话短说,尽数说与了二人知晓。 一行人边走边说,悟因悟了二人自任飘雪与悟觉等人口中,得知事实真相,皆摇头叹息,口宣佛号,静静倾听。 虽说悟因悟了二人,皆是得道高僧,平常喜怒不现于形,然当听得杨孝义与他双双跌落崖底暗湖,为李明珠父女二人救了性命时,亦不禁耸然动容,暗嘘了口气,纷纷交口称赞,连道杨孝义侠义一生,任飘雪更是人中龙凤,师徒二人有此业报,当是上苍开眼,佛祖保佑。 这一番边走边说,不觉间已到得达摩院前,那悟因悟了二人将任飘雪一行让至达摩院中,自有小沙弥奉了香茗与斋饭,众人吃了。 照理说,少林乃佛门重地,自是不容女子入内,然悟觉出身少林,任飘雪又新任丐帮帮主,丐帮自悟觉出任执法以来,与少林来往更近,是以,那悟因悟了也不为难,破例让李明珠进了。 众人用完斋饭,眼见天色已明,便欲就经书一事进行探讨,悟觉更是心急,来达摩院的路上便一直追问不停,那悟因与悟了眼见他一行人一早便已赶至少林,显是一夜未曾休息,说什么也是不允,说是此事也不急在这一刻,少林僧众已然下山找寻,坚持让他一行先行休息,待到午饭过后再议不迟。 悟觉一行执拗不过,只得客随主便,先行下去休息。好不容易到得午饭时间,一行人早就聚在一起,匆匆用完小沙弥送来的斋饭,在知客僧人的带领下,急急忙忙往达摩院而去。 到得达摩院见到早已等候在此的悟因悟了二人,悟觉迫不及待地宣了声佛号,开口问道: “阿弥陀佛,二位师兄,贫僧实在不明,经书一向放置于藏经阁中,且我少林向来戒备森严,经书究竟是如何遗失,还望二位师兄见告。” “阿弥陀佛,方丈师兄在书信中不是业已言明,事情经过就是那般,老衲等发现之时,经书已失,当值护阁弟子皆躺身血泊之中,查其伤势,多数皆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为人自身后所杀,少有相抗者,亦是不敌数招,便已身死,唉……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悟因忆及当日情形,摇首叹道。 “大师恕罪,飘雪斗胆请问,此事事先便毫无征兆?”任飘雪插言道。 “阿弥陀佛,任帮主所虑甚是,此事蹊跷便蹊跷在此,事先确是并无丝毫异兆。”悟因说了前言,兀自垂目不语,由那悟了接口回道。 “那事后可曾发现什么蛛丝马迹?诸如可有凶手于打斗之时无意间遗漏下什么?掖或是护阁僧众身死之时,可曾留下什么线索?”任飘雪续问道。 “阿弥陀佛,老衲等到得现场,发现现场一片狼籍,一番查探下来,除了发现经书被盗,并无丝毫其他发现,阿弥陀佛。”那悟了亦是连连摇头,痛惜不已。 “照大师之意,这当是有预谋的一次行动,会否凶手一早便已藏匿到了寺中,隐藏已久,早已摸清寺中戒备,这才有了此次惨案?”悟了言罢,达摩院内一片寂静,唯闻叹息之声,如此过了一袋烟的功夫,还是任飘雪率先打破沉静,思索着问道。 “阿弥陀佛,确如任帮主所料,那天事发之后,老衲与掌门方丈等连夜安排人手,封锁山门,一番搜索,逐一排查,俱无结果,皆是甚为奇怪,莫非那凶手插翅飞了不成? 然到得第二日,事情却是有了转机,事情是这样的,那日寺中除加强戒备之外,一如平时一般,老衲与掌门方丈等齐聚戒律院正研讨此事善后事宜。 时至晌午,得弟子报告,寺中日常采买僧人自青晨下山,时至现下依然未归,老衲等人一听,顿觉事有蹊跷,皆是不由自主的以为莫不是便是这几人杀了护阁弟子,盗去了经书?”悟因说至此处,喘了口气,眼望悟了,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悟了得他示意,接口言道:“当时老衲等立即下令,先后派出数拨弟子前去寻找,时至傍晚,终于有弟子在山腰一山谷中发现了那些弟子的尸体,老衲等人赶至一看,发现尸体早已僵硬,显是早已身死,不是近时所为。 老衲等由此断定,那日早晨下山采买之弟子实乃冒充,十有八九便是那些凶手,只可惜发现得太晚,以致让凶手自老衲等眼皮底下遛去,唉! 我掌门师兄更是因此自责不已,将自己罚在那戒律院中,闭门不出已有月余,便是老衲与悟因师兄前去,他亦是不见。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悟了说至此处,亦是连连摇头。 “什么?掌门师兄自罚于戒律院?此事事发突然,责不在他,他这样做又是何苦?况且他这般完全是于事无补,经书也是回不来,他这样做真是太过糊涂!”悟觉听得正自气愤,忽听掌门师兄竟是因此自罚,惊问着说道。 他这一问,各人均觉有理,但又莫可奈何,依着悟觉性子,即刻便要前去将他揪出,众人好一番劝说,这才作罢,只说待得稍后定要前去责问与他。 经过悟觉这一番闹腾,气氛不似之前一般沉闷,众人又自计议多时,期间任飘雪将关外亦现日禾神教一事说与少林众人听了,少林众人俱皆大惊,认为任飘雪等人所虑之事甚是。 皆以为方今武林,眼看将有动乱,关内关外同出日禾神教,此事绝非偶然,我等江湖中人自是不能等闲视之,必同心协力应对。 思及经书被盗一事,众人一致认为,此事恐怕非此邪教所为莫属。加之,那邪教自少林经书遗失,好似换了作风似的,竟是偃旗息鼓无端消停了起来。 诸此种种,各人均是忧心忡忡,却又苦于不知这邪教藏身之处,倒也无计可施。他们自是不知,自己等人这一番推测,竟是直逼真相,经书便是为这邪教所盗,只是他们便是想破头皮,亦是不会想到,那杨锐贼子竟也参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