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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满心伤痕再添惊(上)

   任飘雪想起自己与他杨锐相处多年,心中终究不忍,暗自一叹,哪料得如今却要刀兵相向,心中也不好过,暗道罢了罢了,又何须再折磨与他,唉……   有念于此,左掌微微一抬,缓缓一掌拍出,掌劲凝而不发,只痛苦万状的道:“好!便如你所愿,成全与你,来世千万记得,莫要再作歹人,你落得现下这般田地,全是咎由自取,你可知师父与我是多么痛心啊……”   一语至此,心中复又一叹,终是住口未有再说下去,言下之意,不言而喻,杨锐走至现下这般地步,一切皆他咎由自取,大错铸成,犯了众怒,自己与师父纵然很是心痛不忍,也是无法再行包容庇护,这也是他先前一度缄默,始终未有多言之故。   想来师父心中惦记,时常缄默无语,唉声叹息,只怕也是与自己现下心情相差无几,毕竟他杨锐乃是师父含辛茹苦,一手带大,虽说不是亲子,却又哪比亲子差了一丁半点?   俗话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他既已有悔意,我却又要杀他,当真是两难取舍,唉……   作恶之人多半便是这般,总是非得到了濒临死境,再无生存下去之机,这才知晓追悔自己一生所犯罪过,当然,世间之事便无绝对,死不悔改,一意孤行,一条道走到底,明知自己错了,非得执意走将下去之人,亦是大有人在,且还为数不少,要不然怎么有那么一句话说,林子大了甚么鸟儿都有。   显然,仇天林不是后者,他至生命最后一刻,已然幡然醒悟,除去自己父亲乃日禾神教参教,日禾神教教址在哪未有实说之外,所言倒也算得是句句发自内心。   那杨锐自然也不例外,他自一见任飘雪心中害怕,死乞白咧求饶,再到亲眼目睹仇天林死在自己面前,心性大变,这才终于有了勇气,敢于将紧锁在他内心深处那扭曲的念头尽数道出。   他自知再无活路,想着要挣回些面子,即便是死也要死的干脆些,心中没了害怕,冲上前去,不想连任飘雪衣角都未碰到,便连番受折,任飘雪那一声声怒喝,便如当头棒喝,实则早已将他喝醒。   本想着一如既往的激怒众人,让他们带着对自己无尽的恨,将自己杀了,自己便是死了,自己良心多少也是好过一些。   可他若不告饶,任飘雪便会再打下去,钻心的疼痛,折磨着他再也隐忍不下去,他杨锐本就是胆小如鼠,一辈子也没受过这这样的苦,能挺到现在,委实业已到了极限,再挨下去,无论如何也是受不住了。   是以,这才再次出声肯求,不想任飘雪倒是干脆的应了,他心中悔恨更甚,只觉千言万语在喉头哽咽,心道大师兄终究是心软,我一求他,他便答应,哪似我……对着自己义父也能下的了手,我……我当真是猪狗不如,再也不配活在世上,便是一刻也不能……   心中碎碎念念,极致的痛意袭上心头,精神越来越是萎靡,只觉难熬的紧,眼见任飘雪这一掌凝而不发,心中发狠,寻思我须再激他一激,否则……   心念一出,再次装作硬气,脸色又变,痛楚之中带着浓浓恨意,嘴中恶狠狠的说道:“好你个任飘雪,你这狗贼好是可恶,你羞辱的小爷还不够么?你答应给小爷痛快,却又来消遣你家小爷,我……嘶……”   他这几句话为了达到效果,说的极终于,俨然恨意滔天,不经意间动作大了一些,只疼的呲牙咧嘴,“嘶嘶”连声,直吸冷气。   “好……你既找死,那还有甚么好说的,死不悔改……”任飘雪哪知他是有意相激,心中好不容易刚刚升起的一丝怜悯之心,顿时荡然无存。   这几句话一说,更无迟疑,凝聚在掌中的内力一吐,那杨锐“啊”的一声,应声萎缩下去,再也没了一丝生机,以他的死偿还了他这一生的罪孽。   杨锐已死,丐帮终于一统,丐帮众人心中半点喜悦之意也无,莫名为人利用,糊里糊涂一场内战,死去之人除去那几十个日禾邪教教徒,余下皆是一帮兄弟,各人心中滋味,自不用说。   诸多善后事宜,都指着活着的人去做,任飘雪一声吩咐,各人皆是闷声不响,个个哭丧着脸,脸拉的老长,抬着同伴尸体,就地安葬。   死者众人,一时忙不过来,任飘雪几人也是心情复杂加入其中,便是一直偏爱胡闹的马氏兄弟亦是一言不发,抢着帮衬着忙东忙西。   经此一乱,丐帮元气大伤,自不必说,丐帮分而复合,诸多事宜亟待处理,任飘雪事后吩咐众丐,此事不宜太过张扬。   虽说纸包不住火,却也要能瞒一时是一时,好便好在杨锐与仇天林俱皆伏诛,短时间内,也无须担心消息走露,引来日禾邪教报复。   毕竟这仇天林在邪教中地位如何,是否真如他临死之时说的那般,各人心中皆是没底。   信阳深山石室内,仇少岳只说了几句话,便又是早已陷入沉思,脑海浮现,便是前情所述种种,半点儿也未遗漏。   话说至此,有看官不禁要问,洛阳种种,这仇少岳何以会知晓得如此清楚?莫非他自己亲至,躲在了一旁瞧了个一清二楚?亲子为敌所杀,死在了面前,他都能沉得住气?   不是这般?那却又是哪种?   这里便须再稍作交代,不知诸位有无注意,那日,仇天林伏诛,临死之时,有意无意总是瞟向那沈长老?   不错!便是此人,仇天林伏诛之时,双手乱舞,在那杨锐后背画的那些,便是一种暗示,非但要他将自己尸体想方设法运回,与阮玉合葬,还暗示他将这一切如实告知其父。   至于这沈长老怎么得知一切,他们之间自然是另有办法,此处便不再交代,总之那沈长老也并非真正丐帮长老,甚么?你道乃李代桃僵?   不错!正是如此,此人正是仇天林心腹,名唤岳阳,打入丐帮已然多时,目的便是暗地里监视杨锐的一举一动,真正沈长老早已划作黄土一杯,不知肥了哪块地去。   丐帮一统,琐事繁多,岳阳自然便机会多多,他生性阴沉,懂得隐忍,暗自又潜伏了几日,这才伺机偷偷盗了仇天林尸身,一把火化了,几经周折,终于完成了他的使命,将这一切,置办的妥妥当当,便不多说。   “义父?你这是怎么啦?不要紧吧?义父?要不你去歇息一会儿,我等会儿再来汇报……”   连声呼唤,那简健已然站立多时,仇少岳陷入回思,他却也不敢吱声,一直便默立一旁等候。   “啊?哦……健儿啊,义父没事,义父我……该死的任飘雪,你还我儿命来……儿啊……我怎么便不信你这便走了呢?你说!你这叫为父还怎么活啊……”   仇少岳好似已然糊涂了一般,一声惊哦,嘴上说着没事,却是又已老泪纵横,哭了出来。   “义父啊,大公子已去多时,您老人家总是这般却哪成啊,该报的仇咱总归要慢慢去报不是?”简健极尽小心翼翼的道。   “啊?对……是义父自己不好,老糊涂了,光想着在这里生气,那哪成呢?健儿你说是不是啊?对……我不哭,我要振作起来,我要好好谋划谋划,报仇……”   这仇少岳当真是有了些神智不清,说起话来,颠三倒四,总有疯疯癫癫之嫌,若是搁在以前,简健如此说他,只怕早就被他骂了个狗血喷头了,哪里还能这般好说话了?   他如自言自语,那简健自然也不敢去打断,只恭恭敬敬站立候着,仇少岳说了一阵,好似突然想起甚么,突兀地一拍前额,神经质般惊叫一声道:“哎哟!健儿啊,你这来此,莫不是有甚么事儿要告诉义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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